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皇都被一股燥热笼罩。冒着热气的青石板就像一个架在火上的大蒸笼。来往的行人都只是匆匆赶过,谁都不愿在这当头的烈日下多留一会儿。
月竹园被一片竹林包围,是这盛夏的皇都少有的清凉之地。
九歌坐在堂屋里教南宫雅和王洛筱包装着喜糖,香兰就在一旁将终于晒干的梅花磨成了细粉。
“从前这喜糖都是直接就这么发的,却没想到竟可以包装地如此精致。一张纸,竟还可以折出只兔子来。月姐姐,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可真聪明。”南宫雅不停地学着九歌的手势,一点一点地将手中的红纸翻折成形,望着那桌上的几只模样精致的小兔纸盒爱不释手。
王洛筱闻言也是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公主说得对,我们最多也只能折出只纸鹤来,却不想竟还可以折出这么可爱的兔子。月儿,你们那个世界是不是还有其它更新奇的玩意儿?”
“当然了。”九歌闻言,忍不住的自豪。“我们那个世界的人不会轻功,却仍旧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不止如此,那速度还可以让我们一天之内往返皇都与月城呢。”
“真的吗?”南宫雅闻言双眼一亮:“那你们是怎么在天上飞的呢?”
“我们创造出了一种工具,叫做飞机。它的外貌跟鸟儿差不多,可以说是利用了鸟儿能在天上飞的原理创造出来的。而且它很大,一次可以坐上百人。”
“上百人?那可真大。”
“不错。我们不止有飞机,还有高铁。坐上高铁在两个城市之间来回只需要短短一两个时辰的时间。”
“一两个时辰?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比云鹰的轻功快了不止百倍。”
“对啊。若是你们生在那个年代,不管嫁多远,就算到时候筱姐姐去了雾隆,也能坐上飞机在一天之内回到尤国。”
南宫雅闻言不禁有些羡慕:“若是我也能去那个世界看看就好了。就算只坐一下那飞机也不错啊。”
“可惜啊······”九歌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雅儿如今生在尤国,那愿望实现不了了。”
“是啊。”南宫雅闻言瘪了瘪嘴:“月姐姐,你来了这个世界那么久,会不会很想念从前的家人?”
九歌闻言一愣,她如今被那几个男人呵护着,竟渐渐淡忘了从前的家人。如今听南宫雅这么一提,又突然开始惆怅起来。她偶尔也会想想那个世界的家人,可是那思念渐渐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淡化了。
见九歌突如其来的惆怅,南宫雅赶忙开口拉回了九歌的心神。
“都怪雅儿不好,无端端地提那些做什么?月姐姐不要去想那些了,如今有我们在你身边陪你不也很好吗?”
“呵呵······”九歌闻言轻笑:“我偶尔会想想他们,不过如今事实改变不了,也只能默默在心底盼望他们平安了。雅儿说的对,我如今有你们陪在身边,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这就对了嘛。月姐姐不要纠结过去的那些事,我们还是继续包喜糖吧。”
本来南宫雅所说的过去是九歌在另一个世界的过往,却不想九歌一听到这句话就想起了自己曾丢失过一段记忆。心中突然传来一阵空荡荡的感觉,她觉得那心房的缺口变得越来越大。
南宫雅和王洛筱正埋头折着纸盒,没人注意到九歌颦起的眉头。
只见南宫雅折完一只小兔放进那篮筐中顺口问道:“对了,昨日月姐姐你说要先去尚衣监看看婚服做地怎么样了,不若待会儿吃了晚饭我们便进宫吧。母后也有段时间没见着月姐姐你了,想念地紧呢。”
“好。”九歌刚答完话,立马便觉得头顶传来一阵刺痛。“嘶~”神经的抽搐拉扯着她的肌肉,她条件反射地便抬手捂着太阳穴。
一群人见状心中一慌,赶忙站起身来扶着九歌。
“月姐姐(月儿郡主)你没事吧。”
“没事。”九歌摇了摇头。那刺痛不过片刻,她如今已感受不到任何不适。
“当真没事?”王洛筱担忧地望着九歌,仍旧是放不下心。
香兰也是急急地作势要往外走:“不行,我还是让夫人派人去宫中请个御医好了。”
“对对对······”南宫雅见状也是赶忙点头,伸手便扯了自己随身的玉佩递给香兰。“香兰你也不要去找护国夫人了,直接就拿我的玉佩去吧,别浪费了时间。”
香兰正伸手要接过玉佩,却不想九歌开了口:“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大惊小怪了。我就是这几天太累,昨晚又熬了夜,压力太大了才导致神经暂时性地抽搐罢了。你们看我这会儿不是没事儿了吗?”
“这······”
见三人还是不愿相信,九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这在我们那个世界是常识。一个人一旦压力太大压迫了神经,就会引起头疼。”
见九歌说地煞有其事,又见她如今神采奕奕的模样,三人总算是相信了她的话。
只见王洛筱愧疚地开了口:“月儿你为了我们的婚事操心成这样,我真不知该如何······”
见王洛筱立马就要说出一大篇内疚之言,九歌赶忙阻止了她:“说了你们是我的姐妹,若是这点忙都不帮还算什么姐妹?你们也别多说什么,我现在就去休息总好了吧?”
“对对对。”南宫雅赶忙扶着九歌往房间走去:“月姐姐你就好好休息,这儿的事我们自己来就好了。可别再累地头疼了。”
刚刚她看着月姐姐痛地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虽然只是一瞬,却也够她心惊好半天了。如今月姐姐身子重,又本来那旧疾就还未根治,她实在怕她会出事。
“好好好······”见南宫雅那心急的模样,九歌心中一暖,又不禁笑出了声:“我这就去休息,雅儿你就别担心了。”
······
九歌刚关上房门,头顶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那神经的抽搐,让她不由自主地便蹲下身缩成了一团。然而只是一瞬,那刺痛立马又消失不见。
“难不成,真的是太累了?”
她以为是自己旧疾复发,怕南宫雅她们担心她才顺口胡诌了几句。却如今才发现,若真是旧疾,她现在早就该痛地不能呼吸了。
“可若不是旧疾,又会是什么呢?”
她站起身来扶着门框,百思不得其解。正准备往里间走去,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眩晕过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嘴唇上有什么凉凉的液体正顺势滑下。伸手一触,她才发现自己流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