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伯给你打个样儿,你可看好了。”
孙大胜说罢,带着几个亲兵就冲进了旁边的一家铺子。
那铺子的掌柜之前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看到孙大胜一刀劈了王府侍卫长,竟连当朝亲王都给抓了,人都吓傻了。
孙大胜冲到铺子里后,他才反应过来。
“你是掌柜的?”
“是,草民许一乐。”
“给句痛快话,物价能不能降?”
“草民……草民倒是想……可是……”
那掌柜的当然很怕孙大胜,可犹豫了半晌,愣是没说出口。
“懂了,抓走!”
孙大胜可没功夫跟这奸商打嘴炮,一挥手便让手下拿人。
那叫许一乐的老头儿闻言当即吓得跪倒在地,失声道:
“将军!草民……草民没这个权力呀!”
孙大胜看都没看那人,当即就又走向第二家铺子。
他知道这掌柜的并未说谎,实际上真正的上位者有哪个肯去一家铺子当掌柜的。
用他大哥的话,这些都是打工仔,抓了他们,不过是打那群人的脸。
等将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自己就会从耗子洞里钻出来。
等孙大胜接连打了几次样后,对业务就更加熟练了,往往进了铺子只需说几个字。
“降价不?”
“抓走。”
……
在孙大胜的带领下,众人一直忙活到天黑,竟将一整条街道的掌柜全部抓了个遍,效率比往常高了不止一倍。
有孙大胜带来的三千骑兵在,兖州城内的各势力老实的一批。
唯独让人头疼的是,衙门的大牢已经人满为患,但这些掌柜的背后之人仍旧不肯妥协。
第二天,孙大胜等了一天,他在临时军营没出门,都做好了被那些人登门拜访的心理准备,但愣是一个人都没有来。
与此同时,城内的所有店铺由于掌柜被抓,店铺被封,导致不仅物价没有降下来,老百姓连东西都买不到了。
这让孙大胜十分恼火。
“伯爷,卑职查过了,这些人之所以如此执拗,先前是因为鲁王府在撑腰。”
田镜文提醒道。
“本伯不是将那鲁王都给抓了吗?”孙大胜皱眉。
昨天晚上,鲁王府就来了人求情,希望孙大胜放人。
可孙大胜担心放了那老头,这厮又去作妖,即使鲁王府送来的银两足以偿还老孙家的欠债,孙大胜都没有同意。
不止如此,孙大胜把来求情的人也给抓了,理由是行贿。
“伯爷有所不知,鲁王府虽然家大业大身份尊贵,但是在兖州府里,却还是只能排第二。
曲阜孔家才是这片地区真正的执牛耳者。
孔家不仅商铺众多,而且名望超然,乃是天下读书人的精神寄托之地。
只要孔家不肯屈从,其他商贾自然也不会屈从。”
田镜文毕竟在兖州府待的时间更长,对当地的实际情况了解的也更多。
他说话时眉头微皱,表情格外慎重。
如果说鲁王是兖州府的大老虎,那孔家就是兖州府的定海神针。
这一点都不夸张,哪怕田镜文仅仅是个秀才出身,也知道孔家的声望究竟有多恐怖。
那是从汉朝时便一直世袭到现在的家族呀!
孙大胜闻言也大皱其眉,他虽然没怎么认真读书,但什么孔曰孟曰倒是没少听夫子唠叨。
他总听自己大哥说,读书人的笔杆子,有时候比他们手里的刀枪都狠辣。
就比如一个叫陈琳的家伙,只靠一封檄文就能把曹操气的情绪失控,使曹操的名声遭到致命打击。
当然,这绝非国子监的夫子教的,而是孙大胜跟弟兄们逃学吃喝玩乐时,听评书人讲的。
他还总听大哥说,有个叫鲁树人的猛士,靠着笔杆子,把整个国家的斗志都给激发了出来。
孙大胜不大懂,但大受震撼。
如今孔家人带头反抗,确实让孙大胜犯了难。
其实这两天抓捕的那些掌柜中,经田镜文调查,有一部分就是孔家的产业。
奈何这些掌柜的嘴硬,孔家那边也没有声音,田镜文担心处置不好,或许会酿成大祸。
“入他娘的,这可棘手了,投鼠那啥器啊!”孙大胜挠了挠头显得格外烦躁。
他觉得跟文人斗就是麻烦,与在战场上厮杀的畅快完全不能比。
田镜文也皱着眉头不知怎么办。
“本来还想在大帅面前露一手的,唉,看来还是得等大帅过来呀!”
琢磨了一会儿,孙大胜也没想到法子,只能无奈的道。
田镜文闻言眼前一亮。
“伯爷,大帅也要来兖州吗?”
“嗯,大帅早就料到事情不会顺利,便着本伯率三千马军先行赶来。
算算时间,也就今日或者明天上午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京城波云诡谲,张世康的调兵令也一道道发出去。
京营内除却留下一万老军和四万新军外,靖虏伯孙大胜领三千军驻兖州,霸州伯徐文远领三千军驻济南。
南皮伯王敬铎驻大名府,武邑伯郑冲驻河间府,满城伯陈涛驻开封府,东安伯宋亮祖驻彰德府。
京营三万老兵兵分十路,每一路都是三千人,兵力算不得多,主打的就是一个威慑。
而威慑对象,当然就是官僚士绅集团,与各地的卫所兵。
“有大帅在,万事无虞呀!”田镜文欣喜道。
“必须的,我大哥天下无敌!”孙大胜十分得意的道。
到了第二天上午,张世康率领着两千人的护卫抵达兖州,孙大胜与田镜文亲自到城门迎接。
田镜文向张世康说明了目前的窘境,孙大胜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言明孔家刻意阻挠,又投鼠忌器。
张世康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二人道:
“鲁王的事情,大胜你做的不错。
不过还是太温和了。”
张世康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又道:
“你们这样子是不成的,那群鸟人个个心眼坏透、趋炎附势、欺软怕硬,他们嚣张跋扈惯了。
本帅曾经说过,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这是不够嚣张啊!
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还投鼠忌器作甚?
孔家又如何?
擒贼先擒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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