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你方才派了丫环过来要跟我说什么事?”邵洁儿靠向邵宛如身边,声音虽然很轻,但这会屋子里还没有人说话,她这么一说,立时引得众人注目看向她。
邵宛如愕然的看了看邵洁儿,“二姐姐,我何曾派了人过来!”
“你没有派人过来?”邵洁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急道:“怎么没人,那个丫环分明是你院子里的丫环。”
“我院子里的丫环?”邵宛如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你院中的丫环,我叫不出什么名字,但是看到的时候一定会认出来的。”邵洁儿焦急慌乱的道。
邵宛如抿了抿嘴,好半响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只不过笑意有些冷,看邵洁儿说的这么肯定,一副就要去自己院子里认人的样子,不用说,自己的院子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跟她是通过消息的。
“二姐姐肯定吗?”邵宛如道。
“自然是肯定的,五妹妹你派人让丫环把我引起之后,我之前呆的院子才烧起来的,五妹妹真不知情?”
邵洁儿一看邵宛如的表情,慌乱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看起来这事还能补救。
“二丫头,五丫头你们说的什么事?”坐在上面的太夫人重重的一咳道,屋当中除了她们两个,其他人都已经分宾主落坐。
文溪驰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邵宛如,莫名的觉得这个时候站在屋子中的邵宛如,看起来有几分委屈和难过,心里突突的跳了几下,俊眉皱了皱,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有种不受控的被她牵制起来的对屋内其他人的怒意。
用力的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燥,再抬头已是一片清明,他是刑部的官员,这会更应当冷静的听取所有人的供词。
况且这是兴国公府的事情,在事情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他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保持然的态度才是他该做的。
“祖母,我之前一直在大哥的新房那边抄书,可是后来五妹妹派了丫环过来跟我说了今天的事情,我想着这些事通过一个丫环也传不清楚,于是才离开想去找五妹妹的,可是没想到才离开一会,那屋子就着火了。”
邵洁儿惶然害怕的看着太夫人道。
邵宛如蓦的抬眼,眸色幽冷的落在她的身上,这话说的可真好,言语之间已经把起火之事怪到自己的身上了。
话语之间暗指是自己派了人引了邵洁儿出来,才让人动的手。
“别胡说,你五妹妹应当是找你有什么事情说!”太夫人脸色一沉,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文溪驰,斥责道。
邵洁儿眼眶红了,委屈的低下头,但却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捏着帕子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烧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太夫人呵斥住了邵洁儿,转头问邵靖道。
“没伤到人,不过这院子是不能用了!”邵靖皱了眉头,头大的道,“其他东西倒也没什么,就是尚书府送来的家具没烧没了,不太好向尚书府交待!”
“全烧没了?”太夫人正了正身子,觉得这事不太好办。
“基本上烧的差不多了,就算是被抢出来的,都已经烧了一半不能用了。”邵靖无奈的道,“尚书府的事情……恐怕……”
这话说到一半,屋内的人都懂,这事的确是兴国公府的误差,尚书府生气动怒是在所难免的,现在就是想法子平息尚书府的怒气。
“他们要提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们吧!”太夫人疲倦的道,上了年纪的人突然之间被半夜惊起,的确有些抗不住,特别是这种寒夜的天气,太夫人的屋子里既便是很暖和的,这么多人进来也冲淡了那份暖意。
郁嬷嬷又拿了一个暖炉过来,送到太夫人的手里,老夫人紧紧抱住,眼眸稍稍的转了转,看起来有了点精神,但怎么看都是强打着精神的。
“也只能这么答应他们了,无论他们提什么条件,总是我们兴国公府的错!”邵靖也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手撑在椅栏上,站起来就欲走,既然这事还得通过尚书府来决定,太夫人这时精神又不济,只能留待明天再说。
他的手才搭上椅栏,却听得邵宛如低声的问邵洁儿:“二姐姐,你真的看到我派来的丫环了?真的是我院子里的丫环吗?可我并没有派丫环过来啊!”
邵宛如极其无辜的眨着眼眸,看着邵洁儿。
方才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靠到了邵洁儿的身边,两个人站在一处,她说的话的声音不高,但凑的这个机会正好,邵靖停了停话头,正打算向太夫人告辞,邵宛如的话就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
文溪驰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缓缓放下,他就知道这事不能这么了了的。
“二姐姐,你是不是推卸责任?”见邵洁儿没反应过来,邵宛如继续问道,她的脸是正对着邵洁儿的,所以没注意到屋内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们。
她没看到,邵洁儿却是看到了,不但看到了,而且还看到了太夫人阴冷的眼睛,吓的不由自己的一哆嗦,急忙道:“五妹妹,你别胡说,真的是你院子里的丫环,你如果不信,把你院子里的丫环叫过来,我一定可以把人挑出来。”
说完努力的表示自己的理直气壮。
那个丫环她还真的挑得出来,之前太夫人就告诉过她是谁了,而且她还见过的。
“二姐姐真的要去指人?”邵宛如似笑非笑的问道。
“自然是的,我肯定可以把人挑出来,就是不明白五妹妹让人丫环这种时候来找我干什么?你方才还说我推卸责任,我倒是觉得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感应到自己的底气,邵洁儿脸色一板,腰板也挺了起来。
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她真不怕邵宛如查问下去,就算是去找人,她也找得到,既然有了底气,邵洁儿又趾高气扬起来了。
“胡说什么,还不下去!”坐在上面的太夫人脸色阴沉沉的,看着有几分灰败,又斥责道,一副不想把事情闹大,息事宁人的样子。
和方才一样,都是在邵洁儿要指证的时候,说这种话,听起来好象是一心护着邵宛如似的,邵宛如心头冷笑,太夫人偏心谁也不可能偏心自己,这样子其实就是用一种含糊的态度把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来吧。
不查证,并不代表不是,太夫人如此的“维护”,实在是让人怀疑邵宛如做了手脚了。
白天生的事情,虽然和邵洁儿争吵的是邵彩环,但当时邵宛如是和邵彩环一起过去的,吵的怀恨在心,之后又被太夫人斥责一顿之后,心有不甘的做出点什么事情来,也是有可能的。
“祖母……”邵洁儿明明不理亏,但现在却被太夫人斥责,一时间委屈的又要哭了出来。
照着太夫人的意思,其实这个时候的确是不应当再提了的,但是想起方才邵宛如说自己推卸责任,邵洁儿又觉得不甘心就这么放邵宛如过去。
好不容易抓住了邵宛如的痛脚,就这么高高拿起、低低放下,邵洁儿觉得不甘愿,但她又不敢违逆太夫人的意思。
“祖母,既然二 姐姐看到我的人,能不能请二姐姐去认个人?方才起火的时候,我那个院子里的人也惊动了,这时候应当都是起了的!”邵宛如不慌不忙的转向太夫人道,接上了太夫人的话题。
太夫人目光沉沉的看着邵宛如,眸底翻滚着一些怒意,还带着一些失望。
“宛如,你们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你祖母今天晚上又惊又吓也熬不住了!”邵靖低咳一声解围道。
“二叔我觉得还是今天说清楚的好,正巧文大人也在,就让文大人做个旁听,我怕一过今天晚上,我院子里的那个所谓的丫环,就可能出事,到时候死无对证,我就更说不清楚了!”邵宛如摇了摇头,道。
被一个晚辈拒绝,邵靖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而后邵宛如的话让他越的不悦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你院子里的丫环好生生的,怎么可能会出事,别胡说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就要站起来,不想再跟邵宛如罗嗦,今天晚上也已经晚了,大家折腾到现在也累的不行,既然火已经灭了,其他的事情明天处理就是!
文溪驰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茶盏上精致的花纹,头微微低下,唇角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静等下文……
“二叔,请稍等,我怀疑有人想陷害我,想利用我院子里的丫环陷害我,请二叔主持公道!”邵宛如眨了眨灵动的水眸道,“莫如二姐姐今天晚上能把那个丫环指认出来,让她把事情的真相说个明白?”
“五丫头这会也晚了,明天吧!”太夫人终于开了口,淡冷的道。
“祖母,今天的事情今天了,应当很快的,或者请祖母把那个丫环挑出来,护在祖母的院子里,护她一个周全可好?”邵宛如抬起眼眸看着太夫人柔声道。
“放肆!”太夫人斥道,让她一个堂堂的国公府的太夫人去护着一个丫环,这是哪一门的规矩。
“祖母,就担误祖母一会会时间,只是请祖母做个见证还我一个清白罢了。”邵宛如仿佛看听到太夫人的斥责,依然道,而后挑眸看了看邵洁儿,带着几分挑衅的意思:“二姐姐,你不会不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