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母子
红袖恍然回神：“不……不是的，我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说你洗过手的这杯水就不会变红？说明你对水仙花很了解吗?知道碰过后，手上会沾花粉，而水仙花粉是有毒的，所以你才会去洗手。”沈逸夏逼近她一步道。
红袖慌乱的四顾，转身想逃，被顾明秀一个扫堂腿，跌倒在地。
顾炫晖：“果然是你，说，你为什么要害阿妍！”
红袖再无法抵赖，哭道：“爷，红袖从小就跟着您，心里早就住着您，红袖不想嫁给别人，更不想被随便配个小厮，红袖只想服侍您一辈子。”
“就算你有这个妄想，也不能害主母啊。你这样的蛇蝎心肠，谁敢收你？”顾炫晖道。
卢氏还有点晕：“你们是不是弄错了，红袖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聪明伶俐，办事劳靠，她怎么会……”
“母亲，红袖以前可能真是个好女孩儿，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您是有责任的。”顾炫晖道。
“混帐，你在怀疑你娘拾掇她害阿妍？”卢氏怒道。
“是您一直不满意阿妍，对阿妍各种微词，当着红袖的面没少责怨阿妍，也当着她不止一次说要我收她作妾，红袖的妄念都是你给她灌输的，她努力这么久，一直达不到目标，就挺而走险，娘，你才是整个事件的祸首。”顾炫晖道。
卢氏一口气没转过来，眼一翻，晕了。顾明秀忙扶住她，沈逸夏给她掐人中，卢氏才缓缓醒来，两眼发滞：“是，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待你们的心，全都是错的，一个两个都拿我当仇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干净。”说着，她直接往墙上撞去。
顾炫晖身子一闪，卢氏重重地撞中他的胸口，卢氏习武，力气颇大，又是极怒之下所为，这一撞不亚于一记重拳猛击，顾炫晖一介文弱书生，当时口喷鲜血，吓得金玉妍自床上扑下，顾明秀冲过来扶住他:“哥……”
儿子的血让卢氏稍稍冷静，赌气道：“你干什么？让我死啊。”
顾炫晖吞下一口血水，苦笑道：“娘，您为什么总误会别人的好意，为什么就是不肯检讨一下自己呢？我与阿秀都是你的亲生儿女，哪有儿女不敬爱自己的亲娘的，但凡你做事，不站在自己的立场，多站在我和阿秀的位置想一想，我们与您的关系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卢氏哭道：“还是我的错……”
顾炫晖摇头：“儿子也有错，儿子心急，应该心平气和跟您讲道理，不该顶撞您，阿夏就做得很好，我和阿秀的脾气都有点象您，性子急躁，三句话解释不通就顶撞，有时好言语比万两银了还能让人熨帖。”
卢氏道：“红袖……也别打杀了，我给她配个小厮吧。”
顾炫晖道：“送到庄子上去吧，您也别为她做主配人，她若有心仪的，由她自己作主，嫁或不嫁，都由她，只是以后再也不要进我的院里来。”
卢氏道：“那你还外放吗？”
顾炫晖低头没回答。
红袖给顾炫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奴婢此去与爷永别，祝爷和少奶奶百年好合，百子千孙。”顾炫晖道：“到帐房领一百两，算是我给你的嫁妆，以后如何，你我各安天命，此生不用再见。”
红袖泪如雨下，痴痴地望着他。
顾炫晖冷冷地起身，将金玉妍抱到床上，心疼道：“摔疼了吗？”
红袖的目光由痴恋变得越来越绝望。
顾明秀叹了口气，顾炫晖对红袖是有情的，只是，他的情是亲情，如果红袖老实本份一点，将来他会给她寻门好亲，还会一直资助她，让她过平安顺遂的日子，只可惜，有些人总是不知足，得陇望蜀，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觊觎就有偷的意思，就想着将别人的幸福占为已有，这是不道德的。
红袖又向卢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如一具行尸走从般朝外走去。
顾明秀有点担心，却被沈逸夏拦住。“我总觉着她会出事。”
沈逸夏道：“那也是她的选择，她的自由，生而为奴，有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已的，假若她出身高贵，也是哪家的大家闺秀，以她这样的性情样貌，你哥哥未必不喜欢。”
顾明秀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命运给的，该受的就要受着，得认清现实，不屈服可以用正当途径争取，让自己过得有尊严，歪门邪道终归不会有好结果。”
沈逸夏揉了把她的额发：“我家娘子通透明达，小生敬服。”
“姐……”顾兰慧小心翼翼地坐小道上走出来，唤道。
顾明秀道：“正要去找你呢。”
顾兰慧却向沈逸夏行礼：“求姐夫给我娘把把脉吧，我娘她……越发清瘦了。”
沈逸夏道：“你娘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
顾兰慧叹气：“我也知道娘的心结是什么，她一直好强，可惜出身不好，只能嫁给爹做妾，原本所有的希望都在我和弟弟身上，结果……”
沈逸夏道：“你要多开导开导她。”
顾兰慧道：“是，只是，还是想劳动姐夫。”
沈逸夏与顾明秀一道去了齐氏住的院子。
齐氏确实清减了许多，那双原本就大又圆的眼睛因为脸小而突出，如铜玲一般，又失去了以往的灵气与鲜活，皮肤也没了光泽，与过去几乎判若两人。
一个人精神垮了，老得就快。
见顾明秀和沈逸夏一道来了，齐氏忙起身要行礼。
沈逸夏道：“姨娘气色不太好。”他笑得亲和，齐氏的紧张顿时消减不少，张罗着让人去沏茶拿点心。
顾明秀拿出一万两银票：“阿慧，这是安夫人给你的。”
顾兰慧震惊道：“那个老女人怎么一下子大方了?”
“自然是想了法子的，你别管，银票先收好，手中有了钱，心里就踏实。”
齐氏也道：“是啊，多点钱傍身也是好的，女儿家，嫁得不好，就只能多攒点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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