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阿姨过来的时候,大鹅已经不见了。
周聿深上楼之后,就一直没下来。颜熙吃过早餐,就坐在沙发上休息,并小咪了一会。
阿姨做完午饭,楼上的人还没有动静。
颜熙等了一会,还是上楼去叫人。
她敲了三下门,而后轻轻推门进去。
里面光线昏暗,窗帘拉的很紧实,静悄悄的。
周聿深就躺在床上睡觉。
她站在柜子边上,用手指叩了两下,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反应。
颜熙犹豫了下。
这时,他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下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目光在周聿深脸上停留了很长时间,他看起来睡的挺沉,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她在心里挣扎了一番后,还是伸出手,拿住了他的手机。
界面上有几条未读信息提示。
颜熙小心翼翼的将手机对准他的脸,但光线昏暗,一下子根本就识别不了。
她心里虚的很,额头都冒了汗。
识别了两次都失败之后,她把目标锁定在了他的手指上。
周聿深仍没有什么反应。
颜熙慢慢的把手机移到他的手边,将指纹识别的位置,对上他的大拇指。
解锁的瞬间,她心头一动,激动不已。
她开始翻看里面的消息,第一个短信她就不太看的明白。
什么贺小姐的儿子。
这时,颜昕的信息突然跳出来,是一张婚纱照,她应该是在试穿。
颜熙没有点开来看。
颜昕:【好看吗?】
颜熙原本想要退出去,可看到那张婚纱照,她又停住了。
归根结底,周聿深憎恨的是她当初拆散他们的行为。
如果他不能释怀这三年的蹉跎,他就会一直折磨她,不会放过她。
只有弥补这一切,才有可能得到原谅。
郑助理有句话说的没有错,当初是她强迫人跟她结婚,拿颜昕的生命来威胁。
如今,她不想继续婚姻,就单方面决定离婚。婚后的痛苦,也是她自己找的。
强扭的瓜不甜,她是做好准备的。
换位思考,周聿深这些年过的也未必痛快。
想到这里,颜熙便发了个定位过去。
刚发完,身后就响起动静。
她吓了一跳,但还是镇定的,飞快的吧那条聊天记录给删掉了。
不过定位已经发出去就是了。
周聿深的声音在她身后阴测测的响起,“好看吗?”
颜熙咽了口口水,镇定的把手机放回去,‘我想知道温迎的情况,她什么时候来?’
周聿深确实是刚醒来,眉目间还带着困意,声音暗哑低沉,声线里还带着疲惫的颗粒感,“急什么?总会来的。”
也不说具体什么时候来。
他拿过手机,顺势打开床头的灯。
颜熙往后推了两步,乖乖的站着,像个奴仆,等待着他的吩咐。
周聿深一边看信息,一边问:“都看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颜熙舔了舔唇,心里紧张,比划道:“只看到了贺小姐的儿子已抓到。”
她其实很好奇,他这是在做什么勾当。
老爷子在的时候,一直强调,做生意不能无所不用其极,绝不能为了利益,就不择手段。
他现在都已经演变到要抓人家小孩威胁的地步了吗?
周聿深的性格,有时候会很极端,他自己认定的理,谁说都不好使,有点唯我独尊的意思。这方面是受了傅佩的影响。
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尝试过很多方式想要去改变他,可惜都没有成功。
一直到闭上眼的时候,他都没能放下心。
最后,他将希望寄托在了颜熙的身上,他总是很坚定的相信,周聿深不会为任何人妥协,但一定会为颜熙妥协。
到了今天,颜熙都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明明连结婚,他的妥协都是因为颜昕,而不是她。
她想,也许那时候老爷子真的已经糊涂了,所以做了这样错误的决定。
她连自己都顾不好,又怎么去影响别人呢?
但不管怎么样,有些话,她还是要代替老爷子提醒一句,‘周爷爷说过,不管做什么生意,手都要干净。一旦沾染一些歪门邪道,以后就会习以为常,到最后万劫不复。’
‘宁可慢一点,也不要走捷近。’
周聿深平和的看着她比划完。
颜熙垂着眼,自己是有点心虚,所以没敢一直直视他。
周聿深笑了笑,“你以为我在做什么?这些话,也同样适用于你,你的旁门左道可比我多多了。”
“为了跟我离婚,你不看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吗?”
颜熙抿了抿唇,在心里叹气,就知道落不到好,她立刻岔开话题,‘阿姨已经做好饭了,下去吃吧。’
“大鹅炖了吗?”周聿深难得的点到即止,没有继续揪着她的错处不放。
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换做以前,他的语言可以杀人诛心。
颜熙:‘没有,大鹅好像跑了,我跟阿姨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周聿深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许久,颜熙被他看的耳朵慢慢红起来。
周聿深:“真有意思,我身边的东西全都那么能跑。”
“没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出去,可能被人宰的更快。”
随后,周聿深慢腾腾的起床,下楼吃午饭。
接下去,周聿深喊了阿姨找了一帮人来,让他们全员出动去找大鹅,非要把大鹅找到才肯罢休。
他则惬意的坐在院子里,看他们找。
掘地三尺都要把鹅找出来。
颜熙不知道他干嘛要揪着个大鹅不放,一整个下午,啥事都没做,就找鹅了。
期间,阿姨拿了一只差不多的来糊弄,结果周聿深检查了一遍后,斩钉截铁的说不是那只。
颜熙好奇,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认定这不是?’
周聿深笑而不语,没告诉她原因。
颜熙早上起来的早,一直也没休息好,在阳光下晒了一会,就有点昏昏欲睡。
她脑袋歪下来的那一刻,周聿深很快的伸出手,将她的头托住。
她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周聿深整个人带着金光,那双眼那么动人。
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半梦半醒间的她最真实,稀碎的光线落进她的眼睛里,闪烁出点点光辉。
周聿深轻哼一声,用很温和的语气说:“你怎么敢把我的孩子说成是陆时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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