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怜生会如此的痛苦?
我虽然比谁都明白,一旦开战,绝对不能分神。
但怜生如此的惨叫,还是让我稍微犹豫了一下。
任小机却是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念诵起了复杂的咒言,有机会他一定会置我于死地。
等我回过神来,先机已经被占。
如是继续下去,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攻击那个阵法,强行的打断任小机的术法。
我开始掐动手诀。
任小机却只是冷漠的看了我一眼。
“好难受....”怜生又是一声惨叫从雾气之中发出。
我的手一颤,平日里熟悉的手诀,到手擒来的术法竟然失败了。
我忽然间就明悟,任小机就是在赌我,在怜生发生了如此的状况下,我根本不能安心的施法。
而任何的术法基本需要的都是全神贯注。
我恨恨的看了任小机一眼,如今剩下的办法就是赶紧带着怜生走。
我朝着雾气之中跑去。
只是没跑两步,我脑中灵光一闪,一个转身又朝着任小机飞奔而去!
任何的修者都已经习惯斗法,却忘记了人类本身还是可以肉搏战的,我是猎妖人,还没有忘记这一点。
“怜生,再等等!”我在心中狂呼了一句。
只是转眼之间就拉进了我和任小机的距离,任小机看我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慌乱,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打算竟然是这个?
他千算万算竟然酸漏了这一点!
他加紧了诵念咒语的速度,而我已经冲到了他的跟前,冲着他咬牙一笑,提起拳头就狠狠的朝着任小机砸去。
任小机的咒言不断,在我拳头砸过去的刹那,脚下的脚步一变,堪堪的避过了我的拳头。
步罡!
这是道家的修者基本都会修习的一项术法,脚步变幻万千,出其不意。
但目的却是为了斗法。
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之下,任小机竟然把步罡用来躲避我的拳头。
我冷笑了一声,一个转身,竟然毫不顾形象的朝着任小机的衣襟抓去,任小机再一次的运用步罡想要避开,我如何能让他得逞?
如同一个街头混混一般的干脆朝着他扑了过去。
‘噗通’一声,终于任小机被我扑倒在了地上,我一个翻身,管也不管的就骑在了他的身上,心中累计已久的愤怒在这个时候彻底的爆发,想也不想的提起拳头,携带着我的愤怒,就朝着任小机的脸上狠狠的砸了一拳。
任小机想也想不到,身为一个修者的我会选择用如此‘无赖’的方式打斗,把他也拖入了这种打斗方式之中,竟然用步罡来躲避拳头。
如果道家的祖师爷在,猎妖人的祖师爷也在,估计会被我们俩这样的‘斗法’方式给气的喷出三口鲜血。
一拳下去,我心中痛快了不少。
可是任小机是何等的人物,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论力气和速度他如何是身为猎妖人的我的对手?
他的眼中恢复了平静,下一刻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狠人!我自然知道他的打算,顶住我的攻击,只要术法能够完成,胜算自然就会偏斜向他的那一方。
我心中火气大盛,拳头如同雨点般的落下,任小机的脸只是瞬间就被我揍成了一个猪头,但从他的气息来看,他的咒语一直在进行。
只是换成了更加困难的心咒法。
其实任何的言咒都可以用心咒的方式进行,但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原因有二。
第一,就像一篇文章,人们如果大声的诵读,是很容易集中精神,沉浸其中的。但如果换成心中默念,若非有着异常专注的精神,是很难不被打扰的。
心咒,对一个人的意志要求比言咒高多了。
第二,则是言咒毕竟有声,更容易通过这种方式,咒语的特殊发音,来勾动所需的力量,相当于是一种辅助。
可是心咒,却更像是一种意志的传递,好比鬼物比人类交流那一般,可是鬼物没有阳身,少了阻碍。
若是人要用心咒,那对灵魂力的强度,和灵觉的要求都是苛刻的。
当然,心咒也有极大的好处,就比如传说中的瞬发法术,无一不是用心咒...
任小机竟然到了这般的程度,我如何能够容下他?
这样想着,我如同发疯般的抓起了任小机的身体,咬紧牙关,用头朝着任小机狠狠的一撞。
任何人都知道要集中精神,非得大脑清明沉静不可。
我这样一撞,好的情况是能撞昏任小机,差的情况也至少能够给他造成震荡。
“好难受啊....”这一撞,我是发了狠,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气力,一撞之下,我都有一些晕乎乎的。
只是听见怜生的呼喊,我就心急如焚。
怜生对我的重要不仅是这一路几次的生死相依,他的存在更像是我叶正凌存在的一个证明!
从我的生命发生改变以来,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决定,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是关系到聂焰,被聂焰的命运所推动。
但关于怜生,却是帮助我,完成了我自己自我价值的肯定,关于他似乎与我的事情无关,所以每一个决定就是叶正凌本身所想,所要做...这种他带给我的对自己认同感,是别人不能理解的。
所以,别人也不能理解怜生对我有多重要。
我甩了甩头,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希望我这一击能够奏效,看见的却是任小机就这样躺在地上,再次睁眼,平静的看了我一眼。
可是,他身上有一股气势却在不断的攀升。
这股气势我非常熟悉,那只怪猿,那个叫做朱厌的怪物!
我并没有打断他!
“我x!”我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这个任小机...真的是我遇见的最可怕的人。
有着无比顽强坚定的意志才能支撑到这个地步吧?不用怀疑,就如同科学所证明的一点,同样强度的打击,有着强大意志支撑的人更不容易昏迷。
‘呼’,我喘了一口粗气,眼中忍不住四处寻找。
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我渴望的是一块板砖,能够狠狠的砸晕任小机!
其实,我也许可以杀了他,我的眼睛红着...只要掐住他的脖子就能杀了他,但这一路来,我和他的种种恩怨,还不至于让我能够痛下杀手,这是一种做人的底线,我还不能跨越。
否则,我和任小机这个人又有什么差别?
这里自然不能够找到一块板砖,我发了狠,再一次冲到了任小机的面前。
既然,你不怕拳头脚尖,那就继续吧。
我如同一个疯子一般的疯狂用头撞击着任小机,整个悬崖之顶回荡着‘嘭嘭嘭’的沉闷撞击声。
在连续十几下以后,我的手无力的松开了任小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一个翻滚,也滚到了一旁,这种程度的撞击,让我自己也陷入了一种眩晕之中,看着整个悬崖之顶的景物都在摇晃。
在这过程之中,大墓的屏障也被任小机的手下一次次的撞击着。
我能够感受到那道坚固的屏障,已经开始有些晃动,并且反弹比起刚才弱了许多。
怜生的惨叫声在这期间从来就没有断过,弄得我心如刀绞。
不过,这种发疯般的攻击,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任小机身侧攀升的气势也变得忽强忽弱,一直都不能顺利的召唤出朱厌。
‘唔’,我狠狠的摁住自己的头,我知道这个任小机并没有被我完全的打断术法。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吐掉了口中回流的鼻血...刚才的那一番撞击,也让我满脸是血,象极了一个可怕的疯子,到后来的撞击根本就像本能的去撞一般。
而我能够感觉,任小机继续着咒语,也只剩下了一股意志支撑的本能。
我不能...不能输给他!我擦了一下眼睛,用力的甩头,想要看清楚眼前摇晃的‘世界’,这种搏斗到了现在,更像是一场意志的比斗。
谁能够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谁还能够最后的凭着意志爆发,谁就能笑到最后!
我颤抖的手再一次抓住了任小机的胸襟,连续的撞击让我感觉我都已经再经不起一下了。
“该不会脑震荡吧?”我心中如此的想着。
怜生的惨叫,在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如同哭泣般的呻吟。
我看着任小机有一种错觉,这一次的战斗是那么重要,像一个开始,就书写了以后每一个结局。
“啊!”我嘶吼了一声,再次朝着任小机狠狠的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