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到底是如何忍下来的(1 / 1)

女郎骑着马来 甭加慧 1333 字 2个月前

沈留祯一进来的时候,见到亦善的时候,确实有些轻视。

因为他太不起眼了,既不像崇肃王爷似的,一看就是个位高权重又威武的武将,又不像是一个心思深沉的笑面虎。

相反,他看着毫无权势感,甚至是有些耿直。

说实话,越是这样的人,坑起来越是好下手,还不用担心有什么后果。

就跟他小时候坑谢元的心情是一样的,抓着的就是她没有心眼破绽多,又迫于家教不敢轻易动手的情况去的。

当然后来就另当别论了……

那是因为最后把谢元给逼急了,让她不管不顾地把他揍了一顿,揍得鼻青脸肿的,他就再也不敢了。

这个东西就得有个限度,一旦超过那个度打破了平衡,那以后要想再回去,那就不可能了……

沈留祯本想着,如果这个人好拿捏,他两三句话让他就此听话,以后行事也方便,倒也省事。

可是现在看来,这人看着不起眼,但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有些桀骜不驯的脾气,不是那种因为皇帝的任命,就能简单听话的人。

那就只好换个法子了……

沈留祯抬了袖子,对着亦善揖了一礼,接着说道:“小辈对于间者这一行了解不多,以后还要仰仗亦善大人指点,咱们一起为魏国做些事情。

当然,亦善大人如果觉得我有何不妥,尽可以查证,然后将结果禀报陛下,沈某绝无怨言。”

沈留祯说罢,对着亦善将身子弯的更狠了些,宽大的袖子抬在身前,谦逊而潇洒。

亦善的脸色很明显的由最一开始的抵触,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浑身僵硬,侧着眼睛珠子看着沈留祯,好似不知道下一步做些什么反应比较好。

皇帝石余乌雷从一旁走了过来,走到了他们两个的中间,一边伸出一只手托起了沈留祯的胳膊,一边对着亦善说道:

“亦善,朕让你听他的调遣,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因为最近针对宋国的变故,他有一件大事要做,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可以当做是在协助他,等这件事情做完了之后,他会撤出来,你还是间者网的领头人。”

亦善刚刚听了沈留祯的话就已经动摇了。既然他说允许他监督,那就不怕他不忠。

而且皇帝也说了,是协助,那他和沈留祯就是平级,以后就不会太被动,防范起来也方便。

“臣遵旨!”亦善应声,这是他进来这么久,头一次用这么郑重的官方语气。

刚刚说的那些话,真是一点没有官场的影子。

乌雷看他应了,这件事就算是了了,随即点了点头,说:“具体做什么,怎么做,你们自己商量去吧。去吧。”

“是。”

“是。”

两个人先后应了声,就从殿内退了出来。

出了殿门之后,前头上早朝的人早已经退干净了,空旷的大道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亦善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先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沈留祯没有说话,反问道:“宋国朝堂之上,有咱们的人吗?”

亦善听了,气得从鼻孔里头出气,白了他一眼说:“没有。”

沈留祯审视般的看了亦善两眼,似乎在判断他这个话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亦善翻了个白眼不愿意看他,他们又是第一次见,有些摸不准。

于是沈留祯只得吐了一口气出来,叹息般的说:

“那……就先从在宋国朝堂上安插自己人开始吧。”

……

……

魏宋边境,环山城外十里亭

谢元将马栓在了亭子外头,就坐在亭子里头看着远处魏国的方向发呆。

她知道沈留祯最近不会来。可是她怕有有什么意外情况,所以还是一个人前来看看。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怀真郡主,心中有些苦闷,想找一个人闲聊。

能跟谁说呢?除了沈留祯她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托了怀真郡主的福,自从她做了驸马,不论是军营还是外头,都安生了。

再也没有人为了给她扯红线牵姻缘而去打听她的底细,找她的父母。

也再没有人怀疑她是个女郎。

即便是周免那曾看见她跟谢家人来往的,自从她当了驸马回来之后,他从前那种犹疑不定的怀疑也彻底没了。

毕竟,在外人眼睛里头看来,皇帝和郡主都不可能是眼瞎的,她要是一个女郎,在成为驸马的那一刻,也早就露了馅儿了。

如果没有露馅,那就有足有的理由相信,从前的那种种真的是个巧合,她谢元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谢元想到此处,低头整理了一下手里的马鞭,皱了皱眉头,又抬眼看着远处的山脉叹了口气。

其实按照道理说,怀真郡主对她那种奇奇怪怪的依恋,确实帮助她稳住了身份的疑团。她应该对还真郡主感激才是。

可是,她就是不开心,高兴不起来,又不能像沈留祯一样,不管心里头多么不高兴,面上一点表现不出来,该如何就如何,该笑还是笑。

怀真郡主的纠缠,让她觉得很烦躁,但是又无可奈何。

身处在这种无可奈何中的她,真的很好奇沈留祯是如何做到的。

他不论什么时候,都用一副演戏的、合适的面孔对着人的。

难道他就没有不想看见的人,对着人家就笑不出来的那种吗?

真的什么都能忍?……到底是如何忍下来的?

谢元眼睛看着远处的路,真希望沈留祯能突然出现。然后她就一把将他拽过来,问一问他这个问题,让他教一教自己。

可是天上的太阳渐渐西斜,春天的天气,一见了暮色,就会刮风,会冷。

谢元坐在亭子里头终于呆不下了,也躲不过去了,这才出了亭子,牵了马匹过来翻身而上,往郡主那里赶去。

说好了的,今天该去郡主那里看她了。要是不去,想必又要大闹一番。

……

“你去哪儿了?”怀真郡主用眼尾斜着她问,“我今日派人去唤你,他们说你一个人出去了,去哪儿了?”

谢元冷冷地说:“是公务,不方便跟郡主交代。”

怀真郡主听闻,眼睛眨了一下,脸色缓和了许多。随即站起来走到了谢元的跟前,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好看的丹凤眼,声音温软地问:

“你生气了?”

“没有。”谢元说得很没有诚意,垂着眼睛明显在应付。

“我让人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等了你许久了,你却不见踪影。换做是你,你也会不高兴的。”怀真郡主说着,轻轻地晃了一下谢元的手。

谢元看着自己的被怀真郡主捏着的手,忍住了抽出来的冲动。

过了一会儿。

“京中最近有什么消息吗?”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抬了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