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咱们这位雍亲王福晋是真心厌恶我,被冷落这么长时间,才被放出来就想探本侧福晋的底,给本侧福晋难堪,她不会以为胤禟同雍亲王一样清冷,会眼睁睁地看着本侧福晋被她取笑捉弄吧!”
听雨凑过来看了一下帖子上的内容,表情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侧福晋,要不要奴婢去打听下雍亲王怎么就突然肯放四福晋出来主持大局了?”
婉兮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必,等到赴宴之时,一切就清楚了。”
“侧福晋准备赴宴吗?”听雨瞪大双眼,心里虽然对于搞事情很热衷,不过她心里更清楚现在的婉兮更需要静养。
“当然要去赴宴。咱们这位雍亲王福晋可不是那种能接受拒绝的人。你主子我就算是拒绝了,她也会另想办法让本侧福晋去的。与其一直折腾,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过去,看看她到底想怎样?”婉兮将手中的帖子放到一旁,眉俏透着一丝不屑,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桌面。
听雨和听琴对看一眼,思及过去四福晋的行事风格,两人心中一凛,神经不由地绷了起来,她们怎么就忘了,这位四福晋曾经的辉煌战迹。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要说她不够睿智,她又把自己的名声经营得好好的,仅次于太子妃,可要说她够睿智,她又几次三番地为了这所谓的虚名跟雍亲王对着干,以至于雍亲王最终收了她手中的权柄,将她软禁在后院。
按说被软禁了这么久,四福晋刚出来应该是想法收拢权柄才对,可她偏偏就是死脑筋地要跟婉兮怼,不,也许是想一探虚实也说不定。
晚膳时,婉兮直接将四福晋的帖子给了胤禟,她的确不想给任何的麻烦,但是她也没有自以为是地认为重活一世,她就高高凌驾于众人之上。要知道上一世的四福晋那可是坐上了皇后之位的,这样的女人,即便行事显得有些偏颇,心机手段也是不容小觑的,否则她也笑不到最后。
当然,若是婉兮心知这四福晋也没笑到最后,怕是会有些后悔自己对她的看重。
真要论起来,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这一生太过看重名声,为了名声,为了四福晋这个位子,可谓是费尽心机,从而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那就是这个时代容不得女人冒头,女人若真的想要得到一切,能从男人手中去获得。一如雍亲王,他是阿哥,乌拉那拉氏只是普通的阿哥福晋;他是郡王,乌拉那拉氏就是郡王福晋;他是雍亲王,乌拉那拉氏就是亲王福晋;最后他成为了帝王,乌拉那拉氏才能成为皇后,这二者根本问题全在四阿哥身上,而不是乌拉那拉氏的身上。
话说回来,若四阿哥夺嫡失败,他的福晋比皇后还来得贤惠,那皇后凭什么容下她。
“放心去吧!爷明日会去找四哥商量事情,到时接你一起回府。”胤禟看了一眼手中的帖子,语气淡漠,却不难听出里面隐藏的一丝火气。
之前乌拉那拉氏连同董鄂氏和八福晋对婉兮下杀手,胤禟看在胤禛的面上,将乌拉那拉氏给摘了出来,可这并不表示他就原谅了乌拉那拉氏。他之所以不动她,不过是局势过于紧张,他们的布局已定,根本容不得半点疏忽,即便乌拉那拉氏着实没用,还麻烦,但是这个时候,雍亲王府着实不需要一个动向不明的继福晋。
“就知道爷最好了。”婉兮搂着胤禟的手臂,一脸高兴地道。
胤禟习惯性地捏了捏她软软的小手,眼里却闪过一丝深思。乌拉那拉氏这回被放出来,不为别的,只因太子再次被废,一切已成定局。而他们这些阿哥之间的争斗也变得更加激烈了,不管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多多少少都会被牵扯,这一点从他五哥等人的身上就能看出。
他不愿意跟一个女人多做计较,但是对方若是依旧那般没眼色,他也不介意教教她该怎么做人才能活得更好。
两天之后,外面的大雪停了,婉兮稍作准备,便带着听雨、听琴和全武的听荷、听书一起去了雍亲王府。婉兮去得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她到的时候,各府的嫡福晋早就来了,现在正各自同相熟的妯娌凑在一起谈笑。
婉兮踏进室内的瞬间,整个屋子里的谈笑声立马就变小了。众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她身上,瞧见婉兮不施脂粉依旧光彩照人的模样,不少人面上惊叹,心里却阴暗地想着让婉兮这胎生个女儿。虽然婉兮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可是儿子真心不嫌多,在座的不管有没有儿子的,看向婉兮的目光,不是羡慕,就是嫉妒的。
乌拉那拉氏扬着完美的笑脸同坐在身边的妯娌们周旋谈天,抬头的瞬间,看到婉兮的身影时,脸上的表情明显地僵了一下。
因着婉兮的关系,她被软禁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次爷会让她出来主持大局,还不是因为她有一个好名声。她们这些阿哥福晋,包括最让康熙满意的太子妃,她也相差不多。现在太子再度被废,太子妃亦只能被圈在那一方天地之中,剩下的最为突出的自然是她这个雍亲王福晋了。
上天有眼!
真是上天有眼!
若不是这样,她乌拉那拉氏怕是也知道何年何月能走出院子,站在人前。天知道一个‘养病’的名头让她吃了多少苦,明明没病却得天天吃药,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好在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疯了的时候,胤禛终于松口了。
原本她还想着借着赏梅的借口见一见婉兮这个害她落到这步田地的‘老对手’,谁知此刻一眼瞥过去,对上婉兮那张娇俏动人的面容,心底不由地涌出一股恨意的同时又生出起几分感慨,如此尤物,难怪能得忠勇郡王独宠。
乌拉那拉氏心中有恨,面上却不露分毫,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软禁,她的心性被磨平了不少,就算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此刻她亦能一脸温和地笑着同婉兮打招呼,甚至态度热情地招呼她。
别问她为什么?而是为了爷的大业,这种牺牲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况她也不是毫无准备。
虽然乌拉那拉氏明白的晚,可好歹还是明白了,甚至没想拖胤禛的后腿,可以说这段时间的苦她真没白吃,至少脑子相较之前,一下子变得清明不少。
婉兮可不管乌拉那拉氏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要对方不是无缘无故地找她麻烦,她也不想在怀着孩子的时候跟人斗智斗勇,毕竟比起这种毫无用处的胜利,孩子对她而言更为重要。
只是当她坐定,目光自然地扫视一圈,竟瞧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婉兮定睛一瞧,现站在乌拉那拉氏身后的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刘氏。她就说乌拉那拉氏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客气了,现在瞧着是自以为抓住把柄,来给她添堵了。
不得不说乌拉那拉氏这次是下了功夫的,刘氏心仪胤禟之事,虽然有不少人知道,但是胤禟的态度冷淡,即便刘氏坚持不懈,倒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至多就是刘氏遭受几句非议而已。却不想别人不放在心上,乌拉那拉氏就直接摆到了人前。
刘氏看着婉兮,眼底闪过一丝嫉恨和敌意,但婉兮到底是胤禟名正言顺的侧福晋,据说还有可能成为继福晋,她自然不敢造次,见婉兮看过来,亦是恭恭敬敬地冲着婉兮行了一礼。
婉兮淡淡地扫了刘氏一眼,看向乌拉那拉氏的目光饱含深意。
乌拉那拉氏见婉兮丝毫不受影响,还以为她不知道刘氏心仪胤禟,心中一喜,便开始琢磨着找个好时机好好羞辱一番。
“看小九弟妹这神色,这胎定然是个儿子。”乌拉那拉氏拿着丝帕掩着唇,半是玩笑半是亲近地道。
婉兮轻轻侧过头,目光在乌拉那拉氏和刘氏之间来回打量,直到两人都一脸不自在地垂下眼睑和头,她才故作羞涩地以一种炫耀的口吻看向乌拉那拉氏道:“福晋依旧目光如炬,这胎是不是儿子妾身和爷都不在意,毕竟家里的淘小子够多了,能生一个软软的小格格也是好的,这一点想必福晋更有体会。”
既然乌拉那拉氏不肯承认她的身份,这般怀念董鄂氏,她又何必给她留余地。众人都知她不能生,可她偏偏就要用这点打她的脸。
乌拉那拉氏听了她的话,面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随后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不由得强行压下内心的怒气,笑道:“小九弟妹说笑了,本福晋都老了,如何比得上小九弟妹这花儿般年轻娇嫩的模样。”
听出乌拉那拉氏语气中隐含的一丝咬牙切齿,婉兮不由地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亦深了几分。果然是受教训的,竟没你从前那般直接开怼。也对,吃一堑长一智嘛,若乌拉那拉氏真是愚不可及,雍亲王怕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选择相信她。不过乌拉那拉氏到底还是要让雍亲王失望了,即便乌拉那拉氏再有顾大局,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被拘于后宅的女人,所以要她放下这女人之间的仇怨,怕是还有些困难。
“福晋这话说得妾身都不好意思了。”婉兮娇笑地抚着娇艳的小脸,艳光四射的娇美容颜闪了不少人的眼,她却故作不知地看向乌拉那拉氏身后的刘氏道:“福晋身后这位妹妹才如花儿一般,看得人不想说岁月无情都不行。不过福晋历来大度,行事大方,说不定这位就是福晋为雍亲王安排的可心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