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低着头吐血吐得头都抬不起来,章青连忙跑了过去,劝谢元说:
“别把他打死了,他是人证。”
谢元眯着眼睛看着卫三不说话,也不动,看样子是气得狠了,但是脸上又没怎么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卫三缓了过来,抬起了头,恨恨地瞧着谢元,就想朝着谢元的脸上唾一口。
可是他刚刚吸了一口气,嘴上的准备还没做完呢,谢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抡了他一个巴掌。
只听“啪”地一声响,硬生生地将他这口唾沫给扇了回去,还附带着抡飞了他两颗牙,伙着血沫子喷到了地上,差点溅了旁边的章青一脸。
章青在旁边将这一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再一次的傻眼了……
谢元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
寻常人即便是眼睛看到了,手脚都不一定能反应的过来。谢元是看见了,手脚比对方的反应还快!
而且离得这么近,他都能感觉到谢元的动作带起来的风,还有眼见着卫三脑袋被重击过后的惨烈:
喷出来的血更多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半晕厥状态,翻着白眼在那晃悠。
……他娘的这是扇耳光吗?差点将人的头给打掉了!
章青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连卫三的死活都想不起来顾忌了。
只见谢元微微地偏了一下脸,抬起手来将卫三的下巴给掰了过来,让他正对着自己,像是自言自语似地,一边审视着他的惨状,一边说:
“我就是很奇怪,我一直都说,谁要是不服气,尽管来找我,咱们真刀真枪真本事见。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当面指责的,背后说闲话辱骂的一大堆,就是没人找我打架,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她的语调很平静,透着强者的自信和霸道,俊秀的手捏着卫三那张破碎的脸,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暴力美感。
有着颜狗属性的章青,此时近距离观赏着谢元的侧颜,心中万籁俱寂。
谢元等了一会儿,可是卫三的嚣张气焰全无,即便缓过来了,看向谢元的眼神也是恍惚的,瑟缩的,再也没敢有任何的动作。
他还不想死。
谢元眯了眯眼睛,失望地松了手,见自己的手背上,因为打人沾了些血污,于是很随意的在卫三的肩上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一下一下地将污渍蹭掉。
蹭完了转身就走。
走到了何公公身旁的时候,谢元直接冷冰冰地丢了一句:
“我去马国公府上抓人。”人就径直走了出去。
何公公愣了一瞬,看了一眼老实的卫三,才反应过来,连忙冲着谢元吼道:
“这是我们监察司的案子,用不着你代劳!……还没请示陛下呢!”
章青连忙跑到了何公公的跟前,激动之下想伸手捂住他的嘴,可是又不敢下手,被何公公愤怒的眼神一瞟,连忙哭丧着脸解释说:
“师父……你还是少得罪她点吧。您刚才没看见吗?好家伙那打人又干脆又狠,那反应那身手谁能比得上,万一她要是打您,我想救我都来不及。”
何公公气得眼睛都圆了,一边着急地往外走,一边不满地讽刺他说:
“你少来,我还看不出来,你这看脸的毛病又犯了,你巴不得不救呢!”
章青心虚了一下,但是立马冤枉地说:
“哎呀不是啊师父,你不习武你不懂,你见过有人在被唾面之前,反应过来一巴掌将对方的唾沫给扇回去的没有?!她刚刚就扇回去了!要是我,我只有眼睛能看,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章青无比感慨,喃喃自语地说:
“好家伙,我审讯了多少犯人,被唾了好几回了,哪一回我都没提前阻止得了的,看着真他娘的爽,真他娘的帅……”
何公公见章青这个样子,又气又无语,但是心里头还是头一次对着谢元的本事有了清楚的认知。
要说照他办过的事情……心里头不怂是不可能的。
何公公想着谢元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他请来的王老夫子就没挨打……蔡尚书只是被踢断了腿……
何公公心尖儿颤了一下,强撑着自己的面子,不满地说:
“她是谢家人,克己复礼,哪会那么野蛮随便打人的,不用你操心!……你赶紧带着人跟去看看啊,别又闹出大乱子来!”
……
……
谢元带着人将马国公抓了,在马朔的灵堂之上。
马国公果真全程跟丢了魂儿一样,即便是看着大批人马闯入了他的家,他脸上的表情都不曾起过波澜,颇有一种万念俱灰,看破红尘,马上就要遁入空门的感觉。
后来谢元骑在马上等在门口,马国公跟着章青的人出来的时候,也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任凭人安排。
这跟她预想的场面大相径庭。
马国公是国舅,在朝中经营多年,有许多党羽朋友,即便是禁军现在被她收到了手下。
可是自从她女郎的身份被曝光之后,威信大大受损,一切都只不过是表面平静罢了,并没有那么坚固。
她以为,至少会遇到一些阻碍的。
可是没有……
一切都太安静了。只有马国公府上的那些家眷,哀嚎哭泣,吵闹着咒骂着要找皇后娘娘做主……
谢元皱了皱眉头。这么轻易,总是让人觉得不安。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太过于紧张造成的。
马国公自从儿子死了之后,一直自暴自弃不管事情,跟着他的人改换门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
……
监察司地牢
何公公眸光中闪着凶狠的光,看着安坐于牢房内的马国公,声音尖细地质问道:
“马祥和,你倒是坐得安稳,马上抄家灭族的罪就要落到头顶上了……”
马国公依旧没吭声。
何公公又上前了一步,提醒他说道:
“卫三已经承认了,要不要看一看证据和供词?不要以为是易容案子,就不好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马国公听闻,终于有了反应。他抬了眼睛,冷哼了一声,声音苍老又沙哑地说:
“……奇了怪了,我是失了唯一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想活了。他是活腻了?这么重的罪,也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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