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最近有好玩的吗?(1 / 1)

女郎骑着马来 甭加慧 1238 字 2个月前

乌雷看着她,深邃的眸光剧烈的闪动着,似乎有些生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平静了下来,垂着的眼睛甚至有些失意消沉。

他将腿从床榻上放了下来,说道:

“你说得对,是我总是忍不住痴心妄想,一时间鬼迷心窍,失言了。”

说罢他就站了起来。

气质华贵的年轻皇帝,随手理了一下自己衣袍下摆,背对着皇后冯伯羊站直了身体,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温和又冰冷地说:

“朕走了,还有许多奏章要看。”

说罢不等冯伯羊起身说话,他便拐过了屏风,径直离开了。

皇后坐在床榻的里侧,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愣了许久,眉如远山的寡淡外貌,并没有露出很多情绪来。

突然,她动了,突然扭过脸来看着对面床头的位置,轻轻蹙起了眉头。

乌雷刚刚倚在那里的样子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当时自己忍不住总是看他,见他心不在焉的翻着书页,偷偷的从书本后头望过来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心里头一跳,紧张地像是偷了东西,被人发现了一样。

他没察觉吧?冯伯羊在心中问自己。

没有察觉才好,没有察觉,才能保持合适的距离,既不会踏入深渊,也不会冷漠疏离。

她伸手将乌雷留在榻上的书本拾了起来,像他一样卷在手里握着看了看,然后缓缓地按在心上,蜷缩成了一团靠在了床头上,看着屏风上的绣画发起了呆。

而此时,乌雷站在寝殿的门外,看着院子里头的风景,却迟迟不肯离开。

跟着他的亲信太监不由地出声问道:

“陛下,怎么了?”

乌雷回过了神来,转而看了看身后闭着的门,说道:

“没事……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小太监一听愣了……他们的皇帝陛下除了批阅奏章,就是习武打猎,对于享乐一事上从来不上心。

现在又不是打猎的日子,那能有什么好玩的……这让他怎么回呢。

小太监想了想说:

“陛下,要想好玩的还不容易,只要您下一道圣旨,多得是人替您寻来。明天一睁眼就有。”

乌雷听闻,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说道:

“这种圣旨是能下的吗?到时候全国上下溜须拍马劳民伤财,此风一刮鸡犬不宁?你是嫌我大魏现在太安生了?”

亲信太监见乌雷动了怒,身子一抖连忙低下了头,缓了缓才小声又委屈地说:

“陛下……不是您问有好玩的么?”

“朕是问宫里现在……”乌雷语塞,看着小太监的帽子顶滞住了。

他自知理亏,随即叹了口气,烦躁又无奈地说:

“算了,忘了吧,当朕没问。”

说罢迈开长腿就走,将亲信太监甩在了身后……

他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看着堆叠的奏章,看了一会儿就走了神,脑海中总是想着他们分别时的样子。

想着皇后质问他的那些话,他觉得伤心,觉得心尖儿刺痛,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跟她在一起,他总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头,只想着离她更近一些,更亲近一些。

可是每每理智回了笼,又会无比的懊悔。

他将那些已经安慰了自己无数次的理由拽出来,在心里头默念:

乌雷,你已经是皇帝了,拥有人间最高的权利和荣华富贵,后宫又有那么多美人,哪能什么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呢?

母爱,亲情,爱情,这些寻常人家的温情只有那些普通人才配拥有,你已经拥有了太多了,你不配!

他无奈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神色又坚定平稳了些。手里的奏章翻了一页,前头的看了什么已经忘了,只好从头再来。

可是一翻,又想起了皇后萧索地说:

“后宫事情少……比不得陛下忙碌,闲下来时,是有些无聊。”

他眸光晃动了一下,瞥了一下旁边被他搁置了的几个奏章,随手一捞,伸长了胳膊往旁边伺候的亲信太监眼前一撇,说道:

“把这些给皇后送去,就说朕要听她的意见。”

“是……”太监愣了一瞬,连忙接过他手里的奏章,捧着亲自送去了。

……

……

又过了几日,沈留祯跟谢元一起进了宫。

闲聊了几句之后,乌雷依旧跟沈留祯下棋,谢元就依照先前约定好的,被人带着往皇后宫中去了。

黑子和白子在棋盘上才刚刚落了四五子,乌雷便问:

“你们夫妻两个,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沈留祯捏着白子等待,垂眸笑着说:

“我在府门外头搭了个擂台,有人送上门来打架,我就去看看。不过大多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阿元手下那个叫克三德的就应付了,她自己出手的机会也不多。”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真,很幸福的样子。

乌雷抬了深邃的眉眼看了他一眼,取笑道:“……没被蚊子咬啊?还是换了地方咬了?”

沈留祯听闻抿了嘴,脸色瞬间就红了。他直直地看着乌雷,波光潋滟的眼睛闪着水光,手里捏着棋子来回的打转,不知道说什么好。

乌雷看他这个样子,更开心了,笑声从肚子里头发了出来,闷闷地说:

“以前你连个暖床的侍妾都不要,我只当你是个拘谨正经的,谁知道你那么放得开,原来只是太过于专情,只等着你的阿元呢……”

沈留祯眨了眨眼睛,揽着宽大的袖子将白子落了上去,软声软语地说:

“陛下,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啪嗒”一声,棋子落在了玉质的棋盘上,沈留祯突然就往前凑了凑,神神秘秘地问:

“陛下,真的没有人相信那是蚊子咬的吗?”

乌雷闷闷地笑,将黑子随意地放了下去,垂着眼眸说道:

“他们信不信的又有什么要紧,你还在意这个?”

沈留祯焦急地说道:

“我当然在意了,您想一想,当初为了巴结我这个宠臣,多少人给我送财物送女人的。我好不容易将我那不近女色的形象给立住了,后来才改成送财物了。

如果他们以为,我现在变了,回头又故技重施,天天往我那里塞小妾,多闹心啊……再说了,万一阿元生气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