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外形是一个壮年,我伸出手摸了摸,泥皮紧紧贴在人身上,关键是居然带着热度。老谭蹲下来照着侧面看去,脸色立刻变了,说这家伙的居然还有心跳!
“有这种事?”我连忙也蹲了下去,老谭说的不错,泥俑的确还有十分微弱的心跳,但看这速度几乎和龟息没什么差别,泥俑里面的人应该和冬眠一样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拍拍老谭的肩膀,“我们俩分头行动,你往村尾我往村头,看看是不是每家每户都是一样。”
老谭点了点头,半个多时辰之后又在这里会和了,结果果然如此,小秦村村民没有逃出去,也没有被弄死,而是都以这种诡异的状态存活着,他们有心跳有呼吸,但却和死了没有两样。
我俯下身去再次看向这泥俑,想要给他翻个身,却发现这家伙死死贴在泥床上。托起来一看,泥俑身下有不少类似于藤蔓一样的东西扎根在床底,细细看去,这些藤蔓宛若脉搏一般在轻轻涌动着,就像正从泥俑身上吸取着什么东西一般。
“精元力量!”我眼神顿时一凌,照这么下去小秦村的村民都会成为某种东西的养分,其结局定然是油尽灯枯变成干尸,秦族真是好狠的心!
“老谭,去拿两把铲子过来!”我咬牙切齿的说道,老谭嘿嘿一笑,农家别的找不到,农具还愁吗?
我挑了一把锋利的锄头,重重砸在藤蔓之上。然而藤蔓上刚刚打开一个极小的豁口,便有一股鲜红的液体溢流而出,我顿时被吓傻了,因为这液体散发着极其浓郁的热腥味,这明显就是人血啊。
藤蔓里面怎么会有人血流出来?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时候老谭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见鬼一般指着泥俑,“秦枫,你看这家伙!”
我低头一看,泥俑居然在不断颤抖着,那股怪异的哀嚎声再次从他口中传出来,听上去十分痛苦。
“难不成……这藤蔓已经长到这家伙的血管里了吗?”老谭突然开口道,我微微一愣,脸上逐渐浮现出凝重的神色,老谭分析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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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俑的颤抖逐渐停了下来,我余光瞥了一眼藤蔓上的缺口,果然已经愈合了。我脑海中立刻想到了一个消停已久的家伙:远古树精!
这个秦族的爪牙惯用的就是藤蔓,而且它的藤蔓就有着这样的性质,我曾在黄华林依依的身上看到过类似的症状,藤蔓长进血管里,吸取人体身上的养分。
“看来养鬼道阵又在工作了!难道就只能看着小秦村覆灭,看着秦族得逞吗?”我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道阵是天师道人毕生智慧,我等后人怎么参破?
然而老谭却突然摆了摆手,“这不一定,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地煞四阵,绝对能够破解。”
“地煞四阵?这又是什么东西?道阵吗?”我一头雾水的问道。
这次惊讶的换做老谭了,“你身为道门中人连道阵分类都不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老谭沉吟一番面色又释然了,“也对,你是阳宗的人,不知道这些也有道理。
道门一共九阵,但流传下来的只有八阵,其内容在道宗分裂为阴宗和阳宗之后也随之一分为二,阳宗掌握天罡四阵,此四阵为扶鬼阵,主张以鬼驱鬼相生之法。阴宗掌握地煞四阵,此四阵为灭鬼阵,主张驱魂镇魄相克之法。但是天罡四阵和地煞四阵又是相生相克的,所以这如果能够找到地煞四阵,那也许会在里面寻找到相克之法,破解这该死的鬼奴血阵。”
我惊讶的看着老谭,再一次暗自赞叹他百科全书一般的道门学识,“说实话,要不是看过你的身份证我绝对认为你是哪个前朝古董活了千百年下来的,你哪里知道这么丰富的道宗知识?这些连虚游子前辈都不曾知道。”
老谭不无得意的看了我一眼,“这些知识都是我师父所讲解,实不相瞒我师父和我一样都是无道派人士,游离在两宗之间知道的反而更加全面。”
我点点头,这就是旁观者清的道理吧,不过老谭的话倒是燃起了我心里的期望,有解决的可能至少比坐以待毙强。
如今看来,秦族从道宗夺走的就是天罡四阵了,这恶族居然将扶鬼的原理用在坑害人命之上,毁我道宗千年信誉当真可恶!
“不过道门九阵还有一阵呢?”我突然想到。
老谭摇了摇头,他告诉我那一阵连他师父都未曾提及,他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我耸了耸肩,恐怕早就消失了吧。
老谭接着说道,这鬼奴血阵暂时无法破解,这地方阴脉受损,阴德亏欠。若要扭转风水,小秦村的后人至少要赎上百年的罪。不过鬼奴血阵需要很长的培养时间,秦族三百多年只培养出寥寥个鬼奴。接下来只要小秦村的人不再为恶,鬼奴血阵暂时形同虚设。
闻言我稍稍放心下来,如今小秦村的村民都成了泥俑,怎么可能还能为恶?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相信是可以破解这鬼奴血阵的。
我拍了拍老谭的肩膀说了一声走,然而老谭身子却十分僵硬一动不动,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发现老谭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窗户,我意识到了不对,于是也抬头向着窗外看去。
惨淡的月光下,一张精致容颜展现在我面前,女子撑着一把黑色布伞,脸色却惨白的像一只蜡纸,她嘴角噙着诡异的微笑,一动不动盯着我。
赫然便是那白裙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