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六公主
第二日一早,大夫人便准备好马车物品,嘈杂声吵的慕卿九都听得见,真不明白,太后的宫宴明明在晚上,她们起这么早做什么?
直等到近午时,慕竹韵才出门,一身粉色的束身百褶长裙,腰间用锦带束起,带上的金线和玉饰章显着尚书府嫡女的华贵,外面披着一袭毛绒绒的白貂皮裘,莲步轻移间裙裾飞舞,淡雅的妆容配着整套精致的同色头面,更衬托出她娇弱柔美的气质。
站在雪中婉若高贵的公主般端庄华贵。
慕雨婷满脸的羡慕,“三姐姐可真美啊,太子哥哥看了,定会满心欢喜。”
慕竹韵的眼睛暗淡下来,慕卿九不定婚,她和太子的事始终不能定下来。
“我和太子殿下还未定婚,婷儿可不能再这么说了,没得被人笑话。”
卫姨娘讨好道:“三小姐切莫担心,今日进宫,太后看到二小姐那副村姑作派,定会嫌恶至极,老爷再随意挑个举子打发了她便是。”
姜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韵儿不必担心,这些我和你爹爹自会做主,今日的宫宴你定是最出众的。”
她今日就是要让卿雅岚的女儿被她的女儿狠狠踩在脚下,把太后对那溅人最后一点念想全部消耗殆尽。
午时,两辆马车从慕卿九和慕竹韵的院子出发,缓缓行向宫门。
孙嬷嬷的脸还未好,只有穿着大红大紫和莲香和丹香同行。
两个丫鬟一路低着头不敢吭声,本以为慕卿九会穿的跟她们一样,没想到天快亮的时候,院子里突然跑来几只猫,将昨日大夫人送来的衣服皆抓烂,除了二人身上大红大紫的两件。
无奈之下二小姐只能挑了身素雅的青衫,再配一件米白色素绒披风,身上并无半点首饰,单凭气质却引人注目,清丽空灵,仿佛坠入人间的仙子。
刚刚在门口,大夫人对她们的目光可是极为不善。
好在,慕卿九穿的衣衫只是半新的,而且她从未进过宫,想到计划的事,她们二人这才神色稍缓。
慕卿九看着有意无意飞到自己窗边的小云雀,这是她在回京路上救的,小云雀很懂事,还帮她打探府中的消息,那些猫自然也是它引来的。
姜氏母女费尽心思的让她进宫,想来已经挖好坑等着她跳进来。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窗边的小云雀,它圆圆的眸子微闪,忽一下飞向前方的宫殿之中。
宫门口已经排起长队,车夫将尚书府的贴子拿出,守卫特意开了侧门让尚书府的马车先进去。
世家贵族的马车是不允许进宫的,所有人皆要在第一道宫门内下车换乘,进宫的嫡女也只能带一个贴身的婢女进去。
慕卿九随手一指,“丹香跟我一起吧。”
这丫头长得一脸媚态,也是院子年轻婢子中最不安份的,最适合今日的场合。
丹香暗喜,这几日慕卿九摆明了喜欢性子沉稳的莲香,还以为自己今日进不了宫。
“既然进宫,自然要挑个好看些的,省得给尚书府丢人。”
慕卿九看出了这丫头的心思,故意说道,只希望她能有命活着出来就好。谁知丹香捡着个棒槌便当针,学着慕竹韵平日里的做作样,娇笑着回应,“谢二小姐夸赞。”
莲香气的直跺脚。
慕卿九则只当没看见,径直上了宫中的马车。
入宫人数不少,每个府一辆车,慕卿九自是跟慕竹韵坐一辆,两个丫鬟跟着内侍在外面走。
地上的积雪已除,朱红砖高墙上仍可见厚厚的积雪,琉璃瓦顶上挂着三尺长的冰晶,森寒尖利。
金色的飞檐上雕着张牙舞爪的金龙和神兽,庄严肃穆,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
太后娘娘的寿康宫中,松柏常青,既使覆着白雪也仍旧挺拔如初,红梅点缀,平添景致,碧水环绕,不仅没被冰冻住,还散发着热气,显然是引的温泉之水,水气上升在空中遇冷形成雾气,仿佛整个宫殿隐在仙境般神秘。
马车在太后殿门前停下,慕竹韵的丫鬟刚将帘子掀开,一身明黄色龙鳞锦袍的太子夜皓轩便上前,“韵儿妹妹,小心些。”
慕竹韵娇滴滴的点头,可下轿时仍旧“不小心”的跌向前方,太子眼疾手快的将她抱了个满怀,引得前来看热闹的世家嫡女们无比羡慕嫉妒。
这戏演的也太假了点。
慕卿九则一把掀开帘子,一个纵身跃下,看都懒得看这对狗/男/女,潇洒肆意的进殿。
太子微微一愣,若是以前这个女人见此场景只会难过的跑开,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的哭,没想到她这么淡定,一身普通的青衫竟被她穿出几分仙气,鬼使神差的叫住她。
“慕卿九,见着本宫为何不行礼?”
妈的,最烦这种没事找事的!慕卿九转过身,微微福身,“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不难过,不在意,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太子总感觉嘲讽的意味,可仔细看,她确实又低着头。
慕竹韵娇羞的解释:“太子哥哥不要生气,二姐姐她离京数年,不懂规矩。”
“哼,平身吧。”
太子傲慢的抬起头,这村姑肯定是在耍手段引起他的注意,故意拉着慕竹韵进门。
慕卿九淡定自若的起身,不在意那一堆衣着华丽打扮隆重的吃瓜群众,大大咧咧的抬脚进门。
殿内非常暖和,离晚宴还有近两个时辰,以太子为首的未婚皇子和皇室宗亲们皆已就座,见有人进门便伸长脖子的看过来。
他们不少是为了看京城第一美人慕竹韵的风姿,当然,更多的是想看看跟太子退婚的慕卿九的寒酸样。
一道红色的身影直冲过来,挽着慕竹韵的胳膊,一双美眸像看猴子似的盯着慕卿九上下打量,“你就是尚书府刚回京的村姑?”
她就是吉嫔抚养的六公主夜姗姗,圆圆的鹅蛋脸看起来倒是清丽,只是那眼中的骄傲跟太子如出一辙,骄纵张扬和咄咄逼人的性子尽显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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