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糖，那是什么糖？”为什么从她的嘴里总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词语，是他年纪大了与新时代脱轨了吗？

“天气这么好，我推你出去喂鸽子？”闻溪立刻转移了话题。

“你那两只鸽子已经肥得快要飞不动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喂？”

“喂喂嘛，反正它们也很闲。”

闻溪推着季棠渊来到院子里，她的这个小院的确是太逼仄了些，中间被暖房占着，四周的空地也都搭上了架子。

哈里和波特正蹲在鸽笼里，无聊的望着天。

“别说，它们好像真的胖了。”闻溪弯着腰，盯着两只白白胖胖的鸽子，“这样下去是不是不太好？”

“你要时常让它们出去飞一飞才行。”

“只要笼子一打开，它们就往你家飞。”

“无论飞多远，它们都会回来。”季棠渊伸手打开鸽笼，“去吧。”

哈里和波特看到鸽笼打开，一下就跳到了季棠渊的手上，这也是它们的习惯动作。

季棠渊轻轻抚了抚它们的羽毛，抬手将它们送向天空。

雪白的身影直冲天际，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季棠渊仰望着天空出神，闻溪忽然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季棠渊，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自由？”

突然被她亲了，季棠渊这才收回目光，“没回国的时候，我居无定所，喜欢哪里就去哪里，生活可谓自由自在。”

“那你一定特别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成年人哪有那么多任性，不管喜欢和不喜欢，这都是一种责任，我不来背，总有人要背的。”

闻溪忽然想到那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他是画家，自然是喜欢不羁的自由，可他还是放下了那个身份，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

可最让她佩服的是，只要他愿意，无论是书画还是管理这么大的直州三省，他都可以信手拈来，在每一行，他都能发光。

“怎么，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季棠渊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家男人这么优秀，我当然要崇拜喽。”

“这么优秀的男人，什么时候让他见家长？”

闻溪眯着眼睛一笑：“这不就来通知你了吗？”

“现在？”

“洛家老宅已经修葺好了，这两天就会搬过去，等到彻底安顿下来，我就让你见见我的家人。”闻溪握着他的手，“你说得对，这么优秀的男人，我怕他跟别人跑了，所以要早点给他个名分才行。”

“算你不蠢。”季棠渊哼了一声。

这男人，又傲娇上了。

闻溪问：“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吃了，刚才河柱已经给我做了东西。”季棠渊拉过她的手：“你都不管我。”

这意思是她还比不上河柱关心他吗？

闻溪笑起来，“我错了还不行嘛，我已经在心里做了深刻的检讨。”

“只在心里检讨？没点实际行动？”

“晚上给你暖床。”闻溪贴着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这样总行吧？”

季棠渊满意了。

“我明天就搬回去了，你会不会想我？”他这几天就让人在收拾东西，督军府那边的书院也在清扫整理。

虽然他的腿还不能走路，可是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方便，再加上洛家马上就要搬回老宅了，闻溪自然也要跟着一起搬过去。

从前她是为了避免两头跑才会住在梅竹饭店，现在松江楼重开，而洛家老宅就在松江楼身后，与梅竹饭店隔街相望，她自然不能再继续住在这里了。

“看了你一个月，都看腻了。”闻溪故意气他，“终于可以把我的床还给我了。”

季棠渊挑了挑眉毛：“一个月就看腻了？那你完蛋了，以后你还要看一辈子。”

闻溪道：“那我真是亏大了，我还想看尽天下帅哥……唔。”

闻溪瞪大了眼睛，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动嘴呢。

“最帅的就摆在你面前了。”季棠渊惩罚般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你还想看谁？”

“脸皮最厚的也摆在我面前了。”闻溪捏了一下他的脸，“是不是？”

季棠渊又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亲过之后忽然又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说，我去见你的家人，穿什么比较好？”

“穿什么都行呀，你是衣服架子。你平时都穿军装，那就穿军装好了。”

季棠渊摇摇头。

穿军装吧，好像太过于正式了，而且很多人都说，他穿军装的时候让人会有畏惧感，他可不想让洛家人惧怕他。

“那穿西装也行。”闻溪诚恳的建议，“你柜子里不是有套黑色的西装吗，我还没见你穿过呢。”

“西装还是算了吧，你们洛家是老式家族，每次看到你外公，他都穿长衫马褂。”

“你也要穿长衫？”他穿长衫的时候的确很风雅，芝兰玉树的，一副贵公子的金贵模样。

“长衫倒也好，但我那里已经很久没做新的了。”季棠渊又忧虑起来。

闻溪忽然抱住他，仰起一张白玉般的脸庞：“你老实说，是不是紧张了？”

“紧张？我会紧张？”季棠渊一副“你在开玩笑嘛”的表情。

“如果你不紧张，何必纠结穿什么这种小问题。”

“这是小问题吗？”季棠渊皱眉反驳，“这关系着我在你们家人眼中的第一印象，绝非小事。”

“你是怕他们对你印象不好，不让我再跟你来往吗？”闻溪开心的笑起来，“还说不紧张？”

季棠渊捏了一下她的脸，再次肯定：“没有。”

好吧，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她就不揭穿他了。

“这样吧，你让人现在就过来量尺寸，如果日夜赶工的话，一周的时间应该能做好一件长衫了。”闻溪真诚的建议。

“不是不可行。”季棠渊把云畅叫了过来：“你去趟云宝轩，让他们派个裁缝过来。”

“是。”云畅急忙出门了。

云宝轩听说督军要做衣服，立刻派了个当家的女裁缝过来，不但带了尺子，还带了许多新的布料以及款式。

云畅扶着季棠渊站起来，让裁缝给他量身，而闻溪坐在一边翻看云宝轩的册子。

不愧是荣城头号的裁缝铺子，册子里的货品一应俱全，款式又潮流又新颖。

“闻溪。”

闻溪正看得入神，就听到季棠渊在叫她。

“量完了？”她放下册子走过来，扶着他的手臂让他慢慢坐到轮椅上。

“嗯。”季棠渊指了一下她，对那裁缝说道：“给闻小姐也量一下。”

裁缝微愣，不过很快就拿起软尺：“闻小姐，请这边来。”

她是女子，自然不能在这种开放的环境之下量身，所以裁缝才让她去里间。

“我也要量？”闻溪不解。

“量一下。”季棠渊拍了拍她的手，“再挑几个好看的料子和款式，一起做了。”

闻溪自然不会推拒他的一番好意，于是跟着那裁缝进了里间。

很快，裁缝出来了，笑得很灿烂：“闻小姐身材纤细，但是并不枯瘦，穿上旗袍定会很好看。店里正好新进了几批料子，颜色都很适合闻小姐这样白皙的肤色，闻小姐只需要自己挑选款式就好。”

“你的选完了？”闻溪感觉，明明是为了他做新衣服，最后倒像她的主场。

“选好了。”季棠渊一指那本册子，“就这件，怎么样？”

“好看。”闻溪在那料子上摸了摸，“料子也很舒服。”

“那选你的吧，如果有不明白的，就问她。”

裁缝在一边笑着点头。

闻溪也没跟他客气，拿着册子选了三件衣服。

“不够。”季棠渊道：“这些颜色都不错，你穿着一定好看。”

“那也太多了吧？”

“不多。”季棠渊对那笑逐颜开的裁缝说道：“这些颜色和款式都做一件。”

“是。”裁缝已经合不拢嘴了。

她倒不是想在督军的身上赚钱，而是云宝轩一直以来就是靠着督军的名声才做起来的。

督军不常做新衣，每逢做衣都会选择云宝轩，对他们来说，督军就是一个活广告。

这次他大手一挥定了这么多，稍微宣传一下，这些款式就会成为店里甚至是荣城的爆款，那时候还愁没有大把的钱赚进来吗？

这才是真正的长远利益。

“真的不多。”等到裁缝走了，季棠渊才拍了拍闻溪的手：“我从前都没给你买过这些东西。”

他知道她并不喜欢这些，平时还有一个眼光独道的阿娘给她装扮，但她到底是个小女孩，哪有女孩不喜欢新衣服的？

“那也太多了。”闻溪听那裁缝算了一下，各种颜色和款式加起来，有整整十二件，而且是每个季节都做了几件。

“多了就留着做嫁妆，嫁妆还怕多吗？再说了，我这半个月吃你的喝你的，总要交个伙食费吧。”

闻溪笑了：“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以后想做衣服，就去云宝轩，不管是你，还是洛家的其他人。”

“知道啦。”她拱拱手，“多谢督军恩赐。”

“调皮。”季棠渊无奈而笑，“忙你的去吧，我下午还有事。”

“喳！”

季棠渊摇摇头，嫌弃的摆摆手，快走，快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