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骨气(1 / 1)

第684章 骨气

她打开电脑,把滕晔发给她的视频点开,“好好看着,”

池景润不明所以,但还是看向了电脑屏幕。

三分钟后,他神色震惊:“耗子他们……”

鲁毅仲也是合不拢嘴:“什么玩意儿?那个女服务生不是自己吸毒过量死的吗……”

亲眼看见姐姐被凌辱的过程,钟勤的眼泪不停的掉,哽咽难言:“姐……姐……”

他姐姐一直教导他,穷,但是要有骨气。

所以他从来不敢乱动别人的东西,也不敢违法乱纪,甚至上课的时候不敢迟到。

不是没有羡慕过那些光鲜亮丽的富二代,但是很多时候,他更庆幸自己有那么好的姐姐。

可是……可是……就是这样好的姐姐……

他捂住脸,哭的像个孩子。

花语抿了抿唇,“这个给钟淼注射毒品的人,你认识?”

“认识……”鲁毅仲道,“他是我们一个圈外的朋友,润哥生日的时候有个哥们儿带着他们来的,我们没怎么在意,毕竟就是喝杯酒的交情。”

所谓“圈外”的朋友,便是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纨绔们的圈子也分明的很,你的出身就已经注定了你能和谁玩儿在一起。

“这个人我不太熟,还是他说他带尸体出去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外号来着……”鲁毅仲喃喃说,“没想到这个王八蛋竟然这么不是个东西……”

他们玩儿的是野,也疯,但是从来不敢闹出人命啊,倒不是怕警察或者舆论压力,而是他们大多出身军政家庭,家里老爷子基本上从战乱时代过来,家训里差不离都有一条原则——不能草菅人命。

不说别的,要是真弄出人命,家里长辈绝对能让他们没好果子吃。

池景润相信,要是自己爷爷,能眼睛都不眨的一枪崩了他。

而且,圈子里都知道,池景润是最厌恶毒品的。

因为他的父亲就是死于一个大毒枭手中。

虽然池小少从来不承认自己对父亲有什么情分,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逆鳞在哪里,谁他妈不要命在他面前搞这些啊?

池景润的脸色黑如锅底,盯着钟勤道:“因为这个,你以为是我杀了你姐姐?”

钟勤也看清楚了不是池景润动的手——但是没有关系了。

不管怎么样,他见死不救,他就是帮凶!

池景润被他眼睛里的恨意气笑了:“我他妈的当时都醉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谁知道有人在搞这种禽兽不如的事?要是我醒着,我看见了,我没管你可以怪我,那是我的错我认了,但是他妈的这种也能怪我?”

“小矮子,我对你不好?我恨死了吸毒的人,要不是听说你姐姐还有个弟弟,我拿两万块钱给你?!”

钟勤沉默。

今天所知道的一切,都与他以往的认知大不相同。

半晌,他声音沙哑的说:“……他们是你的朋友!”

池景润嗤的一声笑了,“朋友?你也太抬举他们了……不过就是想巴结我罢了,算哪门子朋友?”

他顿了顿,说:“你姐姐这个事发生在我的场子里,我的确有责任,我会让人去查耗子,给你姐姐翻案。”

钟勤嘴唇蠕动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池景润委屈的看着花语:“教官,弄清楚了吧?不是我害死他姐姐的!你竟然还打我!”

花语淡淡道:“要不是相信不是你,你这会儿已经进icu了,那两巴掌,是因为你纵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

池景润:“可是……”

花语说:“别找借口,我不想听。”

“错了就是错了,说再多理由都挽救不了。”她仿佛想起什么,眸子里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很快重新变成一片冷清。

她不笑甚至生气的的时候,眉眼间总有淡淡的戾气,整张脸带着几分如描如画的冷艳,池小少不得不承认,哪怕这姑娘刚打过他两巴掌,这时候看着她,仍然是秀色可餐的。

教训完自己的兵,花语看向钟勤,眼皮子微微下垂,遮住了半边瞳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钟勤什么都说不出来。

花语将u盘扔到他年前,“这段监控我没有备份,我甚至把监控室里的删除了——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或者我们换个词,是谁教你,又是谁鼓励你这么做的?”

钟勤看着那个u盘,终于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举报我?为什么还要放过我?!

花语冷漠的一点感情牌都不愿意打:“因为我要知道幕后之人。”

钟勤闭上眼挣扎许久,才吐出一个名字:“……伍煦。”

几天前,他在树林里偷偷给钟淼烧纸钱的时候,被伍煦撞见了。

虽然上头的人都大搞特搞封建迷信,但是下来的政策就是部队里严禁一切迷信活动,烧纸被抓到是要记过的。

伍煦却没举报他,而是问他在跟谁烧纸。

他怕伍煦说出去,不得不坦白告之,或许是那天晚上下了雨,空气清冷,又或者是心中深埋多年的悲伤与愤怒发酵的厉害,他把姐姐的死因也告诉了伍煦。

那时候,伍煦就问他:“为什么池景润现在就在基地里,却不替你姐姐报仇?”

尽管很难宣之于口,但是钟勤知道,自己害怕。

他不怕自己前途尽毁,他只是怕姐姐用一辈子给他规划的未来毁于一旦。

他怕他没有脸去见钟淼。

伍煦却告诉了他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的。

若不是花语的训练方法和别人不一样,刹车被动了手脚这件事压根不会被人知道,也就更不会有这段被漏掉的监控。

仇恨酝酿了太多年,如同洪水一般汹涌而来,将他淹没了个彻底,他也失去了理智——无所谓了,不管是谁坐上那辆车,是谁死了,反正不都是那些视人命如飞蓬的社会的渣滓吗?有什么好愧疚的?!有什么不忍心的?!

于是,他就真的做了,并且冷静的不像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