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笑容灿烂得过分。
就连宋溪都怔怔的望着他,眼神渐渐变了,像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人,半响,她嗓音忽变得温柔:“我可以教你们舞蹈和手鼓如何配合,等天黑后,在那片后山见面,你也来。”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薛卫东,其他人皆一脸茫然,随之而来的是狂喜,没想到对方竟真的答应了,这简直意外之喜!
……
晚饭是去国营饭店吃的,为了表达对宋溪的尊重,苏念念等人还特意去供销社挑了点日常用品当礼物准备送给宋溪。
月光下,
女人抱着手鼓坐在悬崖处的那一幕震慑了他们,宋溪换了身适合跳舞的衣裳,整个人的精神和白日里完全不一样,勉强有两分舞者的精气神,她拍了拍手鼓,笑着看向苏念念等人:“来了?!”
“宋老师,这是给你带的东西。”随着苏念念的话音落下,沈萝连忙把东西递了过去。
明明生活在牛棚,条件比一般人都要差,但宋溪却仿佛对那些外在物质没有追求,她看都不看,就把东西放在一边,随后就像教授小学生般,让四人排排坐下,随着她手微抬,一曲手鼓舞蹈缓缓开始,和从前不同,她的动作稍微有凝滞,或许是腿上的伤阻碍。
舞蹈很惊艳,但远远达不到震撼的地步,只能说,她的残缺,是另一种遗憾,哪怕是一开始就不喜欢她的姜晓菲,都在此刻流露出了惋惜的眼神。
没有什么比天才陨落更让人感到惋惜的。
如果宋溪还是当初的那个宋溪多好,总不至于待在这籍籍无名的牛棚里,和粪桶为伴,许是许久没有跳舞了,一曲完毕,宋溪额头沁出了薄汗,她歪头,目光独独落在薛卫东脸上,嗓音微喘道:“好、好看吗?!”
那一刻,笑容犹带着少女的羞涩,让苏念念等人都看呆了,薛卫东同样怔了一秒,后疯狂鼓掌:“好看!”
宋溪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周身所有的明媚尽数褪去,她盘腿坐下,示意苏念念等人靠近,开始正式教授手鼓的用法和技巧,以及如何将其运用到舞蹈中,别的不说,就她认真的态度,还真有为人师表的模样,就连对这些不在意的沈萝都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学东西学得最快的是苏念念,对方同样是宋溪重点教授的对象。
连续三晚,都在同一个地方教授舞蹈和手鼓,哪怕是精神如薛卫东,都差点起不来,他白日里还不能像其他三人一样补觉,因为他肩上还压着靳川给的任务,要去当地的农业局检测黑色土壤和农作物的必要关联性,一连三天,他白日里奔波,晚上则跟着她们同去欣赏舞蹈。
不知为何,宋溪对他似乎有执念,就连薛卫东前夜充当观众的时候打了个盹儿,她们都能敏锐的察觉到宋溪的心情打了个折扣,话肉眼可见的少了些,后面全程薛卫东都是撑着眼皮,不敢睡的。
短短三天时间,他就像被榨干了精气神,颓靡到了极点,姜晓菲难得的起了怜悯心肠,吃午饭的间隙,她不爽道:“你说宋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听说她白日里就只有上午忙,下午都是躺在牛棚的,为什么就非要晚上才能教授舞蹈。
她难道看不出薛卫东都快困死了吗?!而且还次次都点名对方必须去,如果不是那蠢蛋没有舞蹈天赋,我看她根本就不会教念念,而是直接让薛卫东出师。”
沈萝‘噗嗤’笑出了声,想想那场景,确实有够离谱的。
迎上苏念念同款含笑的眼,沈萝龇牙道:“宋老师不是说还有一日就差不多了吗?反正下午咱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然去村里找她?!关于其中曲艺的配合,我还有一两个疑点想要问,抓心捞肺的,昨儿后半夜我都没睡好。”
苏念念迟疑了:“这不太好吧……”
毕竟薛卫东还没有回来,这三日,他们早就习惯了对方如影随形,她的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姜晓菲可不想看到这两人感情日渐深厚,她翻了个白眼,怒道:“有什么不好的?!薛卫东去了也是白去,他就一空气的角色。
你不是没瞧见他那黑眼圈,等他从农业局回来,好好补个觉,今儿我们就早点去村里,免得每晚都熬。”
少数服从多数,苏念念同意了这个建议。
本以为宋溪会在牛棚,没想到在村里转了一圈,都没瞧见对方,最终还是在河边瞧见了被小孩包围的宋溪,对方手捏着柳条,在泥地上写写画画,明显在为晚上的教学努力,可那些小孩将她团团围住,还把泥巴砸在她身上。
口不择言的谩骂全传进了她们耳中。
“听说疯子晚上又出去跳舞了?!真吓人啊!”
“打她打她!她一跳舞准没好事!把她腿都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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