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白白一介凡人,自难体会那神秘韵律。他见那颇有医术但性格怪异,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医士忽的不再说话,心中很是生气,却又不好直接撕破面皮。
不由得想起十数年前。当时也有位神医,医术之高超,令人咋舌。将乌村夫人医治好后,森白白父皇大手一挥,封其为“天医阁阁主”。天医阁专门管制倭国医士,权力甚大。此一封赏,可谓是莫大殊荣。
只那神医言辞拒绝,最后闹得场面很大。甚至出动了皇朝守卫。但最后如何了结,如何结束,森白白却是不知。一来…他当时年纪尚小。二来权力不够。
森白白道:“先生!先生!您是…”忍不住出言催促。但具体要催促什么,他自己却又不知。全只是见李长笑表现平淡,心中厌烦焦急,想李长笑有所表示。
李长笑淡然处之,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水。问道:“你喝不喝茶?”森白白道:“我不喝,先生,您若同意了,我这便回去禀报父皇。他圣旨已经拟好。明日,我带您去租地祭拜先祖。从此以后,您便是我倭国的护国大神医啦!”李长笑轻笑道:“我不是说了么,我对护国大神医无兴趣。相反…你这数日的吃食招待,我倒挺满意的。”
李长笑伸一懒腰,推开窗户,一阵微风吹来,又道:“我吃得尽兴,喝得尽兴,也该走了。”森白白道:“先生且不急走,再留住数日,好好考虑如何。”也不容李长笑拒绝,三两步走出庭院,朝东西两面摇了摇手。
两侧各行出十余名,身穿精良甲胄的兵士。暗中将庭院围困。森白白自语道:“哼,你若识相,便老老实实接旨,若不识相,可怪不得我。”实打从一开始,便不容李长笑完好无损走出皇宫。
那等小伎俩,李长笑笑之一笑,静静等着。过了片刻,天空一阵乌云酝酿。守门兵士道:“大祭司,您怎来了?”只见一身穿羽服,年纪苍苍的老者,拄着一条歪木拐杖行来。
他脚步蹒跚,但速度却不慢,那大祭司道:“里面住了位有意思的小家伙,我去会一会他。”守门兵士对视一眼,怎敢阻拦。纷纷朝左右一避,让出道来。
那大祭司行入庭院。看到李长笑在喝茶,便既走过去,细细打量此人。他本在观望星象,忽感受到一股灵气波动。猜知有外来修士来了皇宫,故特来此处一探目的。
大祭司道:“阁下到此而来,到底有何目的?”十分警惕。李长笑说道:“简简单单,医个小病,寻个老人。”大祭司道:“所寻何人?”李长笑拱手道:“不知阁下可知扁祸神医。”
那大祭司听到扁祸二字,心中一颤。他亦是历经过灵气鼎盛大世的修士。自知这天下第一神医的大名。更确幸此来人极不简单,但听他到我倭国找寻扁祸,却是一头雾水。
大祭司道:“阁下寻错地方,我这弹丸小国,怎又容得下这等神医。”李长笑道:“你们十几年前,可曾强行留下过一名医士。”大祭司道:“是又如何?”
李长笑道:“我若没猜错,他便是扁祸了。”大祭司色变:“什么?!他竟是…”后退数步,冷汗直流。
原来扁祸与李长笑一般,素不以修为看人。走到何处,都好似一寻常普通人。那扁祸医名虽大,倭国地处偏远,虽也听过其医名,但从未接触过。自不知扁祸生得何样,加之扁祸从不主动提及名声。
导致倭国十几年前,分明强留下了天下第一大神医。偏偏自个不知道。那大祭司心思急转,已经冷汗直流,想起百多年前,彻底覆灭的鲛人族,再想起前段时间,彻底倾覆的洪荒天下。甚知扶摇人族之可怕。倭族实也算人族。但不少修士,却将其视为异族。倭族介于二者之间,常夹缝生存,处事小心。
大祭司昨夜夜观天象,显示倭国或有大变将起。正因如此,才宛若惊弓之鸟,觉察到李长笑放出的轻微韵律,却立马动身行来,查探缘由。
听到十数年前,倭国强行留下的医士,竟是神医扁祸后。大祭司自知是大难临头,他不怕扁祸,但怕李寻道。一族上上下下,所有遗留下来的修士,听到“李寻道”三个字,便战战兢兢,半夜睡不着觉。再加上李寻道从始至终,从未给过倭国好脸色。
倭国担忧,何时这尊大人物一个不悦,手一翻转,倭国便也无了。故…强留神医,本不算什么大事,但倘若因为此事,出现在李寻道视野中,被李寻道重新关注,这才是一等一大事!
想到此节,那大祭司怎能不怕,怎可不怕。脸色几乎“唰”一声便全白了。大祭司强定心情道:“阁下,信口雌黄,也需有一度。可莫要因此害了自己!”
大祭司道:“我们十几年前,确有留一医士,暂住皇宫中。但那医士生于仙雾,长于仙雾,绝非你所说的扁祸神医。”倭国人自诩所在岛屿为“仙雾岛”。因此地常年白雾缭绕,倭国大能感恩白雾庇护,故而得此名字。
李长笑掏了掏耳朵,懒洋洋说道:“与你掰东扯西,说这说那,有甚么意思,估计你自个也才一知半解。你且去寻更厉害的人来,我去问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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