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接听键,下一秒就传来威严的怒斥:“滚回来!一天内两个女儿都要离婚,还嫌不够丢人么?”
嘟嘟嘟——
电话那头,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苏挽看着已经暗掉的屏幕,眼底的落寞更浓了。
看来宴会上的风波,终究传到了苏家耳中。
是时候做个彻底了断了。
苏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才打车回了阔别五年的苏家。
刚推开苏家大门,迎接她的便是装满滚烫茶水的茶杯。
砰!
茶杯在身后的墙壁上裂开,滚烫的茶水阴湿后背,钻心的疼让苏挽流下大颗大颗的冷汗,她仰起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一家三口。
苏国政手中拿着戒尺,苏淮珍倒在宋婷怀中,哭红的双眼却没弄花精致的妆容,反而看起来越发楚楚动人。
苏淮珍仰起头,酝酿半天的眼泪却迟迟不落:“阿挽……翊封只是心疼我罢了,你怎么就要因此污蔑我虐待辰辰?让我在宴会上丢尽脸面?如果你和翊封这时离婚,外界又会怎样议论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便要起身朝着墙壁撞去。
宋婷大惊失色,连忙伸手要去拉自己的宝贝女儿。
苏挽却一个箭步上前,夹在两人中间,握住宋婷的手腕,“妈,关于宴会上的细节,你听我好好解释。”
“你干什么!”宋婷声嘶力竭,“你姐姐都屈辱的一心求死了,谁有闲心听你说这些!”
说着,抬手就要把她掀开。
苏挽却慢条斯理地回头,看了眼还保持着起身动作的苏淮珍。
压根没有往墙上去撞的样子。
“我竟不知道姐姐会委屈到以死明志了,是我不好,不敢乱插话的。”苏挽抬手做了个手势,“姐姐,你先撞吧。”
正因为知道有人会拉着,苏淮珍才敢这样做。
被苏挽这么一打岔,局面顿时尴尬。
她憋着一口气坐回沙发上,眼泪依旧簌簌而下,“你巴不得我死了对不对?你恨我抢了你的丈夫和孩子,只有我死了你才觉得解气!”
宋婷也在旁边维护:“你姐姐和翊封更早认识,她俩才是真心相爱,到底是谁抢了谁的丈夫?你都不是我们苏家的亲生女儿,却过了几十年优渥的生活,你不知道感恩,还想跟你姐姐抢吗?”
“这些年苏家项目拿到手软,利益丰厚,我还不够感恩吗?”苏挽反问,“你还需要我做到什么地步?”
苏淮珍崩溃地捂着脸:“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不要了,妹妹,都是我的错!我被流落在外十几年,骨子里就是贫民,我不配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宋婷看着亲生女儿泪水涟涟的可怜样,赶紧把她搂进怀里。
苏挽正要继续开口,手臂上忽然传来剧痛。
“跪下!”
苏国政严肃的声音响起,戒尺停留在她的手臂,“我教不出你这种出格的女儿,给姐姐和妈妈道歉!”
刚才被热水烫到的地方破了皮,格外柔嫩。
现在被戒尺一抽,顿时鲜血淋漓,皮肉模糊。
苏挽却固执地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没有错。”
“欺负你姐姐,就是大错!”苏国政严厉地开口,“给丈夫难堪,和顾家人有过节,也是错!”
宋婷也继续开口:“你嘴上说的所谓项目,你真以为和你有关?实话告诉你,那是翊封忘不了你姐姐,心疼她,才给苏氏的。”
怎么样严苛的惩罚都没让苏挽低头,宋婷一句话让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你以为呢?”苏国政冷笑,“你姐姐怕破坏你们的婚姻,自始至终没说过,如果不是今天她亮出签约的合同,你们还真被你蒙在鼓里了!”
苏挽瞥到桌子上厚厚的一沓文件,直接扑上前,不可思议地一张张看过去。
确实,她见过的、没见过的项目,都出现在这里。
之前她自以为替苏家争取到的项目,原来都是在替苏淮珍作嫁衣裳……
这样的认知让她一阵头晕目眩,几欲昏倒。
苏淮珍抹掉眼泪,柔弱开口:“这些只是翊封可怜我而已,我从没想过破坏任何人关系。”
苏挽撑着额角,冷笑着反问:“那跟他约会、上床,以辰辰妈妈自居的那个,是伪人吗?项目贯穿这么多年,原来你早已经婚内出轨,那你俩真的是绝配。”
苏淮珍辩白:“是辰辰不爱你,屡次委屈向我诉苦,我才决定把辰辰当自己孩子养着。可我没想到,我的善良,换来的是你的造谣,宴会上顾老爷子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她再一次掉下泪来,就连一向不善于展露情绪的苏国政都心疼不已。
他看向苏挽,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强权,“总归你现在也已经清楚,翊封他早就不爱你。倒不如你趁早离婚,抚养权也归他,也算是成全了你姐姐。至于你……之前高家的公子不也不错?”
那所谓的高家,是之前没结婚前无脑骚扰她的一个暴发户。
苏国政替自己大女儿铺好了路,却随口将自己打发出去。
即便苏挽离婚的心已定,此时却偏偏不想他们如愿以偿。
她冷静开口:“如果我说不呢?”
苏淮珍急了:“翊封早就不爱你了!你的孩子也不爱你!”
“那咋了?顾老爷子在宴会上说的清楚,只要我不点头离婚,顾夫人的位置,永远都是我的。”
宋婷咬牙切齿地骂道:“亏你还姓苏,一点脸都不要了。抢你姐姐的东西,就那么痛快吗?”
戒尺再次高高扬起,苏国政没好气地骂道:“我养不出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女儿!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念及这几十年恩情,把你逐出家门!”
这次苏挽早有准备。
她伸手就抓住了戒尺,不等苏国政反应过来,戒尺反手就抽在了苏淮珍身上。
苏淮珍吓得尖叫一声:“你干什么?”
“要论恬不知耻,姐姐远远领先我。你不忍心下手,我来打。”苏挽冷静地开口,“至于我,你就不用动手了,既然我不配当苏家的人,家法也不能用在我身上了。”
苏国政变了脸:“你还真打算跟家里人撇清关系?”
“我不光要撇清关系,顾太太的位置,我还要明码标价。”
苏挽愈发镇定,“这些年,我以为我婚内得到的好处都归了苏家,所以一分钱没拿过。现在既然这些功劳不算在我头上,我收取报酬不过分吧?他俩以我为挡箭牌,偷情这么多年,精神损失费是不是也得付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