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尾张路上有人在(1 / 1)

江户旅人 秽多非人 1118 字 9个月前

不过和松平齐宣一起走,还是有好处的,地方上面不论是幕府的代官,还是藩国的家老,都极尽招待之能事。反正就是什么好吃送什么,什么好用用什么。

谁不知道松平齐宣是混世小霸王一般的人物,作为德川家庆最受宠的亲弟弟,又是十万石亲藩大大名,所有人的想法都和忠右卫门一致。

使劲惯着他!

嗐,就是玩!

松平齐宣人嚣张一点,但是对于吃穿似乎也并不是非常看重,大约是好的东西见识的太多,已经麻木了。有时候在一里塚边上的团子店里,吃一串豆沙团子,也挺高兴。那模样和吃鲷鱼雉鸡没差别,都是一口。

果然人这玩意儿,看的越多,分的就越明。松平齐宣倒也不是一个纯粹的混世王,就是性格上面有点缺陷。你和他天天说软话,顺着他的脾气,捧着他,会发现这人其实还行,倒也不至于完全不能相处。

但要忠右卫门天天哄着这位小霸王那也没可能,咱又不是保姆,也不是他爹他妈,凭啥天天把他捧手心啊。

我爱他啊?

反倒是松平齐宣觉得忠右卫门此人值得深交,先是有秉公办案的好印象,后面又发现忠右卫门似乎完全没有讨好自己的那种心思。

须知别人都是想尽一切办法讨好松平齐宣,毕竟只要松平齐宣一句话,那就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就像他说能帮忠右卫门要一个千石知行,这绝对是可以办到的。德川家庆还能不给自己弟弟这点儿面子?

如今德川家庆只剩六个弟弟还在世,他爸德川家齐给他造出来的二十六人兄弟团已经凋零了绝大部分,对于今年才十八岁的松平齐宣自然更加要“用心培养”。

既然松平齐宣要大用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忠右卫门却还能基本保持“不卑不亢”的态度,那这就是持身极正咯!

“忠右卫门行年十九?”松平齐宣反倒过来亲近忠右卫门了,这是以往绝对见不着的画面。

“是的,稍后新年便二十岁了。”忠右卫门反正就是既不惹松平齐宣,也不舔松平齐宣,咱们就混着捧着,差不多得了,终归会分手的。

“听说你原先是妙严寺的和尚,怎么就还俗出来了?”

“师傅过身之后,寺院里无甚好留恋的,便出来闯荡一番。”

咱总不能说原主前身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年轻,被一帮子师兄师叔耍的团团转,被骗出了寺院,结果啥也没捞着吧。

“就是了,大丈夫立世,怎可安身于寺院庙宇,当出世成就一番功业!”松平齐宣很赞同忠右卫门的样子。

“殿下出身亲藩,未来前途,不可估量,必成一番伟业!”忠右卫门就跟着吹呗,还能咋滴。

“对了,你的苗字是上様御赐,怎么没有赐名?”松平齐宣旅途也是无聊,八卦的很。

咱能说连江户川这个苗字,都是德川家庆看着江户的水沟随便起的嘛。当初德川家庆纯属是今儿真高兴呀真高兴,于是随便给忠右卫门指了一个苗字。难道还指望他给忠右卫门再下赐一个“庆”字为名吗?

咱也没那么大的脸啊!

“能御赐苗字已然是将军様之厚恩,不敢再求其他。”

“那我将‘宣’赐予你如何?你可再择一嘉字起名。”

好家伙,松平齐宣到是自作主张,这就要给忠右卫门赐字啊。他倒是知道“齐”是他爹的名字,不允许随便送人的,只赐了一个“宣”给忠右卫门。

一时还真没什么好理由能够拒绝,毕竟一般而言,上位者给下位者赐字,那都是看得起你才赐给你的。就和水野忠邦将“邦”赐给助六,那完全称得上金丸家的荣耀了。是一种可以拿出去秀的存在,一般还会和赐字者产生一定的亲近关系。

忠右卫门却不想就这样和松平齐宣扯上关系,原因很简单,别看现在松平齐宣这样厉害,以他的性子,哪天真的口无遮拦说点或者做点什么,都是很有可能的事。咱们现在身上还带着水野忠邦的挂落,要是再因为松平齐宣吃了挂落,那这辈子就完了。

“殿下当知,在下如今身份敏感,才被免职……”只能勉强推脱了。

“也是……”松平齐宣经此提醒,到也点了点头。

别看他是混世小霸王,但是他要是真的一点不知事,那怎么可能坐得稳明石藩主的位置。且生在将军之家,该懂得东西大致上都动一些。忠右卫门这么一说,他就自己开始脑补起来,浮想联翩的,都不需要忠右卫门再解释了。

两人就这样走走谈谈,一路走到了三河国,昨日是在冈崎城下住宿的。作为德川家的龙兴之地,现在封给了本多氏。人家好生招待了一番松平齐宣,今儿便走到了池鲤附,也就是后世知立市附近。

原本也可以走刈谷的,但是这不是人家本多家招待的宴席开到老晚,松平齐宣起晚了嘛。也没有人敢去把松平齐宣吵醒,那就只能走相对离尾张近一些的池鲤附咯。

对了,这地方在历史上其实也很有名的,被誉为“真之武士”的冈部元信当年就是驻军在池鲤附城(砦),然后用鸣海等五座城砦换回了自己主公今川义元的首级。这地方在三河和尾张之间,也是个险要之地。

恩,有个几十米高的土包!

一行人入宿驿站,明天正常出发,就能到尾张国鸣海地方。也不知道尾张那边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这回可真没有什么《南京条约》签订的惊天大事,来岔开整个幕府的注意力了。

随便和松平齐宣敷衍完,又吃过饭洗了脚,忠右卫门准备躺下。棉被还没铺好,天野八郎却悄悄闪身进屋,一副神秘的样子。

忠右卫门把烛台挪到近侧,小声向他询问:“怎么了?外间有事?”

“事情到是没有,就是宿屋附近有些人来回走动,或许……”天野八郎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