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回过神后,一双双难以置信的眼神落在左相身上。
大玄最大的蛀虫是左相,这可能吗?
宁宸单手按住刀柄,盯着左相,厉声道:“左相,你可知罪?”
左相脸色发白,但却并不惊慌。
他跪在了玄帝面前,开口道:“老臣冤枉,求陛下明鉴!”
“老臣为官数十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承蒙圣恩,得陛下器重,位列百官之首...老臣还有什么不满足?”
文武百官很认同左相的话。
掌丞天子,助理万机。
以左相现在的地位,根本没有通敌叛国的理由。
玄帝眼神冰冷,目光落在了宁宸身上。
宁宸也懒得废话,转身在潘玉成耳边低语了几句。
潘玉成点了一下头,便离开了。
没一会儿,脚镣声响起。
左庭王,张元仓,孔永春等人被带了上来。
宁宸道:“陛下,张元仓,孔永春...都是左相的门生,他们都可以指认左相。”
玄帝冰冷地目光落在几人身上。
宁宸厉声道:“张元仓,孔永春...陛下面前,还不如实招来?”
张元仓几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张元仓战战兢兢地说道:“罪臣乃是前任灵州知府张元仓,是左相门生,奉左相之命,负责暗中开采金矿。”
孔永春看了一眼左相,见后者眼神阴冷,身子一颤。
宁宸说得对,事到如今,左相恨不得杀他全家。
如今,能依靠的只有宁宸了。
而且,有左庭王在,他抵赖也没用。
他颤声说道:“罪臣北临关监军孔永春,左相门生,奉左相密令,这些年勾结左庭王,谋害了大玄七位将领,无数士兵。”
文武百官顿时一片哗然!
宁宸趁机掏出一沓密信,“陛下,这些是左相跟他们往来的密信,已被臣查获。”
全公公快步走过来,取过密信,送到玄帝面前。
玄帝拿起密信展开,脸色越来越难看。
“混账,混账东西...”
龙颜震怒。
玄帝冷冷地盯着左相,“枉费朕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
左相身子一颤,诚惶诚恐地说道:“陛下,老臣冤枉!”
“老臣从未跟这两人有过密信往来,不知道这些密信从何而来?”
“陛下明察秋毫,应该认识老臣的笔迹,这些密信是不是老臣的手笔,瞒不过陛下的眼睛。”
玄帝眉头微皱,看向宁宸,“这的确不是左相的笔迹。”
宁宸道:“陛下,左相为官数十载...做事若是不懂得给自己留后路,那也不配成为百官之首了。”
“这种事,左相肯定不会自己动笔...这些密信,一部分出自左相府的丁管家之手,一部分出自左相的心腹马开城之手。”
玄帝目光搜寻,“这两个狗东西何在?”
宁宸挥挥手,丁管家被带了上来。
丁管家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直哆嗦,颤声道:“草民丁承业,参见陛下!”
玄帝盯着他,扬了扬手里的密信,淡淡地问道:“这些密信可是出自你手?”
“回陛下,不是,草民从来没写过什么密信?”
宁宸冷笑,道:“丁管家,陛下面前还敢抵赖...左相让你代笔,我就不信你敢假手于人,只要跟你的笔迹对比一下,就知道这密信是不是你写的了?”
丁管家脸上失去了血色。
这密信上的每一件事,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这的确是他的亲笔。
玄帝冷哼一声,然后突然皱眉,“马开城何在?”
宁宸下意识地看向耿京,“耿大人,把马开城带上来吧?”
耿京眼神复杂的看着宁宸。
宁宸微微皱眉,“怎么了?”
耿京苦笑,“接到你的密信,我便派人前去抓捕马开城...但我们却晚了一步,马开城一家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宁宸脸色一变。
他本来掌握的全都是佐证,现在这证据还丢失了一环。
宁宸死死地盯着左相,看来马开城一家被灭口了。
他从张元仓口中得知马开城后,第一时间派人送信给耿京...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但这次宁宸猜错了,因为连左相都不知道马开城身在何处?他派人去灭口,也是晚了一步。
“左相,好手段...那马开城好歹也是你的心腹,你杀他全家灭口,就不怕午夜梦回时,他来找你索命?”
左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扫了一眼丁管家。
丁管家身子微微一颤,脸色阴晴不定。
但很快,他眼神一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朝着左相,重重地磕了个响头,“相爷,奴才对不起您,有负您的信任...那些密信,的确是奴才写的。”
左相满脸震惊,“丁管家,你...”
丁管家沉声道:“相爷,是我和马开城联手,勾结孔永春和张元仓,私盗金矿,害死七位大将领和无数的士兵。”
左相惊怒,指着丁管家,手指颤抖,“你,你这混账...你怎么敢?”
“相爷,奴才是混账,是奴才辜负了您的信任,害得您被小人攻讦,名誉受损,奴才该死!”
丁管家说着,看向玄帝,“陛下,这一切都是草民和马开城所做,相爷并不知情,求陛下明鉴!”
宁宸眼神收缩,厉声道:“丁管家,你想要给左相顶罪...你一个小小的管家,顶的起吗?”
丁管家冷笑一声,明显是豁出去了,不屑道:“宁宸,你未免也太小看我这相府的管家了,可曾听说过宰相门前三品官?”
“我掌管整个相府的内务,只要打着相爷的名号,这京城的大小官员,谁敢不给我面子?”
“宁宸,你知道我有多少资产吗?光是城外良田,我就有上万亩...你还觉得我只是个小小的管家吗?”
“张元仓是相爷的门生,我早就认识他...我和马开城以相爷的口吻写信给他,让他办事,他敢不办?”
左相气的浑身发抖,怒吼道:“你这混账,竟敢打着本相的名号胡作非为?”
“相爷,是奴才对不起您,奴才罪该万死!”
丁管家看向玄帝,“陛下,这一切都是草民和马开城所为,与相爷无关,求陛下明鉴。”
宁宸怒不可遏,冷笑道:“好一条忠犬...那我问你,为何要勾结孔永春,害死我大玄的将领和士兵?”
丁管家看向宁宸,冷笑道:“你可曾了解我的过往?”
宁宸盯着他没说话。
“我也曾是大玄的将士,只可惜怀才不遇,不得晋升,混了好几年还只是个小兵...而那些蠢货,却步步高升,我不服。”
宁宸怒道:“你放屁...被你害死的,全都是我大玄骁勇善战的良将。”
“那又如何?我就是嫉妒他们晋升比我快,他们凭什么?打仗我也行,为什么我不得晋升?”
“还有你这个卑劣小人,你毁了我在灵州苦心经营的一切,断我财路...我只恨没能把你弄死。”
宁宸怒极反笑,“好好好...真是一条好狗,想为左相顶罪是吧?没关系,我就不信监察司的酷刑撬不开你的嘴。”
“宁宸,你休想折磨我...我知道我犯的是死罪,我不会给你折磨我的机会。”
丁管家大吼,突然间身子一颤,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
宁宸神色一惊,上前一把捏开丁管家的嘴,结果半截舌头混着鲜血掉了出来。
够狠,竟然想咬舌自尽!
宁宸冷笑,“丁管家,你想咬舌自尽?难道你不知道,咬舌根本死不了吗?”
“来人,把他带去六处,给他医治。”
就算丁管家说不了话了,但他还有手,可以写。
如果丁管家死了,左相只会落个管教不严,失察之罪...这点罪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而他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动左相就更难了。
而且,若不扳倒左相,接下来就得承受左相的报复。
左相跪在玄帝面前,“陛下,老臣管教不严,有失察之罪,愧对天恩...老臣愿辞官回乡,请陛下恩准!”
玄帝眉头紧皱。
“陛下,左相日理万机,难免疏忽,请陛下开恩!”
一个言官跳了出来。
“陛下,左相劳苦功高,若是因为这点失察之罪就罢免他的官职,臣觉得不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玄帝微微点头,若真因为这点事,罢免左相官职,他这个皇帝未免太苛刻了,会被天下人诟病。
而且,他现在还需要左相。
玄帝正欲开口,却听宁宸冷笑着说道:“左相,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左相看了一眼宁宸,眼神带着挑衅。
哼,就凭你也想扳倒本相?蜉蝣撼树,可笑至极...左相心里冷笑。
他虽然被宁宸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些慌乱...但他为官数十载,若是连这点坎都过不去,如何配成为百官之首?
宁宸淡淡地说道:“左相大人,别得意...我的底牌还没亮完呢。”
左相身子一紧,表情微微一僵。
这小杂种还有底牌?
宁宸厉声道:“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几个士兵拖着一个人,走进院子里。
可当看到这个人,宁宸懵了。
这人...这人竟然是马开城。
他让带进来的是毒郎君,马开城怎么冒出来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耿京。
耿京也是一脸懵逼。
“这人从哪儿来的?”
一个士兵急忙道:“回宁将军,有人将他丢在了监察司门口。”
“看清是谁了吗?”
“对方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丢下这个人后,快马离去...袁都尉去追了,但没追上。”
宁宸人都懵了,有人在帮他?这个人会是谁?
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在监察司和左相之前把人劫走...又在这个时间,将人交出来?
这个人肯定在这个院子里。
外人不可能知道他现在正需要马开城来指证左相。
玄帝皱眉问道:“此人是谁?”
宁宸现在已经顾不上去想暗中帮他的人是谁了?俯身道:“陛下,此人就是马开城。”
玄帝嗯了一声!
马开城跪倒在地,满脸惶恐,不等宁宸询问,便已然开口:“罪民马开城,参见陛下!”
“罪民愿指认左相,是他指使罪臣,联合张元仓,私挖金矿。”
群臣顿时一片哗然,满脸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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