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声震天!
城头上,城墙外,到处都是人在拼命厮杀。
地面堆尸如山。
一个士兵看到了宁宸,两眼放光,就像是看到了一大锭银子。
这个人胳膊上没绑白色布条,是敌军。
因为赵伯康的兵将,穿的都是大玄的战服。
双方的甲胄,战服都一样,宁宸怕上了战场,分不清敌我...所以让士兵在胳膊上绑了白色的布条。
因为大玄的军服都是黑色,白色布条比较显眼。
这个士兵兴冲冲的跑过来,揪起宁宸的耳朵,准备用刀割下他的耳朵。
战场上,杀一个敌人,就是军功,就是一两银子。
以前的时候,会把杀死的敌人脑袋割下来,然后拿着回去领赏。
但后来发现,腰间挂满人头,影像作战...就变成了割右耳。
每个士兵腰间都有个布袋子,杀了敌人,割下对方的右耳,战争结束后,拿着回去领赏。
当然,曾经也有人杀良冒功。
就是悄悄割下自己人的耳朵,拿回去领赏。
更有甚者,为了军功屠村杀降,老弱妇孺一律不放过,反正只要是右耳,就能拿回去领赏。
还有更丧心病狂的,那就是割自己人的耳朵。
这种事屡见不鲜。
直到激怒了先帝,曾经一怒之下,因为耳朵跟敌军的死亡人数对不上,直接斩了三万大军,从上到下杀了个遍,连他们的家人都被血洗了一遍。
这种事才得以遏制。
直到现在,经过一次次的改革,这种事已经很少发生了。
因为一旦耳朵的数量和敌人的死亡人数相差五个以上,不但无功,反而要被问责...一军将领会被杖毙。
弓箭营的士兵没法跟敌人短兵相接,但每个弓箭手的箭矢上会有自己独特的标记,最后看标记,就知道是谁射杀的敌人?
总之,杀良冒功的事经过一次次改革,已经很少发生了。
宁宸让将士们在胳膊上绑了白布条,但他自己忘了绑。
关键是宁宸现在满脸污血,脸都被血糊住了,加上并非所有的将士都认识宁宸,所以被这个士兵当成了敌军。
其实一般统帅都会穿金甲,但宁宸这个临时授命的将军,没有兵符,没有合适的金甲,所以穿的是一般将领的甲胄。
这个士兵把宁宸当成了敌军,开开心心地准备捡个便宜,割下耳朵拿回去领赏。
宁宸是被疼醒的。
他发出一声闷哼,倏地睁开了眼睛。
这可把准备割他耳朵的士兵吓得不轻,踉跄倒退。
但旋即,眼神一狠,一刀朝着宁宸劈了过来。
宁宸大惊,条件翻身就地翻滚,躲开了对方的刀,然后趁势起身。
看着对方胳膊上的白布条,宁宸怒不可遏。
“你找死,敢对我动手?”
士兵紧握着刀,大吼道:“宁将军有令,投降不杀,反抗者格杀勿论...想活就给老子蹲下。”
宁宸怔了怔,一脸懵逼的看着士兵,“你瞎啊,不认识我吗?”
“投敌叛国的逆贼还敢这么嚣张?拿命来!”
士兵挥刀就朝着宁宸砍了过来。
宁宸气急,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狗东西,我...”
宁宸话还没说完,几个敌军冲了过来。
宁宸捡起地上的长刀,他的刀不知道掉哪儿去了?随便捡了一把,一刀一个,将冲过来的敌人砍翻。
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刚才准备割他耳朵的士兵已经不见了。
草!!!
回头再找这狗东西算账。
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地上的尸体。
突然,眼神一缩,宁宸发现了赵伯康。
宁宸冲过去,一刀刺进了赵伯康的胸口。
其实赵伯康早就死了。
两人从城墙上摔下来的时候,赵伯康脑袋先着地,脖子直接折断,当场毙命。
宁宸运气好,摔到了一具尸体身上,保住了小命。
宁宸眼神一狠,手起刀落,将赵伯康的脑袋砍了下来。
他拎着赵伯康的脑袋,一路杀上城头,放声大吼:“赵伯康已死,放下武器投降,饶尔等不死!”
可宁宸的声音淹没在厮杀中,只有附近的士兵听到了,纷纷看了过来。
他们看着宁宸手里的人头。
“兄弟,这真是赵伯康的人头?”
宁宸:“???”
“我的话你们也敢怀疑?”
“你谁啊?”
宁宸大怒,“狗东西,连我都不认识吗?我是宁宸。”
“宁宸?宁将军?”
“你是宁将军?”
宁宸有些懵,这些人怎么都不认识他?
但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大吼道:“给我喊,赵伯康已死,放下武器投降,饶尔等不死!”
周围的士兵开始扯着嗓子大喊:“传宁将军令,赵伯康已被宁将军斩杀,放下武器投降,宁将军可饶尔等不死。”
声浪如潮。
先是十几个人喊,后来是成百上千,最后是数万人大喊。
声浪滚滚,席卷战场。
赵伯康被斩杀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战场。
敌军本就士气不足,此时更是军心大乱。
敲好在此时,齐元忠率人,斩了敌方的战旗。
看着战旗倒下,听着耳边传来赵伯康已经被斩杀的消息,赵伯康的将士彻底陷入了慌乱,士气低迷到了极致。
宁宸让人找来一根旗杆,将赵伯康的人头挂上去,由护旗营的人保护,开始在城墙上奔走。
看到赵伯康的人头,赵伯康的士兵已经无心再战。
主帅都被杀了,这仗还怎么打?
大部分人甚至心里暗自窃喜。
都是自己人,他们本来就不想打,再说了人家有火枪,有那种可以一炸一片的东西,这场仗注定了他们会败。
之前是没办法,现在赵伯康死了,那还打个屁啊?
而且宁将军说了,投降不杀。
叛军开始弃械投降。
整个城墙上,都是叮叮当当兵器落地的声音。
护旗营的人还在挑着赵伯康的人头奔走。
降者不杀的声音响彻战场。
大战逐渐落幕。
但还有几股人马在反抗,他们都是赵伯康的亲兵。
但很快就被斩杀,镇压了。
有不少将士眼泛泪花,都是大玄儿郎,跟自己人打太难受了...叛军中有他们曾经的朋友,同乡,兄弟,甚至还有亲人,如今却要自相残杀,他们的心也在滴血。
终于不用打了!
有人欢呼,有人红了眼眶,有人抱着尸体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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