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凌天皇朝,李长笑的心中,其实并无太大波澜。
以他如今的修为,即使李山河在此追杀,他亦是可以轻松逃脱。
话说那丢了剑的剑客,依旧是那副模样,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时而向东,时而向西。
入眼所见,皆为真实。
玉罗刹也醒了,她如今乃是魂身,走不得通窍道,但武学造诣却日渐丰富,这是她的兴趣,李长笑亦是支持。
见这鬼仆身体日渐黯淡,李长笑出言训斥,让她以后不用帮自己守银子了,他不差那点钱。
然而玉罗刹却不听,该守的银子,依旧会守,这可把李长笑气得啊,当天就把所有银子用完了。
很快,李长笑便发现自己多虑了,他的银子,几乎很少有留过第二天的,甚至经常好几天,两手空空,还要去帮人打工。
不过他总归是,开始留意有利于灵魂之物。
玉罗刹看着,轻轻一叹,她其实并不想看到主人想去挽留什么。
洒脱是洒脱,但是不够洒脱。
放眼望去,大好山河。
又到了北迁的日子了。
每十年一次,几乎已经成了习惯,商人会在这个时节,开始筹备北上做生意,或是南物北卖,又北上找寻商机。
路过一座大城,有商队招收武林高手,入他的北上商队保护商队安全。
李长笑过去应选,大体分为两步,第一步,武选,第二步,面选。
李长笑深谙打工之道,花言巧语之下,将负责应选之人,给哄得找不到西北,成功召他入队,并且给了不错的薪酬,还担任了一个小队长的职责。
还别说,挺滋润的。
可惜,这日子没过几天,就结束了。
原来是商队的一把手,见他整日偷偷睡懒觉,还爱喝酒,觉得这人又懒又散漫,若放任他在队伍,极有可能带坏队伍的风气!
于是给他一点工钱,半路打发走了。
看着绝尘而去的商队。
李长笑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气得跳脚,指着商队大骂了几句。
骂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随后,脸上又浮现微笑,掂了掂有点发沉的铜板,说了声:“潇洒去喽!”
便去了附近的城镇,大手大脚的挥霍。
这一晚的夜色很美。
李长笑看着漫天星河,心中宁静却又忐忑。
这番好景色,李长笑自然不会独享受,他把那两个,封锁着灵魂的小瓷人拿了出来。
里面的魂体,已经十分稀薄。
几乎只留下一点韵味。
毕竟瓷器远比不上魂珠,日日的损耗累积起来,磨灭一个灵魂不难。
第二天。
李长笑继续赶路,倒也算不上赶路,而是走路。
一晃便是四个月过去。
说来也巧,李长笑遇到了以前的一个老朋友,是灵气枯竭前的朋友,仅是点头之交,但时间久了,也就算是“老朋友”了。
那朋友从年轻模样,到如今已是老年,他见到曾经天赋比自己还差的李长笑,居然还如此年轻,一时之间懊悔不已。
原来,他自灵气枯竭后,选择沉睡来延缓寿元流逝。
自以为很聪明。
谁知因此错过变法兴起,等他苏醒,便已经垂垂老矣,再想去接触,为时已晚也。
白白浪费了数百年的光阴。
于兰月曾经给李长笑一颗长寿花,花可结出长寿果,李长笑种了很久,长寿果有不少,想了想,还是给一颗给这老朋友。
老朋友激动万分,怎么样都想把自己孙女嫁给李长笑,想让李长笑带着她,去求如今的延寿大道。
李长笑看了一眼他的孙女,长得确实美丽,正是青春绽放之际,她孙女看着李长笑,也是满脸羞意,娇嗔着推着爷爷,女儿家的窃喜与矜持,不敢与李长笑对视。
李长笑自然拒绝了,不过,他也为他孙女谋了一个好去处,带着她去了附近大宗,给她吹了两口保命的拂华风,又用金鱼把她身上的窍穴凿松。
随后,摆了摆手,潇洒离去了。
……
求变四百五十九年。
李长笑来到凌天皇城,今日乃是国君大寿之日。
山河尽数俯首。
山水神灵皆是来此。
国运又有复苏之气象。
李长笑再入皇城,身影有些虚幻,他就站在街道中,似有似无,无人注意。
即是大寿。
李长笑自然也要去庆祝一番。
且说那皇宫深处,文武百官、山水正神,皆来贺寿。
一南浔山山神,一步向前,口中说着贺寿之言,送出了山间奇珍一份。
又一泼水岭土地,送出土精人参一份。
经过几百年的演变。
香火一道,自然也是大不相同。
香火离不开朝堂,离不开百姓。
经过初始那遍地神庙的混乱时代后,一切开始向着有序而进,朝廷颁布“神册”,开始册封山水神灵庙宇,那些“野神”渐渐有了编制,获得朝堂正统认证。
而山水神灵又与皇朝合作,维持江山稳定,二者皆有好处,故“神册”法案,很快便通过,李天余与李天霞二女,拼命安插自己的仙人朋友,来担任山水神灵一职,享受香火,延缓寿元。
至于那些杂神,则是通通拔除。
凌天皇朝内的一山一水,也尽归国君统御,皇权已然达到了巅峰。
只是…
有一位山水神灵不来。
那便是初神河母,若说凌天皇朝可调令山水神灵,但对那河母,却是无半点奈何。
因为河母并非归属凌天皇朝,而是整个凌天洲,甚至发展至今,已经流传出了凌天洲。
最早一批找寻变法,踏上此路之人,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故凌天皇朝,山神居多,水神极少。
且说这场大寿,举行的如火如荼,好不热闹。
而那李山河,却是大不如前,此刻的他身老心老,白发渐生,身形也日渐消瘦、弯驼。
那双眼中的暮意,已经十分浓郁。
从头到脚,都已经成为了老人。
寿宴结束。
宴席散去,李山河在仆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宫殿,向着寝宫走去。
怎料。
一个拐角。
见到那一抹白色,他瞳孔骤缩,却没有动作,而对面那白衣男子也是如此,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又取回了那把佩剑,就悬挂在右腰上。
好似几百年前见到他时,也是这副模样,一点未曾变过。
反观自己,已经老眼昏花。
李长笑的身影,一点点淡去。
李山河却再难以提起力气去追杀,他重重一叹,身影越发佝偻,侍女的搀扶越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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