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侑曦听到穆庭枫喊停,心下一喜,以为穆庭枫终于回心转意,哪知一抬头便上了一双无比冰冷阴鹫的凌厉眸子。
赵侑曦心下一抖,一股子彻骨的寒意突然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令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穆总裁……”
穆庭枫没有理会赵侑曦夹杂着些许颤音的恳求,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将身上的被子一掀,抬步朝着赵侑曦走了过去。
男人的身上明明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病服,脸色更是因为昨天的失血过多和一晚上的折腾而显得无比憔悴苍白。
可就这么看着他一步步走来,便能感觉到其身上一点一点透露出来的强大气势,与生俱来,浑然天成,让人觉得这样的人就应该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毫无疑问。
赵侑曦近乎痴迷的看着那慢慢往自己这边靠近的男人,身后的几个保镖早就接收到了穆庭枫的眼色,放开了对赵侑曦的禁锢。
“穆总裁……”赵侑曦欣喜的想要扑到穆庭枫身上去,却忽的觉得喉头一紧,双眸骤然瞪大,不敢置信的望着跟前之人。
“你刚刚说……电梯?”穆庭枫面无表情的掐着赵侑曦的脖子,语气平缓得让人听不出喜怒,但手下不断加重的力度却昭示着他此刻心情的恶劣。
赵侑曦脸色微变,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竟然无意识的……说漏了嘴!
“没……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咳咳……”赵侑曦还未说完,便被脖子处陡然加重的力度给打断了。
赵侑曦双眸的躲闪穆庭枫看在眼里,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之前的电梯事件,他不是没怀疑过眼前之人,出事之后不久,赵侑曦被赵侑琳赶出赵氏本就很偶然,也很违和。
故而,他让夏泽涛去查,只不过最近事情比较多,这件事虽然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却还没有定论。
想不到,他还没彻查清楚,今天反倒有人自己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认罪了。
穆庭枫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赵侑曦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双腿渐渐离地,两只手死命的扒着穆庭枫掐着自己的那只手,连求救的话都说不出来。
穆庭枫突如其来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赵侑琳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之时,赵侑曦已经翻着白眼,出得起多,进得气少了。
“穆庭枫,住手!”来不及多想,赵侑琳快步上前扯下穆庭枫的手将他往后拉。
失去了支撑的赵侑曦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咳嗽。
“放开!”穆庭枫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双眸子之中盈满了风暴与戾气。
赵侑琳毫不怀疑要不是自己刚刚出手快,赵侑曦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丢出去,真想闹出人命吗?”
虽然赵侑曦是死是活,她根本一点都不在意,但在这种地方闹出人命,死的还是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妹妹,简直不要太麻烦。
当然,赵侑琳很不想承认,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她潜意识的不想让这个男人的手上沾染血腥,尤其是因为赵侑曦,不值得。
那几个黑衣保镖被赵侑琳这么一喝陡然惊醒,站在原地看了看赵侑曦,又看了看被赵侑琳拦着的穆庭枫,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要捏死这个女人的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但让他们把人丢出去的却是衣食父母现在极力讨好的对象,而且他们其实也不想闹出人命。
权衡片刻,几个保镖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先把人扔出去再说。
眼看着那几个保镖将赵侑曦连拖带拽拉出了病房,赵侑琳才算是松了口气,回过头来正对上穆庭枫那双幽深的双眸。
赵侑琳一怔,正打算说点什么,忽听得穆庭枫吐出一句话来:“现在……可以放开了?”
放开?赵侑琳疑惑的蹙了蹙眉头,缓缓的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是何竟然缠到了穆庭枫的身上,死死的抱着他的腰。
赵侑琳:“……”
尴尬的将双手从穆庭枫的腰上收了回来,赵侑琳直接低头去看天看地看窗外风景,就是不去看穆庭枫的眼睛。
穆庭枫似乎也没有太在意这个意外,越过赵侑琳便要往外走,看样子似乎是想出去找赵侑曦,不弄死她不甘心。
“唉,你做什么?”赵侑琳见势不好,也顾不得尴尬了,冲到穆庭枫的面前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人都走了,你还跟上去做什么?不闹出条人命不甘心是吧?”
穆庭枫脚下一顿,锐利的双眸对准了赵侑琳,带着令人心惊的偏执杀意。
赵侑琳抬头毫不畏惧的与其对视,不退分毫。
浓烈的硝烟味再次于病房内蔓延,好一会儿,穆庭枫才沉着一张脸冷哼道:“当日电梯出事与她有关。”
赵侑琳怔了怔:“我知道。”
短短三个字令穆庭枫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一张脸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道:“她想害死你。”
即便穆庭枫极力忍耐,赵侑琳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对方那滔天的怒火,这是赵侑琳第一次见穆庭枫发这么大的火,挺吓人的。
看着眼前的穆庭枫,赵侑琳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句古语,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明明是一场凶残的一句话,却令她生不出任何的畏惧胆怯,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或许是因为,他这么生气的原因是……为了自己?
努力忽视心底生出的那么一丁点的窃喜,赵侑琳轻咳一声,口不对心道:“就算是这样没错,这也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这么生气是做……唔……”
赵侑琳还未说完,便觉得腰身忽的一紧,未完的话语也在下一刻全被那突然俯下身来之人彻底的吞入了腹中。
赵侑琳双眸骤然收紧,望着那双犹若猎鹰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马上便要将自己整个吞入腹中的双眸,心脏不住的颤动着,一时竟是忘记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