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发誓,当真不是想干涉主子的事情,只是为了主子们能更和谐,睡得更好,所以往那香囊里加了点东西。
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迷情香而已啊!反正今晚也是世子妃侍寝,她们这不算干涉主子,不算不算。
只是听人说,用这种香,更容易受孕。
伺候两位主子洗漱完毕,玉食将他们衣裳上挂着的香囊取下来挂在了床边,将被子也熏得香香软软,然后才跟锦衣一起出门,将门窗都关好,防止人打扰。
听得他们上床的动静了,锦衣和玉食才离开主屋门口,拉着玉树临风两个,在后院里烧香祭天。
“这是做什么?”临风顶着头上的两个包,压着声音问。
锦衣严肃地道:“诚以动天,咱们在向上天祈求,保佑主子一举得男,你们也快来拜拜,人多力量大。”
临风噎了噎,觉得这行为傻透了,可是看了锦衣一眼,他叹口气,还是跟着跪拜。
“凉快了么?”宋凉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问。
美景觉得今天当真是她来燕地这么长时间以来,最有趣的一天,现在嘴角还带着笑:“很凉快。”
这大夏天的出去疯跑了一身汗,还有什么比沐浴之后躺在冰玉席上更爽的?
恍惚间她都觉得,这样可以过一辈子了。
房间里香气醉暖,闻着就让人昏昏欲睡,却翻来覆去睡不太着。美景拉了拉衣襟,皱眉道:“你觉不觉得开始热了?”
“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应了一声像是要睡着了,没了下文。
美景翻身在冰玉席上蹭了蹭,觉得凉快了一点,可身子里不知何处起的躁动,扰得她浑身不舒坦。
房间里一片黑暗,美景皱着眉扭动了一会儿,想起身去冲个凉,却是太累了实在不想动,干脆就强迫自己入睡,闭着眼睛一只一只地数绵羊。
旁边有人伸手过来环着她的腰,粗粝的手一片滚烫,隔着寝衣熨烫了她的肌肤,竟然反而叫她觉得舒服了些,忍不住就拿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
“你果然对我心怀不轨。”宋凉臣轻笑一声,分明也是睡不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双眼睛幽深幽深,低头在她耳边道:“想怎么样啊?”
脑子里一片混沌,沈美景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只下意识地伸手抱着他,抬起身子磨他。
黑暗里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着她的唇瓣轻声问:“愿意侍寝了?”
美景疼得轻哼一声,眼神迷离,嘴里没说话,身子却是十分热情。明白了这个人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她把他当了冰玉席,红唇张开,直接吻住了她。
宋凉臣抬头看了看床边挂着的东西,再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全没了理智的人,低笑一声,愉悦里有一丝苦涩。
新婚之夜,她也是不清醒的,所以那般热情,叫他后来一直念念不忘。现在的她,跟那时候一样。
快速夺回主导权,宋凉臣闭了闭眼。
不清醒就不清醒好了,她要,他不可能不给。
外头月亮似乎是出来了,解开她的衣裳,隐隐能瞧见她的肌肤在黑暗里散发着温润的光。宋凉臣眼神一深,迷失在她的风情里。
美景眉头紧皱,男人一点点安抚着她,叫她放松。
锦衣玉食在门外听着,脸蛋通红,匆匆忙忙将香炉收拾了,赶着玉树和临风离开:“成了成了,咱们散了吧。”
临风轻咳一声,脸上也有些泛红:“我在相思苑外头守着,你们去休息便是。”
“嗯。”锦衣应了,拉着玉食就回房。
主屋里的两位当真是这世子府的主子,子时两刻初歇,丑时又起,眨眼就到了天明。
一大早,于氏脸色不太好地就来请安了,刚到相思苑门口就被临风拦下。
“爷和世子妃都还没起,今日不必请安。”
于梦霜睨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挺着个大肚子从洗砚池远远地过来,人都没见着,就要回去?”
临风一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怀着身孕的人,谁敢拦着?
“放于主子进来吧。”锦衣端着水笑道:“等奴婢去伺候两位主子起身。”
这笑容瞧着就莫名的刺眼,于氏冷笑一声,越过临风进了相思苑,看着锦衣道:“想不到世子跟前的人,都轮到世子妃身边的丫鬟来命令了。”
锦衣一噎,瞧着于氏这明显是心情不佳,连忙端着盆子去了主屋,不敢得罪。
宋凉臣坐在床上,看着旁边熟睡的人,脸上带着笑,什么都没做,就静静地看着她。
锦衣刚进内室就被世子这眼神给惊了一下,端着水盆都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从来没见过世子这般温柔的模样,瞧着枕边的人,像是瞧着全天下似的,让她看了都觉得心里狂跳,震撼不已。
爱一个人,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这样的地步呢?
瞧见了锦衣,宋凉臣抬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己起身,越过美景下床,让她把水盆放在外头。
“世子妃累坏了。”他勾着唇,笑得像偷了鸡的黄鼠狼:“让她多睡会儿,我先起身准备去军营。”
锦衣点头,想着外头的人,忍不住道:“于主子来了,瞧着心情不太好,世子要不打发一二?不然她若是来吵主子,咱们也不敢拦。”
宋凉臣点头,洗漱更衣之后出去,于氏已经在花厅里等得不耐烦了。
“爷。”
一瞧见他,她便扑了上来,楚楚可怜地道:“妾身昨日做了噩梦,梦见有人要来杀妾身,也要将妾身给推进那荷花池里。”
宋凉臣拍了拍她的背:“这府里没人敢动你,等世子妃醒了,自然会处理点香的事情。”
“爷要交给世子妃来办么?”于氏皱眉:“怕是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宋凉臣道:“她说了让官府之人来查,这横城的衙门也不是吃素的。”
衙门么?于氏一愣,垂了眼眸:“那也好,妾身就等着结果了。”
“走吧,回去洗砚池用早膳。”宋凉臣将她带出了相思苑:“等早膳之后,我要去军营一趟。”
“好。”于氏笑了,一路拉着世子走,路上还忍不住抱怨一句:“妾身现在好歹怀着您的亲骨肉,临风今日还不想让妾身进去相思苑呢。妾身看他听锦衣的话都比听您的话积极。”
临风走在宋凉臣旁边,低头不语。
宋凉臣笑了笑没应她,径直往前走。气氛有些尴尬,于氏才反应过来,小心地打量宋凉臣:“妾身说错话了?”
“照顾好你的身子吧。”他道:“其他的话,不该你说的便不要说。”
于氏一噎,眼里的泪水立刻就出来了。怀着身子的人本就敏感,当下就停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
自从怀孕,这人是愈发骄纵,就觉得全世界都该惯着她宠着她,事事以她为重。
宋凉臣没理她,继续往前走,走到岔路口的时候道:“临风,去仕女楼。”
“是。”临风应了,看了后头站着的于主子一眼,引着世子往仕女楼而去。
于氏站在原地嚎啕大哭,前头的人也依旧没回来,气得她浑身发抖,抓着旁边的墨儿问:“我还比不上一个奴才吗?”
墨儿皱眉,被她掐得疼了,又不能甩开,只能轻声道:“主子,临风是从小跟着世子爷的,您……”
“我又没说错!”于氏恼怒地推开她,站起来就往洗砚池走:“去告诉世子爷,我动了胎气。”
墨儿抿唇,无奈地去了。过一会儿回来,站在远处禀告:“爷给您请了大夫来。”
“爷人呢?”于梦霜皱眉。
墨儿小声道:“在陪宁主子吃早膳。”
其实世子爷的原话说的是:“我又不是大夫,去看有什么用?让府里的大夫去吧。”
只是这话墨儿没敢说。
于梦霜挥手就砸了一个花瓶,撑着额头咬牙切齿地道:“真不明白爷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说完这句话,心里还是顿了顿,于氏抬头看了四周一眼,挥手让墨儿把门关上:“他们打算让衙门的人来查,你帮我送封信出去吧。”
墨儿点头,皱眉想了想,突然有些恍然:“横城衙门,是不是那个向……”
“闭嘴,送信去就是。”于氏起身去写信,写完加了蜡封,才交给墨儿。
墨儿领命去了,出府的时候却碰见了浣纱。
“墨儿姐姐有什么东西要去买吗?”浣纱笑道:“奴婢可以一同去买回来。”
“不必,我自己去。”墨儿有些慌张地朝她挥手,提着裙子就跑了。
浣纱皱眉,好奇心一上来,便跟着去看看。
美景睡醒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疼,抬一下胳膊都十分困难。睁眼瞧瞧,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外头已经是午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