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如海越发不悦。
他对凌音这个弟妹唯一的印象可以简单概括为几个字:美、闷、怪,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这样不知变通的性格,怎么和盛家做亲家?
孟媛媛心中对凌音也是不喜极了。
身体又不是不好,才多大点岁数就要人扶,做给谁看呢?她堂堂孟家大小姐,军区副司令的夫人都没这么大的架子!
战远峰和凌音相处的很久了,自然是了解凌音性格和作息的,也不觉得凌音中途离开有多尴尬。
而且,他为人太老实本分了,更不是个场面人,根本看太出战如海和孟媛媛是不是不高兴,也没有将凌音每天都可能会出现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但王茹精明啊,一看战如海和孟媛媛的表情,就知道两人不高兴了,当即在心里冷笑。
定居在帝都十几年都没动静的大伯哥一家,知道战筝侄女出息了就现巴巴贴过来,真是德行。
呸,真看不惯这副势力的嘴脸!
其实,战远峰到这会儿了都还没想到失联多年的大哥大嫂会突然找到店面去。
不仅拖家带口,还老泪纵横地说年轻时太混蛋了,不懂得兄友弟恭的道理,如今得知他们两个弟弟家都搬来了帝都,希望能有补偿的机会,也希望老太太没了之后,一家人能不计前嫌,相亲相爱。
战远峰有点包子性格,王茹在他身边好好,王茹一旦不在他身边,就容易心软。
尤其是,老太太战玉玲感染病毒,前后发作到离世都很突然,措手不及。
战远峰连自家老母亲最后一面也没看到,更何况是遗体,只有一滩骨灰。
人死如灯灭,前尘往事也都不再是事了。
而且战如海当时说的话让战远峰觉得非常动容,之后战如海和孟媛媛表示要看看凌音和战筝战歌,也不好拦着,就给凌音打了个电话,将事情说了一下,问凌音见不见。
凌音说可以,然后战远峰也没和王茹商量,就自作主张地带着战如海一家人回了盛世荣光。
他想的简单,毕竟是一家人!
况且那么多年的事情都过去了,如今自己的腿也好了,就……
王茹对此自然是极力反对的,甚至很生气战远峰的做法,但她当时不在场,而是和周大福的老婆在另一个地方挑选店里要用的餐具,顺便货比三家。
接到电话,她就匆匆往回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王茹对自家老公的行为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以至于到现在都还冷着脸,没有说一个字。
她永远忘不了阴雨天时,战远峰总是抱着膝盖痛到昏厥的那一幕。
那是她的男人,她闺女的父亲啊!
这么多年,那样频繁的痛,岂能是一两句话,一两滴眼泪就能化解的。
那她这些年受得苦和累,又算什么?
“二嫂最近要参加一个雕刻比赛,报名的有些晚,时间挺紧的,所以有点忙,大哥大嫂,你们别见怪。”战远峰对战如海夫妇解释道。
“三弟,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战如海佯怒。
“哪能啊,三弟可别说这种客套话。”孟媛媛讪笑。
战筝闷闷地看着这一切,也不准备说话。
因为她平时话也不多,能不说就真的懒得说了。
于是乎,有至少三秒钟的时间,客厅里陷入了一种迷之沉默。
尴尬……无声又无息。
战况小声问战画,“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战筝看了过去,小男孩吓的缩了缩脖子,却又很快露出讨好的笑容,俨然不似第一次见面时的天真无邪。
钞能力:【大佬,想必他是被自家大人教育了一番,才失了本性,战如海为了和大佬攀上关系,还真的是……】
【他不是为了和我攀上关系,他是为了和盛家攀上关系。】很多世俗之事,战筝不说,不代表不懂。
她只是懒得计较,希望周边的环境和圈子尽可能的简单而已。
可惜利欲熏心的人很多,拉得下脸面的人也很多。
“侄女啊,你们搬到帝都了怎么不来找大伯,要不是你两个堂姐说看到你了,大伯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战如海笑眯眯地看着战筝,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战筝心里一阵不适,面上却笑了笑,“没来帝都之前,倒是知道大伯一家住在帝都,来了帝都之后才知道大伯家这么大,不好找啊。”
战如海脸上一僵,岂会听不出战筝话里的讽刺,但为了达到目的,只能自行忽略掉。
“都怪大伯!大伯认!这些年大伯忙着在军中和同僚们尔虞我诈,其实就是想再往上爬一爬。战家世代为农,我只希望吾辈能仰望星空,没想到却忽略了亲人的感受,和你们实在是疏于走动,以后好了,离得近,也就不怕了。”
战筝到蛮意外战如海会这么感慨,只觉得不愧是搞政治的,为人就是圆滑,说话就是漂亮。
她想到了一个词——油滑。
但说他油滑吧,油滑中还带着一种实在;说他实在吧,是在中还带着一种油滑。
钞能力:【大佬,这个战如海脑子里有点东西哦。】
【我也这么觉得。】
感慨只是战如海的一种假面,这是每一个在身在官场的人都会学到的技能,俗称“千人千面”。
只要当他们使用这项技能,大部分都会以假乱真,因为使用这个技能最大的目的就是:让人看不出假的。
“对了侄女,刚刚那个小伙子是你男朋友?真是一表人才,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啊?”战如海收起感慨,慈祥地笑着开口,想要打探出更多关于盛家的信息。
战筝看向战琴,“怎么,你什么都没说吗?”
“没。”战琴矢口否认。
实际上她什么都说了,但哪好意思承认。
如果承认了,自家父亲问的那些话就相当于没话找话了,实属尴尬。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未婚夫。”战筝纠正。
“哦,已经正式定亲了?”
“没有,不过马上了,会先举行订婚典礼,等我年满十八岁就领证,等我高中毕业就结婚。”战筝将盛非池的规划,复述了一遍。
“我听战画说你今天才高三,结婚可是人生大事,怎么能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