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秋月后悔,也真的想把冯雪柔赶走,这就是个扫把星,祸害他们来的!
她扬起巴掌,还没打下去,自己又挨了一个,眼冒金星。
卫翠英:“咋呼啥,显摆你嗓门大啊!你脖子上那玩意是冬瓜吗?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那么粗的房梁,吊个人就能断,那就没有能吊死的人了。”
“肯定是房梁原本就坏了,才稍微一动就塌。不谢谢你闺女反倒要打人,没有她,万一半夜房子塌了,你们就等着埋底下,提前见阎王爷吧!”
齐秋月被这一巴掌打得清醒了些,怎么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又觉得不对。
冯雪香怀疑得更多,上辈子根本没有这档子事,可也没法解释好好的房梁怎么吊一下就断了。
齐秋月心里头不舒坦,怎么都想不明白,只是二闺女发现大闺女勾搭知青,被冯雪香在旁说了几句勾起火气,想打死丫头几巴掌罢了。
人没打到,自己挨了两巴掌、弄满身粪,米面没了、房子还塌了。
除了冯雪柔是扫把星,天生跟她犯冲,还能因为啥!
扫把星把她害得家都没了,还道谢!
“倒你妈……倒个屁!”差点骂自己。
“冯雪柔我告诉你,往后再敢往家里迈一步,我就把你赶出去!”
谁知道下回还倒什么霉,离远点好,她们母女的命比啥都金贵。
“娘,别不要我!我一窝囊废,没了爹娘,能往哪儿去?娘我错了!”冯雪柔带着哭腔,伸出手,想拉齐秋月衣角。
吓得齐秋月连忙后退,拍打几下衣服,仿佛她是瘟神,碰一下就死。
冯雪柔看起来被伤透了心,带着差点被埋在房子底下的恐惧跟饥饿感,一迈步,脚就发软,瘫倒在地上,只能朝着齐秋月爬。
一边爬一边喊娘。
“你不要过来啊!”
齐秋月跑、冯雪柔爬着追,跟逃命似的。
除了冯雪柔自己,搁谁看着心里不难受?
那是从小把她养大的娘啊,亲爹娘不要她、养父母也不要她,孩子心里委屈成啥样。
卫翠英在心里骂了齐秋月祖宗十八代,代代都没好报应,将冯雪柔拦住。
“她不要你、咱还不认她呢!又不是没手没脚,没法赚工分养活自个儿!”
高考停好多年了,极个别的人能上工农兵大学,大多数最多就上到高中。
高中毕业,冯雪柔就跟着生产队干活,除了生病,每天都能拿八工分,除了卫翠英这个异类,成年妇女不躲懒都是八工分。
“反倒是冯雪香,她也二十一了,就比她姐小一岁,还跟小孩抢割草的活儿呢,一天就三四工分,说起来,还是冯雪柔拿工分养着冯雪香呢,反倒把人饿得瘦成这样,齐秋月你丧不丧良心!”
齐秋月:“什么冯雪柔拿工分养妹妹,香香明明是我跟她爹养着,没占冯雪柔一点便宜!香香身体不好,当我们不愿意叫她多赚点工分吗?”
冯雪柔道,“妹妹确实身体不好,娘说家里的鸡蛋跟红糖都留给妹妹补身体,早饭要吃一个鸡蛋、一碗粥还有两个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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