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海上,爆发一场始料未及的大战,万金船高手踏水而行,冲向那八九艘黑铁大船,两方人马激烈交战,打得战火四起。
又见余下者,各自逃回船,片刻不敢停留,驱船离去,深怕卷入这场无妄之灾,李长笑扫视一眼,微松一口气,与自己一同前来的船长并无大碍。
“?”
正想着,突然觉得少了什么,李长笑左右环顾,又抬头望天,始终没发现,便一头扎入海中,果真见到,那堂堂慕大仙长,正直直沉入海底。
自落入海中,她便不曾动过,李长笑吸一口气,潜入海中,朝慕琴潜游而去,速度极快,等二人深度相当时,他险些笑出声来。
素来清冷寡淡的慕大仙长,正憋着口气,两颊微微鼓起,或许并非出自本意,但这番神态,却能算上“可爱”。更见那仙长,蹙着眉,瞪着李长笑,好似在责怪,也好似在谩骂。
李长笑抓住其肩膀,朝海面游去,破开海面,探出头来,慕琴轻吐浊气,身上动作不变,美目中却罕见带有几分恼然。
原来,刚才李长笑思索之际,松开提拉她肩膀的右手,这手一松,慕大仙长又不游泳,自有直直沉入海中。
下沉之时,饶是这位慕大仙长,也不免想用脚踹这厮,只能憋着气,等他何时发觉。上了海面,李长笑又一松手,见慕琴再度缓缓沉下,快要没过嘴巴时,又用手抓住肩膀,提拉起来。这时慕琴已有薄怒,李长笑好奇问道:“慕仙长,你难道不会游水?”
慕琴道:“游水有何难,只是我身份不同,我为河母,身系凌天州万千河流命运,我入海便算,若我于海中游泳,挣扎。河母溺海,无形中牵扯,说不得凌天皇朝内,登时便会发生几海啸。”
“就算不会如此,寓意总归不好,故我不便动弹。”慕琴如此解释。李长笑点头,原是如此。
此时正是夜间,海水冰冷冻体,如此这般,似也不适合于水中待得太久。李长笑四目望去,发现刚刚下潜时,因海水急涌,位置已不同从前,那九艘黑铁大船,尚在发生火拼,若是从前,李长笑定不介意,就在海中观望看戏。
只是如今,却不适合,他朝来时搭乘的船舟游去,速度不算快,右手抓住慕琴肩膀,自落海后,那慕琴便再没动过。只等上了船,再给李长笑几拳,抒发心中郁结之情。
“坏了。”李长笑停下动作。慕琴问道:“怎么了?”。李长笑指了指空白海面,“船长那厮,不管我俩,驾船跑了。”
“……”
一阵沉默。慕琴叹一口气,隐隐有些抓狂,这档子事,也叫她给碰上了,她说道:“我于水中,不便动弹,你自个看着办吧。”话语中满是无奈,先前慕棋交手,她自从容破招,反倒是这平常出行,让她栽了。
“放心,放心。”李长笑宽慰道,急事当头来,先喝几口酒再说。他拧开酒葫芦,呡上几口,转头问慕琴要不要来上几口,祛祛水汽。慕琴哪有心情喝酒,她这位河母,都快喝水喝饱了。她一语不发,心中却想,也罢也罢,命中该是如此。
海面具是船只残骸,黑铁大船两败俱伤,死伤一片,李长笑抓着慕琴,自水中跃起,稳稳落在船身上。
慕琴抖去身上积水,重重捶了两拳,又狠狠剐上一眼,决定下次,绝不陪这不靠谱的剑客疯癫,“先去看看,这船可还有活人否?”
二人分头行动,里外搜查一番,内外皆已无活人,死伤约莫数十人,各种人皆有。偌大铁船,就这般荒废海中。两人将遍地尸首,一一推落海中,又清理一番血迹后,算是“征用”此船,完成余下路程。
这九艘铁船来历不凡,出自一海上大帮:“铁皮帮”之手,专门劫掠海上商船,或是万金船这般海上交易之处。
不料这次,遇上铁板,万金船内藏高手,船破之时,不选择逃离,而是踏水而行,上船激战,斗个你死我活,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几经波折,最后落入二人之手,慕琴道:“李长笑,你过来。”
她蹲下身子,朝李长笑招手。李长笑行至一旁,慕琴指着地面,道:“你看。”
其上刀刻小字:师姐,许久未见。
“慕棋?”李长笑问道。心想这慕棋卜算如神,难道料到此处?他瞧向远处,心想这一行,怕是不算轻松。
“不,是慕书。”慕琴道,单看字迹,多是出自慕书之手。
李长笑席地而坐,“慕书又是何方神圣?”
“她本名曲轻舟。”慕琴道。
“曲轻舟?”李长笑思衬,慕书未曾听过,但那曲轻舟三字,却是如雷贯耳,不敢轻视。
曲轻舟,扶摇天下成名强者,相传其智近妖,了事如神,曾坑杀近数万修士,手段残忍。
“那妖女是你师妹?”李长笑尤在回忆曲轻舟诸多事迹。此女乃是邪派之人,不是善茬。
“的确。”慕琴点头,“我与慕棋虽不算友善,却终究无仇,但与那慕书曲轻舟,却有莫大仇恨。”
“曲轻舟的道侣,便死在我手中,我曾踩着其爱侣尸首,让她跪地磕十个响头,方饶其一命。”
“后来她磕了,我也饶了。”
恍惚中,这位慕琴仙长在灵气枯竭前,可不是善茬。虽不主动做恶事,但绝不顾忌杀生。做出这般事来,却也合理。
这出海之行,来者皆是不善。
李长笑做出评价,“梁子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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