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这会儿才收拾好一切打开房门,看大家都在院子里,她赶忙装模作样地伸了懒腰,打了个呵欠:“大家都在?”
只见云鹰开口:“香兰,快去看看炉子上的药粥好了没。”
“是。”
见香兰领命下去,他这才转过身来望着九歌:“这些天怕你身子未好,所以一直不敢让你抱孩子。如今看你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就来抱抱他吧。”
九歌闻言一愣,她还以为这些家伙是看到那孩子就把她给忘了。没想到竟是为她着想。她突然鼻子一酸,感动地稀里哗啦:“我还以为是你们这些没良心的都偏心那孩子了。”原来自己一直都还是他们心中的宝贝,原来她的宠爱并没有被抢走。这种重新回到他们心中的感觉真好!
见九歌差点就要涕泗横飞,慕青蓉赶忙起身安慰:“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心头宝,我们又怎么会只偏心这孩子?你可不要乱想了。”
“嗯嗯。”九歌激动地抹了眼泪,不着痕迹地在心底吐槽了慕青蓉。“我是这些男人的心头宝不假,在母亲您那可就不能确定了。若说不是真的偏心那孩子,你又怎么会一抢了孩子就急匆匆地跑进皇宫跟太后炫耀?”
她没有拆穿慕青蓉,只是抹了眼泪冲着她笑了笑。转身便冲进人群抱起了孩子。
“妈妈的小宝贝,你想不想妈妈啊?”
“妈妈是什么意思?”一群男人望着九歌那兴奋的模样本来也是替她高兴,可没想到却听不懂她说出的话。妈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妈妈?妈妈就是母亲的意思。我们那里都是叫的妈妈。”
“原来是这样。”
“是的。”九歌话音刚落,转头望着那孩子粉嘟嘟的笑脸便立马激动地静不下来。“哎哟,我家宝贝儿这皮肤可真好,那白嫩嫩的跟个鸡蛋似的。”
见九歌不停地捏着那孩子的脸蛋,一旁的上官墨看不下去了。九歌不是他的心头宝,这孩子才是。他哪能容忍九歌这么折磨那孩子?赶忙起身虎口夺食,一把抢了那孩子柔声安慰:“宝贝宝贝没事了哦。有爹爹在这儿,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他轻轻地拍着那孩子的后背,还配合着微微的摇晃,那模样,怎一个娴熟了得?
九歌满脸的黑线,横眉冷望着上官墨,心中的恼怒直线上升。“我怎么欺负他了?不就是捏了个脸蛋吗?就成了欺负他了?我儿子才没那么娇气呢。你把他还给我。”
“这孩子才多大?你那么捏他的脸他能不疼吗?我说你好歹也是一个母亲了,怎么连这些都不懂?”上官墨辩驳着,顺便还白了眼九歌。“人家那些女子谁不是十六七岁就成母亲了?偏生你都快二十一了才给我生个小侄子。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上官墨!”九歌终于是忍不住了,冲着他便是一顿长啸:“有本事你自己生去啊。跑来我这抢我儿子是几个意思?我说你脸皮也忒厚了,老娘用命换来的孩子凭啥叫你爹爹?”她自从醒来以后便忘了施汝嫣体弱多病的事实,也不知道上官墨为了施汝嫣并没成亲。所以不知道她这是误打误撞提起了他的伤心事。
见上官墨的脸色由晴转阴,云鹰赶忙起身劝慰:“月儿她不记得很多,你也别往心里去。”说完他又转头望着九歌想要扯开这个话题,“这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呢,要不先想个名字?”
“取名字?”九歌的恼怒被成功打消,只见她摸着下巴开始思虑起来。“说好了这孩子的名字要等欧宁来取,我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正当她想着要如何找个借口开溜之时,却突然听见院子外的竹林里传来一阵说话声。她动了动耳朵,瞬间眼前一亮——那分明是欧宁的声音!
弋欧宁此时已经走进了院子,望着背对着自己的九歌立马激动地落出泪来。虽说他昨日便已与月儿见过面,但是一想到今后永远都不会再与她分开,他那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月儿!”他颤抖着叫出九歌的名字,等待着她的回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快要跳出天际,他觉得才是一瞬,便已经像过了万年。
九歌愣愣地站在那里,身子有些颤抖。她没转过身,只是紧咬着嘴唇不愿让自己哭出声来。终于——她的欧宁回来了。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终于再没了力气去抑制那哭声。只见她蹲下身将头埋进双腿,哭地像个孩子。她的欧宁回来了,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要离开。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她?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
“月儿……”望着那颤抖的九歌,弋欧宁几步跑上前去,一把便将她搂进了怀里。“月儿不哭,月儿不哭……”他像安慰孩子那般安慰着九歌,却没想到最终是抱着她一起哭了起来。不管他的月儿还要历什么劫,他都永远不要再与她分开。
“月儿不哭,我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一群人还没从弋欧宁的出现中回过神来,见着这一幕也都忍不住在暗地里抹泪。竟就连古越和云鹰也是情不自禁地酸了鼻子。他们知道弋欧宁和九歌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体会到两人如今的相见是多么来之不易。
见香兰正端着药粥从厨房出来,云鹰赶忙上前安慰两人。
“哭多了会引起头疼,月儿刚生完孩子,身子还弱,不能再哭了。如今你们总算是见了面,就该高兴才对。”
一听到云鹰这么说,弋欧宁赶忙抹了眼泪笑道:“你瞧我,竟忘了月儿你身子弱。云鹰说的对,我们好不容易见了面,就该高兴才对,怎的可以抱头痛哭起来?”
九歌不愿让人知道她心中的真实想法,是以也抹了眼泪佯装出笑容:“我这叫喜极而泣。”
“是是是,喜极而泣。不过你也该先把药粥吃了才对。”云鹰没好气的白了眼九歌,却又立马宠溺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他仔细地为她整理干净裙角,这才抱着她往石桌旁走去。
九歌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回过神来立马羞红了脸。“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只见云鹰狡黠一笑:“我这不是怕你哭晕了脑袋吗?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你若是有什么闪失,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很明显,云鹰这是在宣誓主权。他虽然同情弋欧宁的不易,可既然那孩子已经是弋欧宁的,那他好歹也该为自己争取点什么才对。他可不能让这弋欧宁一回来便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九歌听出了云鹰的心思,立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厮难不成以为个个都跟他那般喜欢争风吃醋?
她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好让这两个男人打消对欧宁的敌意,却没想到云鹰竟抢在她前面开了口。
只见他将九歌放在石凳上,从香兰手上接过了药粥,舀起一勺轻吹了两下便开口道:“你说我们几个也从来没有好好聚过,如今既然欧宁已经回来了,就趁机聚上一次吧,顺带也是为他接风洗尘。”说完他便转头望着古越,想要争取他的支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这弋欧宁从前与月儿发生了那么多,并且他都已经与曲青芙成了亲,如今又回来做什么?他必须好好问清楚才能放心,不能再让这男人伤了月儿了。
“这是自然。”古越看出了云鹰的心思,立马狡黠一笑。几步上前便伸手搭上弋欧宁的肩,那模样,简直比亲兄弟还亲。“咱哥俩是该好好聚聚了。”
看出了古越不怀好意的笑,弋欧宁也只能干笑着扯了扯嘴角。看来他今日是逃脱不了这两个男人的魔抓了。
“你们说的对,是该好好聚一次了。”
九歌以为这两个男人是想变着法要给欧宁来个下马威,生怕他们一不小心用力过度欺负了欧宁,她赶忙开口:“对,欧宁大老远回来,确实要为他接风洗尘。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便去金满楼聚一次吧。”她必须跟在这两人身边监督,不然还真是放心不下。
“月儿你身子未好,就不要跟着到处跑了。”
九歌黑线,这厮刚刚还说她身子好了可以抱孩子了,怎么这会儿就改了口?他就不怕那脸被打肿了吗?
她刚想要开口辩驳,却突然发现慕青蓉给她使了个眼色。这才冷静下来想清了一切。
她昨晚那么早回来不就是怕云鹰他们吃醋了针对欧宁吗?若是她这会儿再护着欧宁,不就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九歌摸着心口一阵后怕,她差点就将欧宁往那风口浪尖上推了。
“既如此,那你们可要早点回来。”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她相信欧宁会有能力去处理好一切。再说了,她也应该相信云鹰他们不是吗?说好了要一碗水端平,她可不能偏心。
见九歌没有要偏袒弋欧宁的心思,古越和云鹰相视一眼,这才打消了要针对他的心思。
这弋欧宁有自己的才干,在保护月儿的事情上可以出自己的一份力。他们不会再拐着弯要赶弋欧宁走。但若是月儿要偏袒他,那他们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