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若不是我手下留情(1 / 1)

女郎骑着马来 甭加慧 1197 字 2个月前

谢元动摇了,她侧着头想了想,又说:

“人太多了容易引人注目。”

“这简单啊,我们两个走在前头,让刘大哥章青他们结伴走在后头不就行了,相隔百步互不打扰,若是有什么变故,还有人策应,这不好吗?”

谢元彻底没话说了,她看了沈留祯一会儿,丹凤眼中眸光闪动,似乎有些纠结,终是说:

“那好吧……”

……

……

虽然说投降之后,曾经下令让沈氏部下的将领兵卒自行选择去留,可是离去的人并没有很多。

原因很简单,其中大部分人早已经没有了家,或者离开了军营就吃不饱饭,对于他们来说,经常四处奔波调离,居无定所,相对于宋国那片故土,其实更舍不得的是朝夕相处的同袍战友。

沈氏和谢元几十万大军投降魏国的消息一经传到平城,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有的人将这个视为是魏国国运昌隆,人心所向的征兆。有的人认为这是汉人势力进一步扩大,甚至会威胁鲜卑人统治的一大威胁。

还有的人,认为这是那个颇受陛下信任的汉人侍中沈留祯,又一次立了大功,并且积攒了自己势力的又一大步。

在魏国的汉人官僚是很欢迎这一现象的。毕竟胡人一向自诩武力凶悍,确实魏国各方军镇,几个主要的兵力组成,大多都是胡人。

汉人在军事领域的比重本来就少,这也是汉人官僚,颇受鲜卑人鄙视的一个理由。

可是谢元和沈氏众人的到来,让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武力军事一事上,往往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身旁的战友同袍,而是你的对手。

你的对手跟你交过手,吃过亏受过疼,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的实力。

宋魏交手多年,魏国有实权打过仗的将领,虽然看不起宋国军事力量,觉得他们大多都是一群吃不起苦,啰里啰嗦,又反应迟钝的绣花枕头。

但是他们心里头清楚,沈氏带领的军队,要比其他派系的军队更有自己的章程和特色,也更坚韧,算是宋国军事力量中比较难对付的。

而谢元更不用说了,是沈氏军队里头出来的后起之秀,以艺高人胆大的个人特色,弥补了沈家军温吞谨慎的作战风格,很是让魏国吃了两回苦头。

别管他们投降,到底愿不愿意为魏国出战效力,单是从宋国出来,就对宋国的军师力量,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一时间,有很多人都纷纷上奏章,想鼓动皇帝石余乌雷趁热打铁,攻打宋国,好像下一刻就能一举将宋国整个吞并了似的。

乌雷同样也很高兴,心中对沈留祯更是多了一份喜爱和器重,在他心里,沈留祯不仅仅是他的朋友,亦是他的福星和贵人。

可是他虽然高兴,但是并没有昏头。

他将那些宣扬要打仗的鲜卑贵族们都压了下去:

“没有粮草拿什么打?况且他们汉人本来乱做一团,斗得厉害,让他们互相斗互相内耗不好吗?非要现在大动干戈,给他们一个冰释前嫌,一致对外的机会?我大魏能得什么好?”

本来按照惯例,汉人投降过来的将领和兵力,都被派往北方防御与柔然交界的边境。

可是这一次,乌雷有了不一样的打算,所以就想着等沈留祯回来,见过了沈家的那几个重要人物,还有那个被沈留祯念叨的都起了茧子的谢元之后,再做决定。

现在暂且就安置在边境线附近的军镇附近。一来能防止有异变,二来方便调拨粮草。

可是谁知御令一下,传回来的消息却是——沈留祯直接扔下了派给他的独孤坚的卫队,跟着谢元往宋国去了!

……

……

乡间的小路上,沈留祯骑着马与谢元并肩而行,时不时的扭过头看一眼沉默的谢元。

如果说,从前的谢元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剑,为了证明自己时刻都铆足了劲儿,即便是路过的风都要被她砍成两半。

那现在的她,更像是入了鞘的剑,虽然看不见凌厉的锐气,但即便是静静地放置在剑架之上,也掩饰不住它曾经的成就和荣耀。

你知道她一旦出鞘,依旧会剑锋凌厉,闪着雪光令人胆寒,可是她不愿意再出鞘了。

太安静了,好像总是带着难以言喻的伤感和落寞。

“阿元……咱们坐船去吧,能快一点到京城。”沈留祯突然找话说。

谢元听闻,骑在马背上慢慢晃悠的身子僵了一下,扭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凉,半晌淡淡吐了一句:

“不坐。”

沈留祯觉得谢元的表情里头好像有些嫌弃他,于是解释说道:

“我倒不是偷懒不想骑马,我是为你着想,你以前性子最急……要去哪儿非得赶着去。”

可是谁知谢元皱着眉头舔了一下嘴唇,看着远处的白云不耐地说道:

“我看见船,我就想起来你骗了我,然后逃跑的事情了,恨不得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沈留祯早就把这一茬忘记了,此时听了谢元的话,心梗了一下,不悦地说:

“阿元……我觉得这件事情,更应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你想一想,我为了你,到处束手束脚,手下留情,当初我写那个计划,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做呢,还不是因为你……要不然的话……”

沈留祯顿时止住了话头,将后头的话都咽了回去,因为谢元正在瞪着他……他害怕……

只听谢元冷冷地说道:

“要不然能怎么样……你怎么不想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被我打死了,能留着你在那儿兴风作浪?”

沈留祯脸皮子抽搐了一下,随即尴尬地嬉皮笑脸道:

“是……夫人教训的是……哦不,夫君教训的是。”

谢元皱了皱眉头,嘴角抿成了一条线,看着沈留祯神情复杂……沈留祯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人。

有时候她庆幸他的没脸没皮没自尊,有时候又忍不住替他臊得慌……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处庄园。

那庄园的院墙高大,看着有些年头了,几个宋国兵卒打扮的人,正在光天化日之下,翻他们家的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