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成下半年底才27岁，以他贫寒出身的身份，银行卡上有这么多钱，王铁凡都是打死不相信的。
哪怕陈明成在南海区经液济最强的乡镇做过副镇长，死命捞也没这个数。
陈明成淡然一笑，“看来，王书记和同志们很好奇这831万啊！”
“别拽！东关镇上的黑料，你先别解释，似乎也没法解释了。来，说这831万是怎么回事？这个叫袁东平的男人跟你什么关系？他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三年前他不断给你大额转钱，两年前突然停止了？”
王铁凡说着举起手里的银行流水单子，还用手指了指，纸面哗哗的响着。
陈明成淡道：“袁东平，我的资金代理人。是省城天川大学的金融学教授，算是我的老师之一。两年前，他已经病故。”
“代理资金？多少钱？”
“代理了50万现金，帮我炒股。这831万，都算是炒股赚的。”
“呃……”王铁凡大吃一惊，愣傻了。
身边的下属和站岗的特警都傻掉了。
有个下属还嘲笑道：“陈明成你得了吧！这几年炒股，大家裤儿都输到底了，就你能赚？你股神啊？”
王铁凡也忍不住冷笑，点点头，“没听说过你会炒股啊？”
“王书记，没人举报我会炒股，我真遗憾。说明想搞我，还不够了解我，也太草率了。准确的说，这些钱，都是两年前的股市上赚的，大约就一年半的时间吧，直到我老师病故。”
“两年前你能这么赚，为什么这两年不炒了？就因为你老师走了？还是因为你觉得钱够了？”
陈明成一笑，“王书记，傻子都知道这两年股市不行，我又不傻。当然，要炒也能炒，但赚得不多。更多的原因是，我现在对钱不太感兴趣了。”
王铁凡冷笑哈哈，“陈明成同志，你以为你是马阿里啊，对钱不感兴趣了？就算是他，面对我们，也得有一说一，不能虚假蒙混过关，你应该是很清楚的。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我问个题外话。”
“当官……”
“胡扯！”王铁凡一拍桌子，很不相信，打断了陈明成。
“当官为人民服务，我很感兴趣，也励志做一个对得起人民的好官。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勇于实践，敢于拼搏！”
陈明成一派正气，无可怀疑的那种。
王铁丹愣了下，摸着下巴一笑，“你搞得这么正式，我差点就要全信了。等于是三年多前你就有五十万本金了，以你的工作经历看，这钱可不是小数目，哪来的？请说明来源！我不信是你的工资之类的。”
陈明成沉默了，好一阵才道：“给我一支烟，好些天没抽了，憋得慌。”
王铁凡冷然一笑，给了他一支烟，点上，“抽吧，憋不住就抽了好好交代。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也不会放过一个坏同志的。”
陈明成深吸了好几口烟，才神情肃然道：
“五十万，有五万是我的工资积余。”
“剩下45亏，是先岳父大人意外身故后，保险公司的赔偿金的一部分。”
“林老书记意外坠崖，是我们全家心痛的事情。这些年，他一直有买一份意外保险，受益人为妻子和两个女儿。”
“事故发生后，我的妻子林云霜享受45万，和她大姐一样。她们母亲180万。”
“林云霜没要45万，因为她不缺钱，把45万给了我，叫我滚！说我就是吃软饭的，贪图名利享受之辈，当时为什么不陪她父亲一起去死，为什么我还活着？她连父亲的死亡赔偿金都给我，她死活不要。”
“就这样，50万底金，委托我的老师代理炒股。这些年生活压抑不如意，只有炒股有点乐趣。一年半，赚了其实快九百万，但给我老师有回报的，这是可以查的。”
说到最后，他把烟灭了，闭上眼睛，惨然一笑：“钱再多有什么用？知遇之恩的老丈人人能回来吗？我的老师还能回来吗？三年多前，如我坚持和老丈人同行，大约现在我的坟头草也一人高了吧？呵呵……”
王铁凡和下属们都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王铁凡许久才道：“意外毕竟是意外，你能活着已是幸运的了。林老书记是个能人，可惜了。你作为他女婿，可能……可能也会是个能人吧！就这样吧，把你的老师家人联系方式提供一下，我们会核实的。”
当天晚上，王铁凡还去给林泽平扫了个墓呢！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王铁凡一个人来见的陈明成。
陈明成有些意外，“王书记，怎么没带下属？”
王铁凡笑了笑，“叫我王叔吧！陈明成同志，你清白了，恢复自由，官复原职。相关的通告，已经发出了。”
说着，烟都给陈明成主动冒了出来。
陈明成眼神一泛光，接了烟点起来，笑了，“王叔你说话是算话的，但不是还有一堆黑料没质证吗？”
王铁凡深吸一口气，一脸又黑又严肃起来：“黑料的事，就不提了。这些天，你连襟关文化一直跑上跑下，天天晚上跟我脚跟脚的，老是替你说话求情。关德良关市长也是，对你颇为关心啊！于是，也就算了吧，都不是什么大事。王叔这个人，你别见怪，按章办事，对事不对人啊！”
“我靠！那可不行，这么黑我，还不是大事？你们不查，我也得查！”
“查个屁！我们查证过的，就是你有问题！你还不依不饶了是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官复原职，继续对为人民服务感兴趣去吧！赶紧走吧，你文化哥亲自来接你了，在外面门口等着呢！要说你这连襟啊，关键时候帮着亲呢，不含糊！好好相处吧，愿你们共同进步！”
“我……呃……”陈明成很想来一个日字，但还是呃了一下算了。
“还有你丈母娘，我嫂子，也关心你得很，天天打电话骂我，我都快受不了了。愣着干吗，赶紧走吧，呵呵……”
“呵呵，好的，谢谢王叔，辛苦了！”
陈明成是没想到，关文化还能亲自来接他？
在这里十好几天，他已经猜到了东关镇的黑料，显然是关文婷干出来的。
关文化作为她哥，不可能不知道。
明知道是这样了，关文化还保我陈明成，亲自来接，几个意思？
关文化这么有格局吗？帽子绿油了都不计较了？
当陈明成走出这处双规地的时候，面对眼前的情形，更是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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