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皱着眉扭过头来看着他。
周免瞬间就年蔫儿了下来,说道:“……知道啊,肯定知道!要是我是那个张固手下的兵,那我也盼着他当不成!”
谢元将目光移到了下头。只见张固那边儿的兵,除了少有的几支还像个样子,还在认真地抗争,其余的都已经抱着头蹲在地上投降了。
“简直狗屁不通,一无是处!”谢元看得胸闷,紧绷着唇线吐出了几个字来。
周免没想到谢元会不高兴,于是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这个时候,只见战场上突然几个人影快速的跑了起来。
原来是张固骑着马要跑。
结果被李欢实鞭着马匹一阵追逐,到了近前直接一个飞扑将他给截到了地上。
两个人在烟尘四起的土地上滚了两圈,起来之后挥拳便打。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蹦三尺高,像是个扑出来的熊似的,也朝着张固的方向跳了过去。
看那个身形和动作,就是克三德。他也加入了李欢实,两个人一起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还没有打两下呢,克三德和李欢实两个就猛地退了出来,克三德好像是受伤了,捂着胳膊张着嘴骂骂咧咧。
张固伸着胳膊,好像手里拿了把匕首,到处挥舞着。
他头盔也掉了,头发蓬乱,被打的鼻青脸肿流鼻血,像是一直困兽一样,疯狂的扑腾,阻止着其他人的靠近。
谢元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头,说道:“鸣金收兵。”
传令兵听了命令,立马小跑着去敲锣去了。
而山坡下头,被激怒了的李欢实和克三德他们,呼喊着其他人一哄而上,将张固手里的匕首给夺了,按着又是一阵更加凶狠的拳打脚踢。
要不是因为谢元下令鸣金收兵,他们恐怕得将张固给打死……
两个阵营的士兵听了令分开了。又站在了队列之中,
其中不乏很多打急了眼受了伤的,跌跌撞撞地被人搀扶着才能从地上站了起来。
谢元皱着眉头,看着山丘下头对着身后那两个等待的校尉说道:
“你们一会儿跟士兵们说,这是演习,下手有些分寸。”
她顿了顿,又扭过头来看向了他们,带着威势的丹凤眼中透着警告的意味,说:
“我主要看你们的排兵布阵和反应速度,要是跟张固的军队一样又慢又乱……那我也不必记得你们的名字了,都降为卫长重新来过。”
那两个人一听,冷汗都要下来了,连忙应了声“是”。
谢元回过了头,她座下的马匹有些不耐长时间的等待,抬了蹄子前后动了两下。
谢元勒住了缰绳,又伸手摸了摸马脖子,这才安抚了下来,
她对身边等待的传令兵说道:
“一营四营跟二营三营换阵地,令军医诊治伤员,别损失了人命。还有,将张固给我带上来。”
“是!”传令兵领了命令,扯了一下缰绳,掉转马头朝着山丘下头狂奔而去。
一番折腾之后,下头四个士兵阵列换好了位置,现在是二营和三营对峙。
“去吧,给你们时间准备,等战鼓。”谢元平静的下令,语气干脆。
那两个校尉想到了谢元不喜欢拖沓的性子,当即便紧张起来,立马调转马头带着人,分别从山丘两侧下去了。
这一会儿间,李欢实跟张固也回来了。
只不过李欢实是自己骑着马回来的,而张固是让自己的亲兵抬着担架抬上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军医。
谢元看着担架上半死不活的张固,目光冷冷地扫到了李欢实身上,问道:
“为何下手这么重?”
李欢实明显有些意外谢元会不高兴,他嘴唇动了动,目光激动地闪烁,想立马反驳什么来着,但是又因为谨慎给咽了下去,随即沉稳地说:
“他私带利刃划破了克卫长的胳膊,我们气不过,下手重了点。”
谢元听闻皱了皱眉头。
她本来是想用事实向张固证明,自己的练兵章程,还有士兵的实力都没有问题,是他张固的问题。
她觉得,让人心服口服,总比直接打一顿,要重要的多。
可是明显李欢实和克三德他们都将她的这一举动,当成了给他们泄私愤的机会。
其实借着演习,给他们机会打两下张固出出气也无可厚非。
可是这又是群殴又是利刃的差点出了人命,这一点是谢元没有想到的。
“以后就是一个行伍里头的同袍兄弟,有什么过节今天打了这一场就算了了,以后不准再提。”谢元冷厉地说。
李欢实看向了担架上被打的凄惨的张固,心里头舒坦了许多,老实地应了声“是”。
可是他答应了,张固如何会答应。
当即就听他就用肿胀流血的嘴,含含糊糊地冲着谢元喊道:
“我姐夫是车骑将军!”
谢元听闻挑了下眉头,转过头来看向了他,半垂着的眼皮子透着轻蔑,冷笑了一声说道:
“演习都输得这么惨……我要是你,我就不提冯将军了。平白的给他丢人!”
张固愣了一瞬,然后就开始哭喊,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疼得,漏风的嘴“呜呜呜……”一阵乱叫,说得什么根本就听不清。
谢元不想搭理他,对那个跟着的军医说道:“抬下去治伤吧,该怎么治怎么治。”
“是。”那一行人一听,连忙抬着担架逃也似的躲到了一边。
谢元收回了心思,专心看向了山下即将开始的演习,轻皱着眉头,下令道:
“击鼓!”
“咚咚咚咚……”
战鼓声又有节奏地响了起来,山丘下的两方士兵开始了冲刺拼杀。
好在这一次并没有上一次那么离谱。
虽然反应不算快,但是好歹有章程,有来有回的应对,总算是像个正规军队的样子。
谢元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了,说道:“还好,这两个还能用……就是士气低落,看着有些痴。”
周免一直在旁边看着,笑着说道:“哪能人人都像那个张校尉一样。”
谢元叹了口气,说:“那个张固拳脚还行,做个卫长勉强,做校尉是万万不够格的。冯将军因为人情照顾自己人,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岂是闹着玩的!”
谢元越说越生气:“等他养好了伤,退下去当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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