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都长大了
“好，以后祖母都不忧心了。”顾老夫人拍着她的手，欣慰道。压在心中三年来的那些积郁，随着顾青阳的归来，慢慢的消散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闲话。
多数时候都是顾青阳在说，说着她在天山这三年的事。她没有说十重殿，仅仅是说了她在九重殿中，日日钻研阵法的种种，捡的，也都是高兴的事。
顾老夫人经历过太多的事，哪里听不出来顾青阳这是在宽她的心？她紧拧了三年的眉头，一点一点舒展开来，渐渐的，眉眼都染上了笑。那些刺眼的白发，此刻在柔和的烛光中，也慢慢的当相了一层金色。“去吧。”说了快一个时辰，顾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连赶了几日的路，早些回去歇着。”
“好，明日早上我想吃翠玉豆糕、吉祥如意蛋卷还有金桔姜丝蜜、玫瑰芙蓉糕、清盅粥。”顾青阳要求。
“好好好，都给你备着。”顾老夫人笑得眉眼弯弯。
顾青阳又在她怀中赖了会儿，才起身走了。
顾老夫人看着她清瘦挺拔的背影，眼里满满的都是欣慰和松快。陈嬷嬷送顾青阳出了屋门后，停下脚步，一直到她走出华清院，这才择转回来，微微跟顾老夫人一福身，笑道：“郡主已经回去了。”
“嗯。”顾老夫人嘴角的笑掩不住。
陈嬷嬷笑言，“郡主回来了，好好的回来了，还成了天山的少掌门，这下，老夫人可以宽心了。”顾老夫人在陈嬷嬷面前，无须掩藏情绪，她道：“是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陈嬷嬷上前扶起她，没有去提那些糟心的事。
……
顾青阳从华清院出来，走了没有几步，就看到了一直等候着她的容衍。
容劭、容璋、容澈都已经成亲，容衍十九，按照年龄来算，明年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但近两年来，太傅府的声誉日渐西薄，他和朱云倾的亲事，也隐隐有破败之迹，只待时机。加之，在容劭的算计之下，周正之死被转嫁到他的身上，太傅府和他的关系，也生了隔阂。如今靠着他和朱云倾的亲事，才暂且没有撕破脸皮。
“表妹。”容衍扬唇唤她。
顾青阳走到他跟前，停下脚步，“表哥是特意在等我？”容衍抬手，准备揉顾青阳的脑袋。顾青阳后退两步，避开了他的手。
“怎么，三年不见，还跟表哥生疏了？”容衍笑道。
“不是跟表哥生疏了，而是，我已经长大了。”顾青阳平静道。
容衍笑容不减，“你再长大，也永远是我的表妹。”
“表哥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的？”顾青阳问。
“看来表妹果然是和我生疏了。”容铮看一眼半夏和合欢，眼见顾青阳不耐，他转回正题，“琳琅表妹回京了，无论许侧妃犯了多少错，琳琅表妹终归是镇北王府的小姐，流落在外，对镇北王府的名声也不好。且这事，连父皇也有耳闻，母妃知晓后，便将琳琅表妹接回了镇北王府。前几日得知你要回京，未免你心生不满，母妃便将琳琅表妹接到宫中云暂住了。”“表哥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感谢姑姑和你？”顾青阳面色含笑，笑中带着淡淡的讥讽。且不说，顾老夫人病倒是不是顾乔的原因，只她在天山生死不明，祖母必然是日思夜忧，这个时候顾乔不宽慰也就罢了，还将顾琳琅带回镇北王府。其心，可诛！
容铮摇头，“自然不是。”
早前，顾青阳有诸多的顾虑，才选择同他周旋。如今，她已经是天山的少掌门，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已经没有必要再与他和顾乔虚与委蛇，自然，也就不想再与他废话，“既不是，那表哥告诉我此事的目的是什么？”
容衍轻叹一口气，“表妹受重伤，在天山生死不明，外祖母日思夜忧，这种时候，无论有什么原因，母妃都不该将琳琅表妹带回镇北王府。可事情已然发生，我知道说再多也于事无补，可还是想亲自跟表妹说清楚。不想过后，表妹从旁人处听来，生出不必要的误会。”“误会？”顾青阳笑了，“我会生出什么误会？”
“不管什么误会，都不要有。”容衍诚恳道。
顾青阳低垂眼眸，盯着脚下鹅卵石看了片刻，“表哥还有其他事吗？”
容衍上前一步，双眉毛微拧，“表妹。”
顾青阳跟着往后退开一步，抬起头来，静静的将他看着。她的目光清冷，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古井深水，陌生而疏离。那份疏离中，还带了些淡淡的嘲弄，像是两把剑，直刺容衍的心脏处。
容衍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时辰不早了，表妹赶回京城也累了，回去早些歇息吧。父皇今日宣了铮世子入宫，明日很有可能会宣你进宫问话。”
顾青阳屈膝一礼，越过他走了。走了没有几步，容铮在她身后开口，“表妹是因为这两年与铮世子朝夕相处，才于我生疏的吗？”
顾青阳停住脚步，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明月。月是同一轮月，因为所站位置不同，也因为心境不同，看着，竟有些陌生了。一如，这京城里的有些人。转身，顾青阳看向容衍，轻轻笑了笑，道：“表哥到底想说什么呢？”
容衍朝她走去，眉目间带着一抹决然与坚毅，“表妹，我和朱二小姐……”
顾青阳退开几步，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嗓音像是从冰面滑过般，带着两分清冷三分冷寒，“你和朱二小姐如何，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我记得三年前，我便跟你说过，你和朱二小姐怎么样，那都是你的事，莫要将我牵扯其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三年前便已经表露过了。”顾青阳再次打断他的话，言语带上了几分讥讽，“如今三年过去，你想说什么？想将过去的话重新说一遍，还是，向我炫耀你和朱二小姐的情比金坚？前者，你不必再说，三年你都没有作为，现在也不需作为了。至于后者，那我恭喜你们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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