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楚森终于把困扰他的问题说了出来,难怪他会这么拼,原来他担心的事情已成定局了。≧ >中文≦<≤.≤<<≤﹤.
大伯并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不解的道:“你爸又找到了亲生儿子?什么意思?”
“我是养子,十八年前干爹其实和一个女人共同生活过两年,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没法和女人在一起,两人分开后干爹并不知道女人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去年那女人带着孩子找到了干爹,他才知道当年两人分手时女方已经有了孩子,他的亲生儿子今年已经上大学二年级了,做过亲子鉴定后干爹就开始排挤我,想把我从家里赶出去。”
“从没听你说过这件事。”我道。
“和你说有用吗?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我天天在外面混你以为干爹能同意?如果不是因为经济被封死借你两千块何必要你还呢?”
“难怪你这么拼。”
“是啊,富家公子的好日子已经是到头了,不拼怎么行?”
正说到这儿郓辉走过来道:“小楚,今天这件事你帮阿叔忙,事成之后我重金酬谢。”
“不行,绝不能把小孩牵扯进来。”大伯不松口。
“大伯,您就让我试试看吧,既然您愿意做说明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何必非要断我一条路呢?”
“孩子你听我一句劝,现在你还没到必须拼命的地步,踏踏实实过以后生活,你的路还长着呢。”
“大伯,如果我没富贵过,或许我不会拼命,守着一亩二分地饿不死也撑不着,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挺好,但我过惯了有钱生活,现在让我回农村我宁可死。”
看到这儿您或许会批评楚森的价值观有问题,农村怎么了,千千万万的城市人不都靠农村人养活吗,难道农村是人间地狱?为什么宁可死都不能回去?
可现实是人还是愿意往城市跑,因为那里有更好的资源,有灯红酒绿的生活,尤其是像楚森这样“开过洋荤”的人,你再让他回归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如果他能同意那才是见了鬼。
大伯这个人虽然看似古板,但他从不以假大空的道德观教育后辈,听了楚森“这等大逆不道”言论他没有说套话,只是反问了一句道:“跟着我们干活儿就能财?就能过灯红酒绿的生活了?”
“至少这是一条眼下我能把握住的资源,干爹已经把我所有的路给堵死了,为的就是让他儿子能顺利接班,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没想到全是假的,但是跟着你们能赚到钱,我要钱不光是享受,年轻人应该奋斗。”楚森道。
郓辉也在一边帮腔道:“大师,要不然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你的计划确实过于危险,也得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现在的年轻人特别固执,和他们说道理未必听。”
“是啊大伯,到现在你还没说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呢?”楚森赶紧接话道。
“唉!”大伯叹了口气道:“先郓总要进墓室整理祭台,这是第一步。”
“进墓穴时我会遇到危险吧?”
“危险是一定的,但最困难的不是不确定的风险,而是得用寿钉穿透你双手掌心。”听了大伯这句话郓辉傻了。
“这是扶乩的一种手段叫有天损道,意思是你亵渎了神灵,不能以生命赎罪,以双手代之,表达你悔过的诚意。”
“真要是这么做非疼死我不可。”他咧着嘴道。
“你连疼都受不了真的有勇气面对死亡吗?”大伯冷冷道。
“我……唉,话是这么说,但真在手上钉钉子想想就让人害怕。”
“这是第一步,必须要做成,如果不做成后面所有的事情都无法开展,你想清楚了。”
“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同意了。”郓辉咬着牙道。
“扶乩是请魂术的一个门类,施展扶乩术的又叫乩童,他们在请魂前会用锋利的铁剑、铁钉之物穿透身体,做完法事拔出铁器后身体不会留下丝毫伤痕,以这种手段证明请魂成功,有天损道就是在请魂术上展出的忏悔术。”
“可我两只手上戳着钉子怎么布置祭台呢?”
“其实手上戳钉子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你人进墓穴后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剧痛可以抵消黑木神对你意识的控制,正常人根本无法抵抗黑木神释放出的幻境,为什么说有危险,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只要不是疼死你就得咬着牙布置祭台。”
“明白,看来这次必须脱层皮了。”郓辉道。
“如果能全身而退那是你的幸运,两只手的伤可以慢慢养。”
“我能不能麻醉之后再上钉子?”郓辉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当然不行,疼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持意识的清醒,黑木神本就会麻痹人的思想,你还主动上麻药,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好吧,我他妈拼了,谁让我自己作死呢,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事情?”
“然后就是我的事情了,祭祀黑木神必须燃烧艾叶,我去墓穴里烧艾叶……”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道:“如果我侥幸没事儿还能从墓穴里走出来,楚森你就帮忙把黑木神的神像抬出来,如果我走不出来,你们直接添把火连我带黑木神一起烧了。”
我听得心抖道:“大伯,真要是太危险的事儿咱就别做了,何必非得玩命呢?”
“到我这把年纪一举一动家里人、外面人都眼盯着,干活儿吗总难免遇到简单的,复杂的,如果我挑着干先不服众,其次会让外面人看不起龙华村的老少,你以为我不想退?实在是没法退。”说罢大伯重重叹了口气。
话说到这份上大伯等于是同意楚森加入这行了,我想既然都留下了,我走也不合适,无非就是抬个棺材,楚森一个外人都不怕,我也不能装怂,于是我也要求留下来帮忙,这次大伯什么话都没说,点头同意了,随后郓辉联系市政的人调来了两辆疏通下水道的大粪车,很快两辆车就吸干了泥坑里的粪便。
但泥土里总是吸了很多脏东西,我还在考虑该怎么干,楚森脱了外套跳进腐臭不堪的泥坑里就开始挖泥,遇到这么拼的小伙伴我能怎办?只能跟着跳下去跟着干,那气味也是熏的我头晕脑胀,而郓辉也跟着跳进坑里大干特干,后来有几名不知内情的工人想拍老板马屁也跟着跳下来挖土,很快就挖到了墓穴顶部。
此时我终于知道赵婷婷为什么会被吸干身体精血了,因为在墓穴顶部居然生长着一堆盘根错节暗青色的粗藤,而粗藤中央的位置长了一颗类似于桃子形状的暗青色的大花苞,这花苞足足和一个成人的脑袋差不多大小,共有四瓣组成,花苞表面的薄层布满了纤细犹如毛细血管的纹理,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花苞下的粗藤就像蛇的身体,居然微微蠕动着。
赵婷婷必然是死于这些妖花之手的,我越想越害怕,一向淡定的大伯这次似乎也有些慌,他连打手势,示意我们退后,一直退到土层高处。
粗藤布满了墓穴顶部,也不知道从哪儿长出来的,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看的清清楚楚,郓辉小声喃喃道:“这不会是从地狱长出来的植物吧?”
“当然不是,这叫杀女花,因为只要这种花出现了,必然会有水溢出。”说吧大伯又对我们道:“为什么土工行当里不能有女人?杀女花是主因,因为这种花只会对女人造成伤害,所以叫杀女花。”
“杀女花在我们这行里就是以传说形式存在的,和妖魔鬼怪差不多,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可怕的鬼物,但我干这行一辈子,今天是头一次见到杀女花,赵婷婷不是死在黑木神的手上,是被这种鬼花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