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刑部,就算是他挣扎的再厉害也没用,刑部的几个侍卫把他锁好之后,带着他进了一边的房间。
房间里,坐在上面的是刑部尚书,另一个是刑部的两位侍郎,文溪驰也在。
这阵势可不是简单的问问而已了!
“兴国侯,十几年前,令兄死的时候,你去边境做了什么?之前你也说了,那个时候你一直在京,还说有人给你做证。”
堂上坐的虽然有刑部尚书和两位侍郎,主审的却是文溪驰,他目光冷冷的落在邵靖的脸上,不客气的问道。
邵靖心头一憷,脸色微变,但瞬时反应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着方才脸色微变的样子,大惊道:“文大人,这是何话,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十数年前我的确是在京中,从来没出过过境。”
当时知道自己行踪的人不多,除了颜昔的父亲是亲眼看到自己,并跟自己交谈了两句的,其他的人,也就见个一两面,而且还是没搭话的那种,不可能会有人明确的知道是自己。
出京之前,回京之后,自己也故步疑阵,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姓颜的远在边境,而且自己之后一直跟他交好,对他的儿子也照顾,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可能说出自己当时在边境的事情,至于秦怀永和齐平两个,那个时候可能看到自己也可以有没看到自己,就算是看到自己,也不可能会确认自己的身份。
这么一想,心里立时安宁了下来。
冲着堂上的几位,气愤不已,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几位大人,我自问行事无愧,大人们如何行事是何道理,就算是德行稍稍有亏,自有皇上斥责,几位大人如做行事,可有王法!”
“兴国侯可是觉得你那个外室什么也没说?”文溪驰没理会邵靖的叫嚣,忽然冷冷一笑,手中惊堂木一拍,震的邵靖心头发颤。
娥娘吗?
应当不会,为了这么点事情,就算娥娘冒认了官亲,她承认了就是,怎么也不可能牵出其他的事情来,况且娥娘一定会说这事是瑞安大长公主安排的,至于安排的原因,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也是不清楚的。
细想下来,当时的事情不过是邵宛如捕风捉影罢了,刑部不可能根据这捕风捉影的事情对娥娘动刑的。
“文大人这说的什么话,我有外室的确不好,但这事跟我夫人有关就是,是我对不住我的夫人,其他跟刑部有什么关系,至于冒认官亲这一条,也算不是什么大事吧,要用这副镣铐加身的吗?”
邵靖高抬起头,不屑的笑道,手抬了一下,发出清脆的金石撞击的声音。
“我想问几位大人,这种事情,就算是宸王殿下送过来的,你们都这么处置的吗?”
这意思是说楚琉宸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吗?
“兴国侯,那女子说出原是卿华郡主的丫环,之后跟的你,眼下冒认之事也为你所谋算,你为何要和嫂婢相通?”文溪驰知道邵靖不好对付,没在意他说的话,
冷声继续问道。
私通嫂婢,这话的确不好听。
邵靖的脸有些不自在,但也只是不自在而已,但随既大言不惭的道:“几位大人都是男子,若是看中了一个女子,纳为妾室,算不得什么大事的吧?况且那时候郡主已经没了,她只是府里一个普通的丫环而已,只所以放在外面,也是怕我夫人闹事,闹的大家不好听,对卿华郡主的名声也有碍。”
这意思当然是说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事心知肚明,就不要拿来为难他了。
一句话又是往自己的品性上面带,一个男人品性有亏,比起女人来说,没什么大的波澜,京中纨绔的不少,有许多也没干过什么好事,兴国侯府的事情之所以闹的这么大,也是因为邵靖之前一直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眼下这个时候也不要脸了,有什么说什么,对于自己的品性也不做分辨,说来说去,也就是他品性有亏,算不得什么大事,蒋氏已死,谁也不能把他如何!
“兴国侯,你把一个丫环送到卿华郡主身边,目地是监视卿华郡主和前世子吧?也是这个女子告诉了你离京之后世子的去向,你才匆匆追去,暗害了世子的,邵靖,事到如今那女子什么都说了,你还不速速招来。”
文溪驰的目光落在邵靖的脸上,随后一字一顿的道。
邵靖的脸哆嗦了一下,急用力压制住自己的慌乱,“文大人,何出此言,说话要有证据。”
“本官自有证据,兴国侯是不是想看?那我们就一件件的来!”文溪驰冷声道,拿起手边的一封信扔到他面前,吩咐衙役,“给兴国侯看看这信上写的是什么!”
过来一个衙役,捡起地上的信,从里面抽出信瓢,打开,然后放置在他面前。
待得看清楚面前的字,邵靖的脸色惨白,惊的几乎站不住,居然是颜昔的父亲写来的,还是证明他当时的确是在边境的事情,看到他的日期,也就是十多年前,兴国公前世子被害的时间没几天。
这事太过意外,邵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封信,姓颜的为什么要对付自己,难道自己对付颜昔的事情让他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当初害颜昔的是王生学出面的,后来王生学也死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难不成查实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用的很小心,也唯有王生学一个人知道这事,姓颜的怎么也不可能知道是自己让王生学下的手,那眼下的信是怎么回事?
“邵靖,那个时候你偷偷去了边境,做什么?”文溪驰厉声道。
“文大人,我实在不明白这信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污陷我。”邵靖牙关紧咬,一个字也不透露。
他就不相信凭姓颜的一个人的证词,能说明什么。
“你觉得颜将军是胡说八道?”文溪驰忽然笑了。
邵靖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但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了:“我不明白文大人的意思!”
“其
实不只是颜将军的信可以做证,还有秦将军和齐知府两个也可以做证,齐知府远在江洲,但也写了一封信过来,至于秦大人倒是可以在合适的时候当场做证。”
秦怀永和齐平?
这不可能,他当时虽然可能被他们看到,但也只是看到而已,那时候后荒马乱的,见到一两个有些眼熟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们凭什么认定是自己,而且那个时候他们两个认识自己吗?邵靖不相信。
他过去的时候,是有准备的,所以一眼就认出了秦怀永和齐平,可是他们两个并不认识自己的。
文溪驰这是诈自己?
这么一想,心里定了下来,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文大人,可真是说笑,怀远将军和齐知府当时并不认识我,又怎么做证?就算是现在,齐知府应当也是不认识我的吧?”
“兴国侯是不是就是打的这么一个主意,才有持无恐的?”文溪驰笑问道,神色很是和气,却比方才更让邵靖觉得心头震颤,两府是邻居,比邻而居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文溪驰少而多才,眼下这个时候是真的掌控了所有吗?
“文大人说什么,我实在听不懂!”邵靖心里慌,脸上却不显,反而看着越发的沉稳起来,看了看高坐在上面一言不发的尚书和两位侍郎,问道:“尚书和侍郎大人是何意?莫不是也认同了文大人的意思?我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位大人这是故意往大里扯,为的是宸王殿下吗?”
为了拍宸王的马屁,故意折腾自己。
“兴国侯可知道你当初丢了东西在边境?”文溪驰没理会他的挑衅,目光幽冷的问道。
一件件证据送到刑部的时候,震惊了整个刑部,宸王府送来的证据,有的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得到的,但偏偏就这么清清楚楚的呈了上来,这么多的证据面前,就算邵靖再抵赖都是没用的。
刑部几位大人这么稳得住,甚至上来就给邵靖手铐脚镣,也断定了邵靖这次必然逃不脱。
可以说邵靖眼下做的一切都是没用的,刑部的几位大人很明白,同时也暗暗心惊,宸王殿下果然不容小窥,就这么把一件十几年前的悬案解决了。
兴国侯府之前的事情都是小打小闹,不管闹腾的多厉害,都是小事,宸王府暗中憋着的才是大招。
在所有的证据没有掌握之前,宸王府很沉得住气,静静的看着兴国侯府二天一小事,三天一大事的闹,待得证据一一排开,才发现事情已成定局,可以说宸王府把娥娘和所有证据送到刑部的时候,事情的真相就已经很明白了。
一招之下,邵靖眼下的情形就是跳粱小丑。
“我……我有什么证据?”邵靖不相信,反问道,当初出京、回京他都很小心,怎么也不可能有东西拉下。
“兴国侯是不相信了?”刑部尚书忽然开了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邵靖,看得邵靖心头发寒,眼眸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觉得,是不是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