季棠渊道:“我和宗政并不熟悉。”
闻溪瞪眼:“那你想这么久干嘛?”
“我在想……如果他和你娘成亲了,我要怎么称呼他。”
闻溪:“……。”
季棠渊哈哈一笑:“宗政人品如何,我让人去调查一下不就得了。”
“我虽然跟他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我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那是自然,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季棠渊扬了扬下巴。
“说别人的时候,你也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实话而已,像我这样的男人,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亏得你慧眼识珠。”
“嗯,慧眼识猪。”闻溪调皮的笑。
听出她故意加重了那个“猪”字,季棠渊一把将她拉到身前,在她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痛。”闻溪不满的哼哼。
“下次还敢不敢了?”
“我跟你说正事呢。”闻溪晃了晃他的手臂,“你正经点。”
“我一直很正经。”
“刚才来的都是什么人啊,会不会觉得这里特寒酸?”
“不用管他们。”季棠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能办事,哪里都是一样的。”
闻溪打量着这个小小的房间,露出不舍的情绪,“等到洛家老宅装修好了,我就要搬回去了,说实话,还挺舍不得这里的。”
“舍不得?”
“是呀。”闻溪靠在他的怀里,玩着他胸前的扣子,“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
“记得。”季棠渊在她和额头亲了一下,“那天我从州府回来,还没有用晚饭,路过西城大街的时候,突然想到你在这里开了一家饭店。也是碰巧吧,虽然饭店都关门了,但你还住在后面的小院里。”
“那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吗?”
“麻辣鸡丝荞麦面。”
闻溪惊讶的张了张嘴:“你真的记得?”
“从前的事情,只要和你有关的,我都记得。”
“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难道不应该吗?”
“感动,我好感动啊,简直就要热泪盈眶了。”闻溪用力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季棠渊捏了捏她的脸:“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找你,那时候就特别想吃一碗热乎乎的面条。”
“那也是我第一天住进去呢,你说巧不巧?”
“所以,缘分就是这样注定的。”
闻溪笑起来:“那你现在想不想吃面,麻辣鸡丝荞麦面。”
“想。”
“等我,我现在去做。”
梅竹饭店虽然被砸了,但是闻溪还是把厨房收拾了出来,毕竟他们还要住在这里,一日三餐总要解决。
厨房里有河柱早晨去买的食材,煤炉上的大锅里正在炖着母鸡。
闻溪用煮好的高汤做了一碗麻辣鸡丝荞麦面,洒上她自己做的红油辣椒,鸡汤的鲜配着辣椒的香辣,光是闻一下就已经食指大动了。
两人趁热吃着面条,随意说着话,直到又有人来找季棠渊,闻溪才急忙收拾了碗筷。
季棠渊在这里办公,她也不好总是进进出出,正好洛中怀和万师傅在招聘厨师,她也决定去凑个热闹。
刚出门,她就碰到了乔双双。
天气越来越热,乔双双已经换上了丝质的裙衫,画着淡淡的妆容。
“小东家要出门吗?”
闻溪迎上她的笑容:“要去松江楼看一下。”
“我听说松江楼要开业了。”
“是啊,到时候还要请乔小姐去凑个热闹。”
“一定一定。”
乔双双轻轻叹了口气,唇角带着和睦的笑意:“小东家当初跟我说,会用松江楼的名义来参加食神比赛,说实话,当时我是不相信的,没想到小东家最后让我刮目相看。下个月比赛就要开始了,我很期待能和小东家一决高下。”
“我也是。”闻溪笑道:“到时候比赛场上见吧。”
与乔双双分开后,闻溪就去了松江楼。
还没进去,就看到洛爱云的丫鬟秀草行色匆匆,显然是有急事。
“小姐?小姐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秀草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您快回家看一下,小少爷被人打了。”
“锦都被人打了?”闻溪吓了一跳,“伤得重不重?”
“我也不知道,是姑奶奶让我出门叫医生的,正好路过松江楼,我想来跟老爷说一声的。”
“先别告诉外公,我回去看看。”
闻溪回到家,同时带来了医生。
洛爱云的画室外面,几个孩子整齐的站成一排,个个低着头,如同霜打的茄子。
而锦都坐在椅子上,脸上和手臂上有一些抓痕,宗羽则沉着脸站在他的一侧。
“姑姑,我真的没事,您不要责怪他们了。”锦都扬着一张小脸。
洛爱云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闻溪的脚步声。
“娘,锦都怎么样,我把医生带回来了。”
医生看到这个情况,立刻上前给锦都查看伤情。
“没什么事,伤口都不深,我给涂点药膏。”医生从药箱里拿出工具,“伤口得清理一下,会有点疼,孩子,你忍一下。”
锦都用力点点头:“医生叔叔,我一定会忍住的。”
宗羽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头。
虽然伤口都不深,但是要消毒,消毒水涂上去的时候,伤口里冒出白色的泡沫。
涂过消毒水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毒过程是很疼的。
锦都也很疼,但他硬是皱着小脸,咬着牙挺着,直到所有的伤口都清理干净,抹好了药膏。
“谢谢医生。”洛爱云急忙让秀草支付诊费。
“这几天要隔外小心,注意不要碰水,否则伤口会发炎的。”
锦都认真的点点头。
直到医生走了,闻溪才问:“阿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锦都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洛爱云看了那几个孩子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老师,我们错了。”
“老师,我们再也不敢了。”
几个人孩子垂头丧气的,一个劲儿的道歉,“老师,您不要赶走我们。”
洛爱云道:“打人是不对的,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老师解决的,对不对?”
“老师,我们错了。”
几人又看向洛锦都,“我们错了,不该打你,你原谅我们吧?”
锦都刚要点头,就见宗羽挡在他的面前,漆黑的眼睛盯着那几个同学。
他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发起火来跟他父亲极像,很有气势,当即吓得那几个孩子瑟缩了一下。
“小羽。”洛爱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医生说锦都已经没事了,他们也承认错误了,就给他们一次改正的机会,好不好?”
宗羽没说话。
锦都见状,从后面拉了拉他的袖子:“宗羽,我真的没事,都是小伤。”
宗羽转头看向他,突然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笨蛋。”
说完就立刻转身走了,留下一院子的人目瞪口呆。
洛爱云有些迟疑的问:“刚才是我幻听了吗,小羽他是不是说话了?”
离得最近的锦都急忙点点头,一脸灿烂的笑容:“他说了,说我是笨蛋。”
被人说成笨蛋还能笑成这样,闻溪真对自己这个憨弟弟无语了。
“原来宗羽会说话啊。”一个孩子感叹道。
“他说话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呢。”
“那我们以后不能再叫他小哑巴了。”
洛爱云道:“你们四个回教室,把刚才我教的东西再背几遍,一会儿我要检查。”
“是,老师。”
四个人立刻乖乖的进屋了。
“锦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闻溪在锦都的面前蹲下来,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小脸。
锦都说道:“他们四个趁着宗羽睡午觉的时候偷了他的手表去花园玩,我听见他们说,宗羽总是戴着这块旧表,是因为里面藏着宝藏,他们想把表砸开看一看。”
“所以呢?”
“所以我就跑过去把表抢走了,他们跟我讨要,我不给,他们,他们就打我了。”
洛爱云在一边说道:“这个傻孩子,别人打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躲,就蹲在那里被打,好在那几个孩子也没有下重手,就是把他的脸和胳膊挠破了。”
“你为什么不躲呀?”闻溪拉着他的手,心疼的问。
锦都漂亮的眼睛里仿佛噙着彩虹的光芒,美丽耀眼,他用十分认真的口吻回答道:“因为姐姐说过,那块表对宗羽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不能把它还给他们,我要帮着宗羽保护它。”
靠在月亮门一侧的宗羽,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神忽然有了波动。
他抬起右手,静静看着掌心中的那块手表,眼前浮现的是他赶到花园时,锦都将这块表紧紧的护在怀里,任由那几个孩子在他身上拳打脚踢的画面。
笨蛋,真是个笨蛋!
~
傍晚,洛爱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几个打人孩子的家长,她只是他们的画画老师,能做的也只是口头上的教训批评。
好在几个家长的态度都很好,一再让洛爱云替他们向被打的孩子道歉。
宗政今天来得比较晚,洛爱云已经习惯了,他没来的时候,她就带着小羽画画。
等到宗政匆匆赶到,小羽已经躺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不好意思,今天有个会,刚刚开完。”宗政一进屋,就连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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