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可要在畅春园里多留一阵子,不然这股劲道回宫里去,看见那些漂亮年轻的在您身边转悠,臣妾可要发狠了。”岚琪的手在玄烨胸前同样不安分地游走,摩挲着就解开了他的扣子,言辞间浓浓满是暧昧,娇柔的笑声催化人心,挺起身子在他唇上一咬,“我才是最好的,是不是?”
这一咬,自是春色无边,个中滋味只有此刻翻云覆雨的人才能体味,情爱相融的结合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岚琪贪恋,玄烨更贪恋。回宫的日子便一延再延,为了能赶上腊八伺候太后过节,皇帝决定腊月初七才回宫。
皇城里,为七阿哥八阿哥选福晋的事儿则照规矩进行着,畅春园里传来消息说皇帝和德妃初七才回宫,太后依赖岚琪在身边一道参谋,便将遴选的日子也延到初七。内务府早早呈上来名册,太后和荣妃几人一道过目看过,因七阿哥八阿哥生母身份都低微,几位娘娘才有兴趣来凑个热闹,而八阿哥又是惠妃养子,太后让她一道来,也算给足了长春宫颜面。
但惠妃有自知之明,这毕竟不是当年大阿哥的婚礼,她在一旁看着听着就好,一切还凭太后和皇帝拿主意,且因七阿哥天生残疾,加上没有被任何一位妃嫔抚养,各方面都比不过八阿哥,各家各府都偏向将女儿许配给八阿哥做福晋,如此她就更不能太过积极,显得存心排挤欺负七阿哥似的。
长春宫里,因八阿哥选福晋的事儿终于上了日程,腊月里就下初定,正月就完婚,宝云日日眉笑颜开笑,多方打听未来的八阿哥福晋会是哪一位,很期待初七太后做下的决定。倒是八阿哥沉着淡定,每日往来书房,几乎不过问这件事。
这日宝云打听到,内务府已经直接在宫外选了两处旧宅改造,已着手修缮,能赶着阿哥们成婚的日子完工,七阿哥和八阿哥就不必婚后仍居住在宫内,将直接迁出去。她欢喜地将这个消息告诉八阿哥,胤禩却淡淡看着她说:“你若不随我出宫,连我的宅子什么模样都看不到。”
宝云脸上的笑容散去好些,依旧还是那句话:“奴婢一定要留在宫里的。”
“为什么?”八阿哥已是高大挺拔的少年郎,宝云的个头早就被比下去了,他的视线高高俯视着宝云,眉头紧锁可目光柔和,轻轻一叹道,“是因为,你要继续在这里监视惠妃娘娘?”
宝云一慌,膝下发软跪了下去,被八阿哥搀扶起来,她怯然道:“您都知道了?”
胤禩点头:“咱们相伴这么多年,我再看不出来,也辜负你对我这样好了。”
宝云眼中含泪,待八阿哥放开她的手,便朝后退了几步立定后道:“所以奴婢更不能跟您出宫,奴婢虽在长春宫当差,可昔日是太皇太后的人,如今是太后的人,即便一心一意伺候您,奴婢也从来都不是您的人。现在奴婢是监视惠妃娘娘,难道将来奴婢跟您去了府里,要转而监视您吗?”
胤禩眼神微晃,他真没想到这些,宝云则含泪笑道:“奴婢不想背叛您,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晓得,奴婢在宫里,好歹留一份您对奴婢的念想,若是去了阿哥府,兴许咱们奴仆的情分也要断了,奴婢始终都不是您的人。”
“可你留在长春宫,一定会被她折磨死的。”胤禩眼底有恨意,一手握紧了拳头,似乎恨自己的无能,连一个忠心耿耿对自己的宝云都保护不了。
宝云却欣慰满足地笑着:“八阿哥这样想,奴婢这辈子就算值得了,其他的事儿您别操心。”
可胤禩怎能不操心,宝云今日那些话,的确让他有所芥蒂,他不会希望宝云将来变成监视自己的存在。这些年在书房经历那么多的事,仅仅看着兄长们在父亲身边当差的光景,他早已深谙君臣父子之道,好些事儿还没经历,已大多都明白,也懂得宝云若监视自己是为了什么,就算将来宅子里少不得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也不希望是宝云。
“可我不能把你留在宫里,她若伤你,我和她也就生分了。”胤禩依旧不改初衷,更明白地说,“宝云你知道的,我要一辈子好好孝敬她才是,可她若伤你,我必然要与她反目。”
宝云唯有叹息:“八阿哥,算了吧。”
胤禩岂能就此算了,如果他将来要开始为自己的事当家做主,宝云就算是头一件。从他年幼时就决定下来的事,怎能到眼前了却半途放弃,宝云是这世上至今为止对他最好的人,如果没有宝云全心全意呵护,仿佛母亲一般的存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长成什么模样。比起养母,比起生母,胤禩心中很明白,她们之间谁更重要。
最终,胤禩选择了与生母商议这件事,虽然生母无权也没资格直接影响宫内任何事的结果,可她能在永和宫行走,可以试图通过德妃娘娘左右宝云的去留,而他向母亲提出的请求是:“宝云家中已没有依靠,放她出去容易,日后过得好不好我就不安心了,她既然不愿留在我的府中,就让她去七阿哥府里,我信七哥会善待她。”
彼时觉禅贵人很温柔地答应儿子:“我会为你去求德妃娘娘。”可是背过儿子,当香荷对她说八阿哥是有情有义的人时,她却在心内冷漠地想,似乎明白了儿子为什么会那样主动地与她亲近,那样也挺好。
转眼腊月初七,待选的适龄女子早早被安排入宫,而皇帝和德妃是午前才刚刚回到紫禁城,一进门便先到宁寿宫向太后问安,太后催她赶紧回去歇一歇,下午就一道把七阿哥八阿哥福晋的事儿定了。
岚琪匆匆赶回永和宫,端嫔带着布贵人和戴贵人等候多时,七阿哥是戴贵人唯一的孩子,也是她这么多年精神的支撑。天生残疾的孩子摇摇晃晃着长大成人了,戴贵人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这一天,可是七阿哥与八阿哥一道选福晋婚配,让她心中多了一份隐忧。
端嫔对岚琪笑说:“戴妹妹每天都嘀咕,怕别人看不上七阿哥,怕选进门的儿媳妇,将来心思不在七阿哥府里。”
岚琪则拉过戴贵人说:“说起来这一次,倒真是为八阿哥选福晋,至于咱么七阿哥,皇上一早就选定了。就是从前想好了,不愿到如今让外人挑三拣四,早早知会了中意的大臣好好教养家中女儿,好将来婚配给咱们七阿哥,我在园子里瞧过一眼了,模样没得挑,性子温柔得很。”
戴贵人竟是不大信,连声问:“皇上早就想好了?”
岚琪且笑:“皇上日理万机,瞧着是不大和孩子们亲近,可一个个都是他的骨肉,他不惦记还有哪个惦记?你又这样好,皇上更加疼惜七阿哥,这事儿早就有主意,只是不好说罢了。一会儿你和端嫔姐姐一道随我去宁寿宫,我指给你看是哪个孩子,你看一眼再离开,就在钟粹宫等旨意吧。”
戴贵人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十多年没有圣宠,但钟粹宫里日子安逸美好,不想也就不想了。可毕竟是皇帝的女人,当初钟粹宫一眼“误了”终身,这些年心底仍旧会渴望皇帝的爱意,只因自知求而不得,便默默守着这份心思,如今听德妃娘娘说皇帝一直记挂她们母子,心中满是安慰喜悦,总算没有空负了她十几年的情意。
太后那儿选福晋,是下午的事,女孩子们被内务府的人领着一道前往宁寿宫,觉禅贵人带着香荷在她们必经之路旁等候,自然是站在隐秘之处不会叫人察觉。她将走过的女孩子们一一看过,对女人来说,年轻是最好的装饰,女孩子们个个娇嫩如花,看惯了宫内浓妆艳抹,直叫她眼前一亮,可也因此没记住什么人什么模样,匆匆在眼前一晃而过,大多没什么印象。
等女孩子们悉数走过,香荷兴奋地对主子说:“这里头就有咱们八福晋呢。”
觉禅氏点头应着,与香荷一道原路返回,试图想起刚才那些孩子的面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激灵,自言自语道:“那孩子,我像是在哪儿见过。”
香荷笑道:“好些小姐是随家人进宫过的,您在宁寿宫或别处见过也不稀奇。”
觉禅氏摇头:“不像是那样见的面,可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
宁寿宫内,佟妃、荣妃和惠妃几人早已等候,岚琪姗姗来迟,带着端嫔和戴贵人一道,原打算让她们看一眼就离了,太后却笑:“该是让戴贵人坐在一旁,叫孩子知道婆婆的尊重才好,贵人位份虽低,帝王宫嫔到底还是尊贵的,岂容外人小觑。”
宜妃在旁推了推身边的惠妃,轻声笑:“太后这是拿着姐姐作比较呢?不过您也别动气了,好歹没把觉禅氏找来与您平起平坐不是。”
惠妃冷冷睨她一眼:“我可不像你,什么都爱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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