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被关押了两天,一直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是一心担心古越他们会不会遭遇不测。
看管的人只是按时送来吃食,却从不守在门口,只是偶尔检查一下那牢门是否坚固。毕竟是逼着他们喝了药,自然不担心这群人可以做出什么,他们已经没了那个能力。
云鹰想从看管人的嘴里套出关于楼玄他们的消息,奈何那人从来不与他们说一句话。不知道楼玄他们的情况,九歌整日提心吊胆,虽然她如今心里有了计划,但是却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毕竟这计划只能说是放手一搏罢了。
再说这些人只是将他们关押并没有其他动作,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也看不清他们的态度,就像是一团软软的棉花,就算是有力气也没处使。
这天,夜幕刚刚降临,看管的人送来了这几日来最好的食物。九歌望着那一盘盘装满肉菜的碗碟,眼色一沉。她知道这丰盛的菜肴意味着什么。
握紧了拳头转头望向云鹰:“看来,这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餐了。”
云鹰望着九歌,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月儿怕吗?”
九歌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反问到:“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吗?”
云鹰一愣,他不知道九歌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但仍旧是回答到:“我希望会有……这样的话,若是真死了,我不喝孟婆汤,不管会花多少世,都一定要找到你!”
九歌闻言,鼻头一酸,红了眼眶。抬头望着那深情的男子良久,终于是深埋进那温暖的胸膛咧开了嘴笑得开心。她终于不再是上官月的替代品了,终于……也有一个人爱的是她朝九歌了。
这顿饭谁都没吃,因为大家都知道它的意义,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好受,当然,除了九歌和云鹰。
九歌相信这个世上有鬼魂,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一缕来自异世的残魂,她已经死过一次,是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不后悔,若是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仍旧会来到这片丛林,因为在这里,她拥有了云鹰。若是那个计划真的失败,至少在黄泉路上她不会寂寞。
云鹰揽着九歌,一双大手揉着那柔若无骨的香肩,闻着她身上隐隐传来的梅花幽香,勾起了唇角轻笑。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惧怕。他活了二十几年,除了训练就是杀人,就算是当了鹰楼的楼主又如何?从来都是没有心的生活,像一具行尸走肉。如今他的心活了,认定了她。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算是下地狱又有何惧?
夜色越来越深,牢房外渐渐有了嘈杂之声。钥匙碰撞着锁链,牢门被粗暴的推开。只见一个女人被众人簇拥着站在门口,高傲地望着牢房里的人不喜不怒。
望着那双毫无波澜的黑眸,九歌知道,这便是部落里的长老了,她那狼毛做的发饰证明了一切。
在淇江部落,只有部落的首领和长老才有资格佩戴狼毛的发饰。而根据云鹰的说法,淇江部落因为与尤国接壤,经过几百年的时光推移,早已不再是与凤岳相同的女尊男卑,却也没有变成与尤国相同的男尊女卑。在这里,一切凭实力说话。男女有着平等的地位,相同的机会。而目前淇江部落的首领是个男人,也就是说,眼前的女人只能是部落的长老。
只见那女子望着九歌冷冷开口:“就是她了!”
站在她身后的男子闻言,立马上前一把抓住九歌要将她带出牢房。云鹰见状赶忙推开那男子,倏地将九歌护在身后,转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女子。
那女人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云鹰,目光落在那银制面具上不到片刻便移开了。见褚卫罕几人也是牢牢地将九歌护在身后,她这才微微颦眉:“都带走!”
“是。”
一行人被押着离开了村庄,进入了离村庄有一段距离的祭祀场。
九歌本来还在心中疑惑,当初进村庄的时候分明看见那些倒塌的石墙脚下挤满了人,为何如今却连个影子都见不着?等到走到祭祀场才看见这里灯火通明,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原来他们是都来了这里。
人群见到长老皆匍匐跪拜,他们一直深信自己是神的后代,而长老便是那最接近神明的人。
见众人如此信奉长老,九歌的心里稍稍有了点信心,她那计划说不定能因为这而成功。刚小小地舒了口气,抬头却看见整个广场最中央的高台上架起了柴堆,而那中央的木柱上绑着的分明是楼玄。
毫无疑问地,云鹰也看见了这一切。心中了然地望着九歌开口:“看来他们是想将你与楼玄当做祭品祭献给神明。”
九歌闻言心中一紧:“祭品?”
“不错。在凤岳一直有个传统,每年的五月皇室都会举行神祭,那是凤岳最威严的仪式,也是整个凤岳人都会参加的仪式。他们一直深信自己是神的后人,受神灵的庇佑。所以他们会在神祭这天献上最丰盛的祭品,祈求永远的庇佑。
如今的凤岳不再是从前落后的部落,思想自然产生了变化,他们的祭品都是用牲口代替。但是在几百年前的姜琦,他们认为只有用人做祭品才能向神明展示最赤诚的心。”
九歌恍然大悟:“今日是五月初一,他们要神祭,我们成了他们的俘虏,刚好成为他们的祭品。”
“不错。”
九歌瘪嘴:“我不怕死,但是我怕痛,这种死法是不是有点太折磨人了?”
云鹰红了双眼:“当初明明说过要护你,如今你成了祭品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先你一步为你探路。”他一向狂妄,却不想如今竟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月儿?
九歌闻言噗嗤一笑:“傻瓜,说什么呢!你放心,我们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