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是关于道门九阵的。”

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才是我最在意的东西，掌灵看我这番神色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中再次浮现出那抹神往和歉疚。

“天师道人并没有彻底掌握道阵，他的阵中缺少一些东西，千年以来我一直在思考。他的身份已经接近于道宗鼻祖，万术之源，为何却领悟不了自己创造的道术？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天师道人是纯粹的阳宗之人，那连他都未曾领悟的东西存在于阴宗。

“只是此事将会十分凶险，”掌灵微微叹了口气，“你一直生活在我和苏家的照料之下，阴宗和冥灵虽对你有想法但却也不敢展露，但若你只身进入黑月门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那个宗门有令我忌惮的存在。”

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月山曾和我说过，黑月门宗主殿内存在着几缕十分隐晦的气息，但只是惊鸿一瞥便足以感受到这些家伙的可怕，毫无疑问，这些人便是黑月门的依仗和强大的根本，是超越道榜的存在。

掌灵将我送过去的原因也很容易想通，想要揭开如此多的高层秘密便必须拥有一定的地位，至少也得是天字号长老甚至太上长老，道门和社会一样也是实力说话，麾下的探子不可能有这种实力，甚至阳宗的年轻一辈都难有此器量。

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有我而已了……

偏头望去，手掌居然微微有些颤抖，我不由得苦笑，旋即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内心的翻涌，“这事我应了！”

掌灵转过身来，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惊喜之色，反而带着一抹后悔，“老实说，我不确定今日将此事托付给你究竟是对是错……”

“那便让事实说话！”我沉声打断了他，“天师将意志托付给我，可并不是要我在温水里面当一条景观鱼的，泥泞才能炼出蛟龙，这是你说的。”

掌灵转过身来沉沉看着我，空气一刹那沉寂起来，他的眼神深邃但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担忧。半晌，掌灵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他半俯着面摇了摇头，再次抬起脸上的复杂已经一扫而空，“你，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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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掌灵商量了一夜，终于在天亮的时候逐渐敲定了计划。我会和月山联系让他安排我进入黑月门，但不是以秦枫的身份，甚至不是以苏枫的身份，而是一个衰败宗门的小道士。掌灵千年以来收藏颇丰，他的手上有一件神器，一张名为灵丝面具的假面，这面具是地府的手笔，用的是阴官朝服的材料并且用冥火锻造，拿在手上无色无形只是一张薄纱，但戴在脸上却可以在精元的催化下改变容貌。

我照着镜子贴了上去，开始不断对这张脸做改造，尝试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敲定了模子。一张极其平凡的脸，一看就是路人甲乙丙的命，但却十分适合我的潜伏，不论是丑陋还是帅气都容易被人记住，我需要时间在阴宗慢慢成长逐渐进入黑月门的视线。

从掌灵的房间出来时天际已经亮起鱼肚白，我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蹑手蹑脚准备推门进入，可就在这时，一双手臂却毫无征兆得出现在我身前，我刚想戒备，但在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之后心里便只剩下温暖，

也许现在……还有几分紧张。

苏凌！

她从我身边轻轻抱着我，将柔嫩温软的身子贴在我后背上。我握着她微凉的小手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丫头恐怕刚才并不在房间里面。

“你……怎么还不睡？”

没有回应，她只是抱我更紧了几分，过了很久幽幽嗓音传来，“这一次换成秦枫哥哥要走了吗？”

我暗道一声该死，果然被她听到了，于是只能讪笑着企图找漏洞隐瞒，“你听到多少？”

“从你和掌灵前辈进入后山，我便就在身后跟着，”苏凌声音很轻，我能听到的感情只有担忧，“秦枫哥哥忘了？小凌是仙体，若想要不被察觉可比你们的方法多。”

闻言我只能叹一声气，她的心思本就细腻，从小到大我在苏凌面前撒谎就没有成功过。

我转过身来握着苏凌的小手，后者微微低着眸子，修长睫毛遮住了眼眸，“一定要去吗？总归有别的方法的，黑月门之内危险程度不比阴阳道低几分，秦枫哥哥去了……”

她住了嘴，兴许是担心接下来的那句“送死”会伤我的自尊心吧。我将她揽进怀里，以往面皮薄的苏凌肯定会挣扎一番，但今天却显得像只小猫。

“方法自然有，但却会浪费很多时间。黑月门和秦族阴谋深暗，一环接着一环，哪怕拖一天都会有无数人流血，大局未定之前你我谁都改变不了。”

苏凌轻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吸了吸小鼻子，突然推开我的胸膛嫣然一笑，“好了，我明白了！”

我微微一怔有些弄不明白她这反差，旋即试探着问她是不是有后招？后者美眸一番白了我一眼，然后轻轻上前几步为我整理领子，“我相信秦枫哥哥的实力，能够杀你的人这世上还没有出生呢！”

我心里一暖，伸出手去揉了揉苏凌的小鼻子，月光将她的脸衬得格外温柔，我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正准备吻上去，可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令人讨厌的干咳声。

又是掌灵……

苏凌小脸微微一红连忙躲开，朝着掌灵微微作揖，轻声唤了声，“掌灵前辈。”

后者应了一声，我转过身去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老是喜欢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