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木此刻已经避开了我的目光,真诚的看着老周和秦海念...在担心的同时,好像还有一丝责备,怎么不及时的把我送进医院?
难道表现神秘的阿木真的不是修者?难道桑桑才是...?可是如果桑桑真的是修者,怎么可能一切好像都很听从依赖阿木的样子?
秦海念敷在我腹部的药粉已经完全的变黑了...这个时候,老周和秦海念完全没有怀疑什么...老周在喊着秦海念再想办法,而秦海念拿来清水为我清洗到之前的药粉,又给我敷上了一层。
同样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再次低吼了一声...而这一次,药粉变黑的更快。
“送医院吧。”阿木这样说了一句...但是在一旁的桑桑忽然看着阿木说到:“姐,我们不是收藏有一点儿祖传的药酒吗?不然让正凌喝一杯下去,看看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阿木转头看了一眼桑桑,因为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楚阿木是什么样的眼神,倒是看见桑桑低了一下头,然后又转头,好像有些躲避阿木的目光。
之后,阿木转头对我很真诚的说到:“正凌,倒不是我舍不得那些祖传的药酒...只是怕耽误了你的病情,万一药不对症,又怕把你拖得更严重了...不过,看你全身发冷,我倒是想着,药酒本身是有些趋寒气的作用...要不要喝,你们决定吧?”
阿木解释的很真诚,倒是把我之前的疑虑打消了一些...说实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再一次来这里以后,阿木好像对我冷淡了几分一般?看来,是我的错觉吧,我原本感觉就不准。
“喝,祖传的,肯定就不一般。”老周这个时候有些急昏头了...他才和我经历了不一样的人生,心中的某种信念被颠覆...在此刻也深深的觉得把我送去医院是没用的。
“那我觉得也喝吧,至少祖传的药酒没害处。再说,怎么样我都信的过阿木姐和桑桑。”相比于老周,秦海念要清醒镇定一些。
此刻,我虽然内心有一丝清明,思考能力也还在...但在外人看来,我就是迷迷糊糊的...老周和秦海念的决定,基本上也是我的决定了。
桑桑见状,快速的就跑出了包间,倒是阿木摇摇头...眼神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很快,桑桑就重新的跑了上来...手上端着一杯呈红琥珀色的酒,她刻意的回避了阿木的目光,示意老周把我扶起来,然后把酒杯端到了我的唇边...秦海念的药粉是有一些作用的,至少我此刻不再是发抖到连身体也不能控制了。
我勉强的张嘴吞下了那杯酒...酒液流入口中的时候,感觉非常的温和...只是充满了一种未知的,浓厚的药味儿...但是一过喉咙的时候,就散发出了惊人的热量,好像是一团岩浆流入了我的腹中。
可是,却没有那种火辣辣的烧灼感...就是纯粹的,让人捉摸不定的一股热气...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就是那酒所致的...这种捉摸不定的热气,其实在喝下去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什么了...那是惊人的阳气!
阳气本身不同于热气...自然带不起那种烧灼的感觉,可是阳气本身就是一种给人心理灼热的气息,就像阴气它不会如冰一般冻,可是会让人心底发冷一般。
所以,这种特征,普通人一般就会略过去了....而做为修者,自然是能感到的...我的内心极为震惊,这是什么祖传的酒,竟然能蕴含这种至阳至刚的气场...这对于那种锤炼肉身的修者简直就是至宝。
因为阳气旺盛,血气才能够旺盛...而血气旺盛,身体才能够强悍...当然,这世间如果真的有那种专修肉身的体修的话!
但就算没有,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也是真正的宝贝...就好像武侠小说里那种让人提升功力的丹药一般...尽管得出了如此惊人的事实,可是我表面依然是迷迷糊糊,什么也没察觉到的样子。
这不是我刻意的狡猾,而是阿木让我看不透她的心思...但总是能分析出,她可能是不愿意和人太接近,让人了解太多的...我做为朋友,不说穿什么也是一种尊重。
所谓难得糊涂...有时候也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保护...在别人不愿意的情况下,又何必非得要把人看透呢?尽管我是如此渴望修者的江湖。
如此的药酒入腹...我感觉到一股阳气在体内散发开来...那些猫妖的阴毒总算没有肆意的在我的灵魂蔓延了...而是被一团团的阳气消解了一些,剩下的却是顽固的抱成团,还是停留在我的灵魂之中。
这一些药酒是难以拔出这些阴毒的...就算有足够的分量,也不能完全的拔出...只能说是给我补充一些阳气来抵抗,而秦海念的药粉是有一些拔毒的效果的,可是药效比起阴毒来说,太过微弱了...
但到底,在药酒的作用之下,我的情况要好了很多...渐渐的,我整个人不再发抖,人也恢复了一些温度,而眼神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老三,是有作用了吗?”老周看到了我明显的好转,一下子激动的冲了过来...顺便感激的看了阿木和桑桑一眼。
秦海念也挺高兴,说到:“如果有用的话,那阿木姐....”
“是好转了,但是我身体的情况我清楚,阿木和桑桑的药酒只能治标,治不了本...让我多喝,效果也是差不多的,别浪费她们的药酒了。”我知道秦海念要说什么...这个丫头有一些不懂人情世故的味道,她只要觉得是对的,就会开口,就会去做...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所以,我及时打断了秦海念的话...虽然,我觉得自己的判断可能真的是错的,可是内心一旦有这一种感觉了,就像埋下了一颗种子,就是觉得阿木在我和她认识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对我有了一种疏离的冷淡感,我自然也就不会一再的为难人家,要她拿出祖传的药酒。
倒是阿木在这个时候,很温和的说到:“正凌,既然有用,你就再喝一些吧。祖传的药酒珍贵的不是药酒本身,而是酿造药酒的方子...喝完了,我也可以再酿的..我这酒吧的老板反正也是闲的,不差这点儿功夫。”
如果阿木想要真诚的话,没人会怀疑她说出来每一句话的诚心...可是,我的性格中自然有自己也不解的别扭之处...就像别人远离我一分,我也会下意识的远离别人一分,而别人真诚的亲近我一分,我也会真诚的亲近别人一分...师父说我这是安全感缺失。
但具体怎么会这样?我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回忆起来,我就是这样,自我保护的壳很重...不太愿意去接纳太多的感情,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
所以,虽然我有些虚弱...但还是站了起来,对阿木和桑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再说到:“我自己也总是有一些办法的,缓过来就好了...一直喝药酒,其实也没用,而且也耽误了..老周,你送我回去吧...海念,你把文奶奶暂时安排在你那里。”
说这话的时候,我很平静也很真诚,我怕我内心这种想法伤害到阿木...但阿木倒也没有察觉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桑桑也在旁点了点头。
倒是老周有些怀疑的看了我一眼:“老三,你真的有办法?”
“嗯。”我回了老周一句,其实我哪有什么办法?在我床底下的箱子里倒是有一些师门的典籍...我想翻翻,再整理一下自己所学,看能不能找不到一点儿办法。
其实如果不追求治根的话,我也有办法一直拖延着这个伤势,再慢慢想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可以回师门...可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我狠狠的掐灭了。
当日,是师父绝情的赶我下山...我这下受伤了,又回去算什么呢?
如今这情况,我只是担心猫妖...我不知道它的报复什么时候会来...我根本不能让自己拖延太久的...即便如今我有了莫名其妙得来的手诀做为依仗,但我到底是不安的。
我胡乱的想着心事,脚步有些虚弱的被老周扶了下了楼...桑桑站在楼梯口,有些担心的看着我们...我忽然想到,我这个样子出现,为什么不管是阿木还是桑桑为何都没有问一句呢?
但在这时,我和老周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门口那个乖巧的服务员正在和一个男人说着一些什么,大意是酒吧已经快关门了,这个时候剩下的也只是vip客人。
这种小事经常发生,无论是我们中的谁都不在意的...可是,那个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看着我,忽然的‘咦’了一声。
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就看见一双显得有些沧桑寂寥的眸子,但是脸上却带着让人舒服无比的...就如同春风般笑容的一张脸。
此时,2007年,命运好像第一次终于把网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