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没想到傅延州来得这么快。
她刚回来,还没上门诊,在病房楼的办公室。
乔翰南的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苏南星在给他下医嘱。
之前在首都医院,苏南星作为进修医生,很多权限是没有的。
现在回了墨城,不少之前的老病号知道她回来,都想着来挂她的号。
之前最先被她从心内科抢回来的老爷子,还专门给中医科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坐门诊。
苏南星正忙着,听到门口有人叫自己,一抬头,就看见了傅延州。
她交代了旁边的医生两句,带着傅延州去了暂时没有病人的病房。
“坐吧。”苏南星说:“都消过毒的。”
傅延州笑笑:“没消毒,你让我坐,我也是要坐的。”
两人相对而坐,苏南星问他:“身体没事了吗?”
傅延州当时受伤,是肋骨骨折。
当时他忍着疼,抱着苏南星,之后又去找陆北渊,等他的人来了,他疼得满头大汗。
结果傅延海还跑了。
应该不是跑了,是被人救走了。
当时来的人很多,有种兵荒马乱的感觉,傅延海可能就是趁着那个时候逃走的。
之后傅延州叫人追查他的下落,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这件事牵扯到苏南星,傅延州想杀了傅延海的心都有了。
之前他其实一直有派人保护苏南星,可苏南星和陆北渊在一起之后,他的人就没再跟着了。
何况,当时是在医院里出的事。
谁能想到,大白天的,傅延海那么大胆,竟然敢直接到医院去抓人。
“对不起。”傅延州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我来,是跟你道歉的。”
不管怎么说,对苏南星来说,这是无妄之灾。
苏南星笑笑:“我们都没事,你也不用道歉。何况,这是傅延海的错,跟你也没关系。”
“还是有关系的。因为之前一些事情,他对我怀恨在心……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你的身体呢?是哪里受伤了?”
陆北渊以为,傅延州会借着身体受伤卖一波惨。
谁知道傅延州直接回墨城了。
但陆北渊没想到,傅延州是不可能放过这个卖惨的机会的。
他说:“肋骨断了两根。”
苏南星吃了一惊。
所以,傅延州在断了肋骨的前提下,还抱着自己走了很远,之后又下坡去把陆北渊带了上来。
她不免有些担心:“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慢慢长吧。”
虽然这件事是因傅延州而起,但苏南星没办法去怪傅延州。
自己毫发无伤,傅延州却断了肋骨,苏南星心里还挺愧疚的:“腿呢?这几天怎么样?”
“还好。”傅延州说:“就是还得麻烦你把药膳的方子改一下。”
“这有什么麻烦的。”苏南星伸手。
傅延州也随即把手伸过来。
他的手像他这个人,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高门大户里出来的矜贵少爷。
苏南星给他把脉,几分钟后,苏南星把手收回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傅延州握住了她的手。
苏南星猛地抬眸看他。
傅延州目光深邃,带着深情眷恋。
苏南星很快回神,要把手抽出来。
傅延州两只手包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哀求:“星星……”
苏南星没再用力,只是低声说:“傅延州,抱歉,你的这份感情,我真的没有办法回应。”
她说完,抬眸看他;“可能,我说要和你做朋友的话,很残忍。可是,傅延州,我真的给不了你什么。”
傅延州松了手:“抱歉,失礼了。”
苏南星笑笑:“没关系,我觉得药膳方子暂时不需要调整。这样,等过两周,你来门诊,如果需要调整,我再给你改。”
说完,她问傅延州:“你还有事吗?我还有病人的资料要看。”
傅延州起身,苏南星也跟着起来。
傅延州说:“那我就先走了。”
苏南星没送他,傅延州沿着病房长长的走廊,背影看上去带着几分寂寥。
苏南星收回目光,回了办公室。
傅延州出了医院,上了车,于故在副驾驶小心翼翼开口:“少爷……”
傅延州抬手,手臂搭在额头:“于叔,我不甘心。”
“少爷……”
“我哪里比陆北渊差?”傅延州声音并不凶狠,甚至语调比他之前说话还要轻柔。
于故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家世能力样貌,我哪里比他差?”
于故心疼得不行:“少爷,你不比他差。怪就怪,造化弄人,你和南星,认识的太晚了。”
傅延州沉默了许久。
车子发动,于故一直担忧地往后看。
傅延州却没再说什么。
快到家了,傅延州突然开口:“你说,发生什么事,会让一个女人对男人彻底死心?”
于故心里一跳:“少爷……”
傅延州笑了笑:“傅延海有消息了吗?”
于故听他转移话题,心里的担忧却没减少:“之前是殷家的人使了障眼法,模糊了殷桃的出行。现在查清楚了,殷桃坐私人飞机去了国外。”
“果然是她。”傅延州嗤笑一声:“傅延海那样的人,也有人真心喜欢他?他凭什么?”
于故不敢说什么,怕说错了,让傅延州难受。
“既然有了消息,就继续查,国外办事应该更方便才对。他敢对星星做那样的事——兄弟一场,给他挑个贵点的棺材。”
于故应了一声是。
苏南星在医院忙了一天,下班的时候,和在首都一样,陆北渊来接她。
本来陆北渊想直接带苏南星回之前的别墅住的,但那里离二院太远,早高峰上班,至少要开四十多分钟。
陆北渊索性在二院附近买了个拎包入住的大平层。
周勤安排着添置了一些软装,等陆北渊和苏南星从首都回来,直接住进了大平层。
两人回来那天先回了老宅,看到他们真的和好如初,老爷子也很是欣慰。
更别说苏南星肚子都快六个月了。
老爷子高兴得晚上都多吃了一碗饭。
回到墨城,苏南星总觉得自己好像更踏实了。
整个人也更放松。
两人吃了晚饭,苏南星倚在床头看书,陆北渊在旁边欲言又止。
苏南星抬眼看他:“怎么了?”
陆北渊说;“今天……傅延州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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