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虞淳榕很早就被楼下热闹的声音吵醒了。
她探出了头,看见楼下南家人盛装打扮,分别乘坐两辆加长版林肯离开。
这是有什么好事?
刚想着,门洞里递进来一块蛋糕,紧跟着是佣人施舍的语气,“要不是漪漪小姐心善让你沾喜气,还轮不到你个脏东西玷污这么精致的蛋糕呢。”
床上脸色苍白的南时初慢慢睁开眼。
她慢慢支撑着孱弱的身体起身,刚站稳,就摔了一跤,重重摔在蛋糕面前。
外面的女佣们在消毒,听见动静从门洞看进来,瞧见南时初的窘态纷纷嫌弃厌恶。
“咦,好恶心啊,她连脸上都长满了脓……”
“要不是漪漪小姐让夫人给我加了几倍工资,我才不想给这个大病毒送东西呢,万一被传染怎么办?”
“谁不是呢,好在老爷夫人少爷们都是黑白分明的,虽然漪漪小姐是抱错的孩子,但她人美心善,还才华出众,拿了最有实力的设计奖项,至于里头这个嘛……活着都是祸害啊!”
“那可不,今儿老爷夫人还给漪漪小姐举办了全城瞩目的庆功宴,还被几大平台媒体邀请一块做直播呢,咱们快下去看电视吧,我还没见过那样的大场面呢。”
“走走走~”
几人说说笑笑离开,而虞淳榕再看着趴在地上的南时初就这么静止了许久,才慢悠悠重新站起身来,捧着蛋糕坐回床上,打开了电视。
果然,好几个热门频道都在进行这场盛大的庆功宴直播。
名流汇集,将南漪漪众星捧月,不吝赞美。
南时初呆呆看着,机械吃完了一整块蛋糕,最后目不转睛看着电视,倒回了床上。
虞淳榕于心不忍,别过了头。
不知不觉,眼泪流满了整张脸。
可刚过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南时初低吟的声音,她转过头,只见南时初在床上无力扭动,身上的疹子,已经被她挠破出血。
“不要,不要挠了,都流血了!”
“快来人,快来人啊!”
虞淳榕急成一团,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红着眼跪在床边无力抽泣。
而南时初终究无法忍耐下去,抖着双手不断给南家人打电话。
电视画面上,南家人其乐融融围绕着南漪漪,而南时初的电话,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会。
就这么足足熬了将近半小时,南时初的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可那头的南慕海,不分青红皂白便是指责,“南时初,你又闹什么幺蛾子,别打扰我们庆功会!”
南时初哭腔带着乞求,“三哥,你让四哥回来看看我好不好,我身上好热好痒……”
她知道外面那些佣人根本不会替她找医生,她只能依靠南慕杉。
南慕海冷嗤一声,“老四要给漪漪切蛋糕,没这闲工夫。”
“可是我疹子破溃,流血了……”
这个时候,床单已经沾满了血迹,本就深灰的颜色,如今深暗一片……
“那是你活该受的!”
南慕海冷冰冰道,“你自己生日宴跟几个男人鬼混得病,要不是捐肾手术做得快,差点就害漪漪跟你一块得脏病,现在漪漪得了奖全家高高兴兴,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出来碍眼!”
虞淳榕气得浑身发抖,“混账东西!明明是我们逼着她捐肾的,怎么到你嘴里还成了时初的错,她有什么错,她知道自己被人害了吗!”
“我没有,我没有和他们鬼混,我是被人陷害的!”
南时初声泪控诉,深入骨髓的痛令她声音嘶哑,“你们说过的,只要我给南漪漪捐肾,你们就会真正认我这个亲妹妹,会好好待我,你们根本没做到!”
南慕海口吻厌恶,“嘁,你还有脸说,当初为了哄你答应捐肾,我们兄弟几个谁不是忍着恶心去陪你做那些兄妹情深扮家家酒的戏码,要早知道你有脏病,我们才不费这功夫!”
“从始至终,我们只认漪漪这个妹妹,就算你流着跟我们一样的血又如何,你就是外人!”
“三哥?是姐姐吗?”那头突然插进了南漪漪娇甜的声音。
前一秒冷漠无情的南慕海顿时温柔下来,“不用管她。”
“姐姐可能是想恭喜我呢?我跟姐姐聊好了~~”
“你呀怎么就把人想的那么善良,真是败给你了!”
南时初看着直播画面,角落里被南漪漪拿走手机还笑得一脸宠溺的南慕海,心灰意冷。
下一秒,南漪漪轻慢的笑声令南时初浑身一震,
“姐姐,是不是很难受呢?”
南时初恍然,“是你在蛋糕里动了手脚,为什么?”
“嘶,姐姐好聪明呀,怪不得能画出那么精美的设计稿,让姐姐就这么死了,我还真是舍不得呢,只可惜,这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儿,从姐姐回到家里的那刻开始,就注定了这个结局喔。”
听到这话的虞淳榕浑身狠狠一震。
设计稿……是南时初的?
对了,她之前就抄袭过南时初,所以,现在她有这般成就,都是偷走南时初心血得来的?
她怎么能这么狠,怎么能这么狠毒!
掉着鳄鱼眼泪的南漪漪委屈笑道,她放肆得意说出:
“姐姐一定想不到吧,生日宴的那几个男人,可是我为姐姐精心挑选的呢,不过爸爸妈妈哥哥们一直都想错了,他们可没有病,我不能让姐姐那么早得梅毒,万一传染给我怎么办?自然要等姐姐捐完了肾,才能死嘛。”
南漪漪肆意大笑着,结束了通话。
得知一切的虞淳榕看着无力由着手机滑落下去,浑身流脓血迹斑斑的南时初,她不顾一切扑过去抱住她的身体,崩溃大哭:
“不要,时初你再坚持坚持,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时初,你别睡,不要闭上眼睛……”
“南慕杉你还切什么蛋糕,你他妈的快滚回来啊,南时初快死了,她,她要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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