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衣裳铺不远,阮眠眠算着时间,吃完饭灵若该快回来了。
院中响起脚步声,她起身要迎接,却发现脚步声不止一人。
开门的动作一顿,辨着外头传来的交谈声,阮眠眠心中一惊,慌忙回身拉起宋晏容,看了一圈,把他塞回榻上。
衾被蒙住他的脸,她嘱咐:“不管发生什么,你千万别出声。”
阮诗芸和王氏的声音越来越近。
“厨房的人说她今天取了寻常三倍的吃食,母亲,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肯定有猫腻。”
之前王氏要往阮眠眠的院子里塞丫鬟,被阮眠眠拒绝,偌大的院子只有灵若一人伺候。
没下人阻拦,正合母女二人的意,她们直接来到主屋进来。
阮眠眠心砰砰跳。
她确信宋晏容会娶她,只是现在八字有撇却没捺,让人发现宋晏容光着身子在她房里总不太好。
经这这对母女的嘴说不定又要被传成什么样。
门被推开之际,阮眠眠忽然看见榻边被她疏忽的男人的皂靴,她眉毛一竖,飞速将鞋踢到床底。
二人进门便见阮眠眠突兀站在屋子中央。
王氏没说话,先将屋子打量一圈,嗅了嗅。
阮眠眠面无表情看着她们。
“母亲大清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她停顿,“有事也可唤人找我去见你,你这样火急火燎地来,想必是天大的要紧事。”
王氏还未开口,话就被她堵了个严实。
阮诗芸率先反应过来,一边说话,眼神四处乱瞟:“方才我在母亲那说话,听厨房的人说姐姐今日吃得异常的多,担心你身体出什么岔子,便亲自过来看看。”
阮眠眠冷笑:“我若真不舒服,母亲不让大夫来,自己来有什么用?”
王氏在屋中转着圈踱步,视线一寸寸扫过每个角落。
“眠眠,我知道你怨我把你放在木棉院不闻不问,可这也是你爹的意思。我身为阮家主母自怜惜每个孩子,如今你好了我看着也高兴。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话针锋相对,夹枪带棒的?”
王氏停在床幔外,盯着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团,给阮诗芸使了个眼神。
阮诗芸盯着桌面,没收到王氏的信号。
“姐姐,你一人吃饭,怎么用两副碗筷!?”
王氏朝桌边走去。
慌忙中阮眠眠草草整理了下,但还是能看出有两个碗被用过。
阮眠眠面不改色。
“锦婳昨日在裴府受惊,夜里做了噩梦,醒来害怕便过来与我同食的,怎么了?”
阮诗芸弯起个瘆人的笑容:“锦婳今早独自要了吃食。”
阮眠眠沉默,步至榻前,不耐烦地看着她。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她语气沉冷,抓着床幔有丝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阮诗芸,你瞧着这么高兴,不就是觉得我屋里藏人了吗?”
阮诗芸笑容更加艳丽:“那可是喜事呀,自然得瞧瞧。”
“听说昨日在裴府,你拂了赵家小公子的面子,眠眠,不是我说,赵家不在乎外面的风言风语愿意重新接纳你,你得知足。”说着,王氏走近阮眠眠,抓住床幔直接拉开,念念有词,“婚前就与人有首尾的人道德败坏,注定不是什么好人。”
见她要掀起被子,阮眠眠眼皮一跳。
宋晏容没穿衣服,那身材若被王氏和阮诗芸瞧去,她觉得自己简直亏死!
她牢牢抓住王氏的手。
“世子光着屁股,你确定要看?”
王氏狠狠一抖,变了脸色。
有可能出现在阮眠眠床上的世子,只能是……宋世子?
明明掀开被子就能确认身份,王氏却退缩了。
她刚才怎么说的……道德败坏?
王氏犹豫之际,阮眠眠把帷幔重新拉起,把遮光的那层也放了下来。
见她如此藏着掖着,阮诗芸起疑:“真是宋世子,你藏得这么严实做什么?再说宋世子何等尊贵,怎么可能配合你躲起来不出声?”
王氏眼底掠过几丝深思。
宋世子瞧着是挺喜欢阮眠眠,平心而论却没到对纾尊降贵对阮眠眠言听计从的地步。
片刻后,王氏再次起了疑心,没说话直接撩开床帐。
刚伸手进去,王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手再拿出来时腕骨变形,几乎要刺出皮肤。
男人轻寒的声音从帐中传出。
“滚出去,让阮建川在正厅等着。”
母女二人大惊失色。
“母亲!”阮诗芸慌张跑至王氏身边,“母亲,你没事吧?”
“你看这像没事吗?”阮眠眠没想到宋晏容下手这么重,也骇了一跳,“说了他没穿衣裳没穿衣裳,你偏不信,不怪我没提醒。”
“小姐,世子的衣裳买回来了,按你吩咐从里到外,都是最上等的料……啊!”
灵若抱着衣服进屋,看见一片混乱,惊呼出声。
阮眠眠瞥她一眼,冷声道:“母亲找大夫看看吧,我还要照顾世子,就不多留了。”
屋内终于归于平静,灵若收走碗筷退了出去。
阮眠眠拉开床帐,见宋晏容坐在里头,表情不太好看。
“我要被你闷死了。”
阮眠眠讪笑,递上衣服:“不好意思啊,我知道她们没脑子,但不知道这么没脑子。”
“光着屁股。”宋晏容幽幽盯着她,“你就是这么宣传我堂堂晋王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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