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见着赵丰年的时候,看他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燕王爷。”他拱手道:“大局将定,皇上也无法再动番土,咱们是不是要启程回去各自封地了?”
“嗯。”宋凉夜笑着点头:“本王跟赵王一起回赵地去吧。”
赵丰年微微一惊,皱眉看着他:“为何?”
“不为何,燕地有程都督守着,本王很放心。忙碌了这么久,也该四处走走看看。”宋凉夜道:“听闻赵地山水宜人,赵王不介意招待本王一二吧?”
神色复杂,赵丰年多看了他两眼,想问什么又吞了回去,点了点头。
已经过去了两年,期间不管安居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见宋凉夜过问,应该是放下了吧。想去赵地,兴许当真只是去看看山水风景。
心里有些沉重,赵丰年挥手让人下去安排行程。
上车的时候,一向孤傲的燕王爷竟然主动凑到他身边道:“同乘一车可否?本王有事要问赵王。”
怔愣了一会儿,赵丰年安抚了瑞雪一番,让她去后头的马车坐了,然后伸手请宋凉夜上车。
“燕王想问什么?”
宋凉夜潇洒地坐下,嘴角含笑:“本王想问,令妹可又嫁了人?”
脸色沉了沉,赵丰年不悦地道:“没有。”
“两年都没有再嫁吗?”宋凉夜挑眉:“这可是稀奇,上次不到一个月不就改嫁了?”
定定地看着他,赵丰年道:“王爷与舍妹过去的恩怨谁都不想再去计较,您若非要提这些事情,不如我们来算算总账?”
“别激动。”宋凉夜笑道:“本王只是开玩笑,你我统一战线合作了这么久,又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再对立呢?只是好奇地问一问罢了。”
心里有些怒火,但赵丰年压着没有说。
两年前从燕地回去之后,安居就开始不停地生病,几次差点死了,身子越来越差,他来京城的时候大夫就说有可能挨不过这个冬天。
今日刚传来半个月前的消息,说安居病情又加重了,他这边正担心呢,宋凉夜上来就开这样的玩笑,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如今燕地强盛,乃各藩王之首,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想揍就揍了,只能忍下。
“反正要去赵地,燕王到时候亲眼去看看就好了。”
他离开的时候,安居就已经瘦得只有皮包骨头了,脸上都凹陷了下去,药石无灵。大夫说她是心病,他问过她很多次,是不是想回燕地去。
每次,赵安居都使劲摇头,双眼坚定地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回去,哥哥别担心,我会活得好好的。”
说是这么说,然而她只是活着而已,根本没有好好的。
去年的时候,他说服了宋凉夜,将韩野的墓迁移回了赵地主城。本来是想给安居一个安慰,但是没想到她去那墓碑边哭了一整夜,病情反而加重了。
不知道这次回去若是见着宋凉夜,她会怎么样?
一路上都满怀担忧,赵丰年的脸色一直是黑的。旁边的宋凉夜因为前头的胜利,所以很是高兴,难得地一直笑着。
快接近赵地主城的时候,怀麟收到了一些消息,神色复杂地转告了赵丰年。
赵丰年白了脸,二话没说抛下宋凉夜就单独骑马奔回主城。
“搞什么?”宋凉夜抿唇,站在门口看着前头的路,问旁边的挑灯:“赵地发生什么事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挑灯道:“王爷您忘记了吗?一年多以前您就废掉了在赵地主城里的众多眼线,主城发生什么事情,奴才是当真不知道。”
原先为了燕赵联盟,双方都很耿直地将眼线钉子全部拔了出来清掉了。因为不想再听见赵安居的消息,主城里的钉子宋凉夜清得尤为彻底。
想不到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还是耳闻了一些消息。”顿了顿,挑灯道:“应该是安居郡主生了重病,所以赵王才会这么急。”
重病吗?宋凉夜冷笑,有他受过的伤重?这两年他也是鬼门关门口走了不少趟,也没人这么急切地要赶去看他啊。
捏了捏拳头,他道:“上路吧。”
“是。”
宋凉夜觉得,如今他就是要去找赵安居算账而已,毕竟自己这两年的辛苦和几经生死都是她开的头,怎么也得要她补偿。
他不是想再和她破镜重圆,但是两年之后,一切都这么圆满的时候,如果她能放下以前的事情重新回到他身边,那么他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他大度。
一路这么想着,到了赵地主城,宋凉夜收敛了高兴的神色,十分严肃地准备去赵王府见人。
结果,刚到赵王府就看见了门口挂着的白幡。
怔愣了一会儿,宋凉夜笑了笑。
吓了他一跳,这东西挂在门口,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赵郡主去世了,可她那么精神的人,怎么可能去世,应该是府里其他的人吧。
这样想着,手却抖了起来。
抬脚跨进去,就听见赵丰年的咆哮声。
“本王不是说了让你们照顾好她,等本王回来吗?!”
“王爷息怒……”
“谁负责照顾郡主的?统统给本王陪葬!上一回的消息才过去了一个月,人怎么就会没了?啊?!”
愣在了灵堂外头,宋凉夜越过发怒的赵丰年,看向了里头灵位上的字。
“赵氏安居长乐郡主之灵位。”
赵地有没有第二个叫赵安居的郡主啊?
“人葬在哪里?”赵丰年咆哮哽咽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宋凉夜恍惚间却觉得好像隔了很远。
头七已经过了,灵堂里什么都没剩下。赵丰年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宋凉夜呆愣愣地也下意识跟着他走。
“我嫁给你,你可莫要让我伤心,我这个人伤心起来,特别难哄的。”
“宋凉夜,我赵安居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想杀了我吗?好啊,这样我就可以去找韩野了。”
“你这个人真自私……”
耳边响起了很多声音,宋凉夜闭了闭眼,笑着伸手在面前挥了挥,低声道:“别闹了,她那么恨我的人,还没杀了我,又怎么可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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