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炎,你在说什么呢?”
暮水不赞同地摇摇头:
“刚刚我逃出去,正好碰到娘亲过来寻找我们,
你说娘亲是不是跟我们心有灵犀?”
暮水黑色的瞳孔,因为这件事变的明亮无比,有些灼伤了暮炎的眼睛。
暮炎抿唇,不甘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可她刚刚将你狠狠的推倒,差点让你没了命。”
“那都是我装的啊,”
暮水笑意不减:
“娘亲推我的时候一点也不疼,你不要害怕娘亲。
她刚刚也是担心南虎会伤害你,
所以才会故意那样说迷惑南虎。”
暮水说完便趁机扯住暮炎,
小跑着将他一同拉到黎苏的面前。
暮水喘着气:“娘亲你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他忽然感觉手一松,
暮炎的身影后退,并且甩开了他的手,仇视地看着黎苏:
“暮水,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坏雌性,
刚刚她说的你还不明白吗?
她就是为了将我们养的白白胖胖,然后更好的换肉。”
暮水叹息:
“暮炎不是这样的,若娘亲要拿你我换肉,为什么要反杀南虎?
她拿着牦牛肉直接离开不是更好吗?”
暮水的反问让暮炎哑口无言,
他甚至无法反驳暮水,口中喃喃道:
“是啊,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坏雌性你想做什么?”
此时的暮炎神色不定,
完全不似往常那般,对黎苏只有痛恨之情。
只见他的小拳头时而捏紧,时而放松,仿佛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黎苏心里一暖,她没想到暮水这个孩子竟然这么相信她。
可她也明白,原主对两个孩子究竟有多丧心病狂。
暮炎此刻浑身是牦牛的鲜血,
脸色却苍白到吓死人。
黎苏最担心的事情悄悄发生了,
暮炎恐怕有了心理创伤,
这件事情,犹如一块阴影,以后永远如影随形的陪伴着他。
她掩饰住心疼,冷淡地注视着暮炎:
“暮炎,你害怕他吗?”
黎苏指了指,半个脑袋都被毒素麻痹的南虎。
暮炎咬牙,强撑着道:
“不…我不害怕他。”
“那你害怕别人扯你的兽皮吗?”
黎苏接下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沉重,
“你会害怕别人看你身体的眼光吗?”
“暮炎你说话,告诉我,你害怕这一切吗?”
暮炎的身体,随着黎苏的语言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最终他无法平复内心的平静,
只能仇视地看着黎苏:
“你现在问这个又有什么用,
害怕不害怕很重要吗?”
黎苏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痛苦的小蛇崽崽。
“重要,对我来说很重要。”
感受黎苏温暖的怀抱,
强撑已久的暮炎,竟然直接化成了兽型,狠狠地咬了黎苏胳膊一口。
这一下,黎苏会露出原形了吧?
她再也不能装成喜爱他们的模样了,
她这个样子真的很恶心,以为这样,她以前对他做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
暮炎闭着眼睛等待着黎苏拳打脚踢,
可黎苏在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以后,
内疚和杀意几乎要将她给碾碎了。
黎苏的身体已经害怕的要死,手却摸在了暮炎的兽身上。
没想到黎苏不仅没有生气打他,还抚摸了他的头,安慰他:
“暮炎,你咬的这口可真疼,
但娘亲也知道你心里有多苦,
娘亲给你道歉,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只要相信娘亲,娘亲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暮水。”
暮炎不由的松开了嘴,
赤红蛇歪着蛇脑袋,仿佛在思考黎苏说的话,有几分真诚在里头。
“你若是还不解气,可以再咬我两口,”
黎苏视死如归地伸出手臂。
“你要给我咬?”
暮炎大惊,竟然重新变成了孩子模样。
终于,黎苏尝试着摸了摸他的红色毛发。
见暮炎没有躲开,这才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般问道:
“暮炎,你……你想报仇吗?”
声音虽然略微颤抖,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却不容忽视。
毕竟让一个三岁的冷血兽崽,去杀一个雄性兽人是不是太过残忍?
“报仇?”
暮炎盯着泥坑里的南虎,见他又下去一截,泥土已经到他的下巴:
“你让我杀了他?”
“对,你怕么?”
已经烂了,生蛆的地方就亲自剜掉它。
苏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效果了。
南虎狠辣地对上暮炎的眸子,威胁着这几个小东西:
“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也敢杀我?
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瞧一瞧?
我从这里头出来后,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南虎没说完,就被一只小手摁进了泥里,满嘴里灌得都是泥桨。
暮水的小手死死按着,对着黎苏微微一笑:
“娘亲,是这样吗?”
黎苏点点头,“就是这样,别直接玩死了,给你哥哥留一口气。”
暮水的力气不大,可被泥巴包裹住的南虎丝毫动弹不得。
暮水估摸着时间将他重新拉了上来。
白净的小脸上带着天真无邪,开口却让南虎心寒:
“好玩吗?”
“小兔崽子……咕噜咕噜……”
“好玩吗?”
“我要弄死你,咕噜咕噜……”
这一次暮水按了好久,才松开了手。
南虎一露出头,缓了好久才吐出口气:
“暮水,你别杀我,我…我再也不碰你了。”
“好阿,我不杀你”
暮水松开了手,南虎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却看向一旁的暮炎:
“暮炎,给你玩。”
南虎浑身一抖:......
见暮炎低着头走到他面前,立刻苦苦哀求:
“暮炎这不怪我,是黎苏。”
凶狠的面容变的楚楚可怜:
“如果不是她说,你们两个蛇崽崽只要给肉随便玩,我又怎么可能盯上你们?”
而南虎口中的恶毒雌性黎苏,
抱着四脚蛇一言不发,不承认也不否认。
“黎苏你说话啊,是你说冷血兽人下贱,卑微恶心。
没有人会喜欢他们这样的兽人,
就连青木部落,也不会在乎这两个蛇崽崽的死活。
你现在想做好雌母了,将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未免也太过分了…咕噜咕噜”
南虎又一次被按进了泥坑里。
这次是暮炎。
瘦弱的身影死死按着他的脑袋,
火红色的头发飘扬起来,第一次露出光洁的额头。
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才松开手。
这一次,南虎没有再从泥里抬起头。
暮寒看着黎苏沉默不言,
之前的事情,若真是她一手所为,那她还真是该死。
暮寒的声音在黎的耳边,
冰冷又决绝。
“黎苏,你对两个蛇崽,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