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鬼村子里面，所有生灵被分成了四类：恶鬼，恶人，善鬼，善人，这看似狭小的村子却囊括了世俗界所有的存在，您不觉得，养鬼道阵只是加速了某种进程，却并没有改变实质吗？”

苏老有些错愕的看了我一眼，“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最初我也没有想这么多，但是在那村子里面，四种截然不同的存在杂糅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斗争和融合却给了我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人和鬼的差异并没有那么明显。

在那村子里面善人，恶人，善鬼，最后都会成为恶鬼。因为施加养鬼道阵的是秦族，那些家伙把坐标的终点放在了恶鬼身上。那如果这道阵是我用呢？”

“你是说，养鬼道阵也许能将恶鬼变成善鬼？”苏老有些错愕的张大了嘴巴。

我点了点头，“《道门》这本书我已经熟读于心，越是读越是佩服天师道人当年的智慧，那些道术道法，全部源于自然法则，我想道阵也不会例外。自然是纯净的，所以《道门》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恶术，只是秦族那些心思阴邪之辈滥用了道阵而已。”

苏老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我缓缓站起身来，眼神有些凝重，“从接触道宗到如今已经快两年了，我接触的鬼魂不下千百，诚然有着穷凶恶鬼，但是情感细腻，知恩图报者也不在少数，和他们相比，一些人类却反而显得小人。道门之道，到底应该渡什么？屠什么？我想也许屠恶鬼恶人，渡善人善鬼才是正道，而非如今道门所做的那般不论好坏毁灭所有魂魄。”

苏老张了张嘴，他神色显得有些惊讶，“我从没有想到过这么多。”

我苦笑道，“这也是我昏迷之后在睡梦中的思考。天师道人虽然已经死去了，但是他始终存在在我经历的每一件事情之中，我总感觉他似乎在引导着我去揭开一个真相，一个当年他未能说出的真相。”

“哦？你仔细说说，”苏老立刻来了兴趣。

我微微摇了摇头，“是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我记得虚游子曾经告诉我，天师道人和灵元之首之间的战斗并不是利益上面的不均匀，而只是某件事情上的对立，我想答案就存在于这未知的事情上。”

苏老沉吟一番，微微点了点头，“你这小子，想的比我要深多了。到底如何恐怕还是要等到阴阳道的谜底被彻底揭开之后才知道。”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不过从今以后，也许我的渡人的方式会有所改变，恶人之流我只想送他们进地狱！”

夜色降临，我在院子里面发呆，体内的疲惫感还是很重。令我惊喜的是眼上的皱纹开始有了散去的迹象，不过我知道，减寿这种事情是不可逆的。除非是续命道法那种禁忌的妖道，否则减了也只能减了。

皱纹之所以会有消失的趋势，恐怕是得益于我体内的灵泉力量。

“在这发什么呆呢，秦枫哥哥？你是想躲着我吗？”一道轻柔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转过身去，月色下苏凌的小脸显得柔情似水。她像一只小精灵一般跳到我身边坐下，张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我，眼里满是情意。

有人说爱人的眼睛是一汪大海，陷进去就很难拔出来。说的就是这种眼神吧。

我快速往她嘴唇上凑去，，苏凌躲闪不及被我吻了个正着。不过令我意外的是，这丫头居然搂住了我的脖子十分热情的回应起来。

良久唇分。苏凌柔情的看着我，嘴角却突然浮现出一抹冷意，“你嘴唇上有别人的味道。”

我微微一愣，紧接着想到刘秀，她为了补人曾经吻过我，我倒是忘了苏凌这丫头鼻子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

正当我要解释的时候，苏凌脸上冷漠的表情却换成了狡黠，她搂紧我的脖子，“我真想跟在你身边看着你，不让你在外面……乱来，更不能让你再用冥火。”

我揉了揉她白皙柔软的手臂，沉沉点了点头，“那你就跟着我好了。”

苏凌脸上浮现出一抹落寞，“阴阳道计划一天不走到最后一步，我就无法彻底离开，在我昏迷的时候虚游子前辈已经传来了道信，我想等你回来，所以……”我揉了揉这丫头的青丝，安抚着她，旋即把刘秀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苏凌眼睛中微微泛着泪光，显然是被刘秀的深情感动了。

“看来一些魂魄的确要比人类更懂感情。”

我点了点头，苏凌再次幽幽的看着我，“我们以后呢，别忘了你是人而我不是，万一我们最后也会阴阳两隔呢？”

我嘿嘿一笑，大手使坏的在苏凌身上游走，吹着她耳朵说道，“苏老早就说过了，人鬼不同路，但是人和仙却能同途，所以这辈子你是跑不了的。”

说罢，我便抱着羞红了脸的苏凌进了屋子。

只是我没有想到，女孩子的直觉居然会如此准确，不久的未来我和苏凌虽不至于阴阳两隔，但是却也难以相见……

我在苏宅呆了整整一个月，苏老用尽了无数办法，又是补气中药，又是道针。我的身体早就已经恢复如初，只是苏老始终觉得我没有恢复……

当然，寿元是不可能恢复了。

苏凌像一只小猫一般赖在我身边不肯走，这个实力和天赋都逆天的丫头在我面前却只有一副小女儿的模样。而我也借机会和她好好温存了一段日子，一直到今天，虚游子的道信再次传来催促苏凌回阴阳道，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苏宅。

下午时分我也和苏老告别了，这段时间算是一次真正的放松，但我毕竟不能每天只图享受。临走之际我特地看了一眼黄华，果然如苏老所说，黄华的伤势在一点一点的恢复着。这样一来我才真正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