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进入幻境吗？”殷音又重复地问了一句。

姜莹明白她的意思，之前的幻境都有两次，一次是没办法阻止的，是殷乐在世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的过往。

第二次，殷音能进入幻境里，做出及时的补救，虽然殷音清楚那只是幻境，但心里也有了一些慰藉不是嘛。

但这次……

殷音凝视着姜莹，最后看到姜莹垂眸摇了摇头。

没有再一次的幻境，在殷乐被烧死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戛然而止。

殷音原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一瞬，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憔悴。

“谢谢你们，我没事，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殷音半阖着眸子，声音低哑道。

罗扬几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出去了。

“殷音姐，你不要想太多，保重身体。”

罗扬他们看到了殷乐死亡半年前的过往幻境，知道导致殷乐死亡的人是陈慧和陈壮壮，但殷音这个妈妈，着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她能不那么忙碌于工作，而是多抽出时间来陪陪殷乐，或许她就能发现陈慧的伪装，或许就能让殷乐少受些委屈。

房间里，殷音静静躺着，目光有些空洞，殷乐死亡前，抱着手机一遍遍喊妈妈的画面，不断在她脑海中萦绕着。

那时候的殷乐，该多绝望啊。

是啊，殷乐会怨恨她是应该的，她不是一个好妈妈，没能好好保护她，给予她的只有不信任，失落与绝望。

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奢求进入第二次幻境里弥补。

错了就是错了。

死了就是死了。

就算她现在再后悔又如何，殷乐再也不可能活过来的，她也没办法投胎，只能成为别墅里的地缚灵，成为孤魂野鬼，孤零零地活着。

一滴泪从殷音的眼角悄然落下。

就在这时，她感觉房间里的温度突然升高，她想到什么，立刻站起来，环视着整个房间，急切地呼喊道：“乐乐，是你吗？你在这里对不对？你出来见见妈妈好不好。”

“乐乐，让妈妈再看你一眼好不好，妈妈不奢求你的愿望，你怨恨我是应该的。”

“乐乐，对不起，对不起……”

只是，无论殷音怎么呼喊，殷乐都没有出现。

最后，殷音双手捂住脸，颓然瘫坐在地上，双肩抖动，歇斯底里地哭泣。

-

那天后，殷音和罗扬他们就再也没有进入幻境。

罗扬他们也不好再待别墅待下去，就离开了。

别墅里，只剩下殷音一个人。

她生活在这里，每天会画画，会对着没有人的房间说话，仿佛殷乐就在她眼前般。

她的情绪平和了下来。

可只有她知道，她每天晚上入睡后，都会做一个梦，反反复复地重复那天殷乐被烧的画面。

她看着女儿在火海中挣扎，求助无门，而她明明看见了，却没办法去挽留。

殷音知道，她做这些梦，或许有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但很多的是殷乐主动让她入梦，重复梦见那个画面。

殷乐希望她走，希望她离开这个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