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受制于人(1 / 1)

荒狼 墨涵墨涵 1122 字 9个月前

穆沙的心往下沉,他拼命抑制住自己也想去找盐的冲动,使劲儿拍着穆阿休的脸,嘴唇翕动着,流着泪,若无其事的道:“好兄弟,盐吃多了会渴,我去烧些水来喝。”

穆阿休却死死地抱住穆沙,全身抖,腿脚抽搐,双目上翻,口吐白沫。穆沙吓坏了,急忙硬腾出一只手来,掐穆阿休的人中。

“省省力气吧,你除非把他掐死,不然,他不会好的。”

一个稚嫩的小孩子声音突然响起,在这空荡荡的过道里,嗡嗡的似有回声。接着,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着火光,穆沙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手里托着一个瓦罐,向这边缓缓走来。

穆沙的眼睛一下子直了,那个瓦罐,正是装盐的瓦罐。穆沙抱紧穆阿休,双目赤红,怨愤的盯着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孩子。

米粒儿好脾气的笑道:“你这么盯着我,我容易紧张。我一紧张,就会拿不住这个罐子,万一掉在地上摔了,你们岂不是要吃土?”

穆沙恨声道:“你是谁?你这罐子里的盐是不是有毒!想让我们兄弟死,一刀抹了脖子就是,这般折磨为什么?”

米粒儿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嘴闪着亮光的米粒一样的小白牙,道:“穆沙哥哥此言差矣,若是穆沙哥哥想要痛快的,当日在你家院子里,院墙上有的是神箭手,穆沙哥哥只需站在院子里慷慨赴死就是,何必钻狗洞子逃到这老鼠洞子里来?”

穆沙阴沉着脸瞪着米粒儿,原来对方什么都知道。果真如穆阿休怀疑的,这些天他们这么顺利,原来都是假象。

“你想让我们兄弟做什么?”穆沙冷冷的问,他怀里的穆阿休已经蜷作一团,“吱吱格格”的开始磨牙。穆沙擦掉弟弟嘴角的白沫,低声问,“能不能先把解药给我弟弟?”

米粒儿摇头叹息:“此药无解。”

他说着,捧着瓦罐的手翻了过来,穆沙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瓦罐从米粒儿手里落下,“啪”的一声,摔得粉碎。瓦罐的碎渣及里面的白色粉末混杂在一起,铺满了米粒儿的脚边的地面,连他鞋上、衣襟上也落了浅浅一层。诱人的奇异味道顿时充满了整个地道。

穆阿休如同嗅到了肉骨头的狗,一下子挣脱了穆沙的手,冲到米粒儿的脚边,喘息着,直接把嘴凑到那些白色粉末上,用舌头不停的舔食。

穆沙背过脸去,他也有想冲过去吃那些白色粉末的冲动,只是他还能控制自己。穆沙明白穆阿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受伤时自己用这“盐”为他洗过伤口。药力顺血液而下,当然比吃进肚子里来的更快。

终于穆阿休平静下来,如面团一样,软瘫在地上。米粒儿笑道:“穆沙哥哥不吃一些吗?只有这些了,不吃,可就渗进这地里面去,没有了。”

穆沙羞愤至极,从靴筒里拔出匕,向米粒儿直刺过去。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一刀刺得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却不料眼前一花,米粒儿竟将倒在脚边的穆阿休提起来,挡在身前。

穆沙硬生生的收了匕,双目几乎要瞪出血来。他恨声道:“你究竟想怎样?不要折辱我们,想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就是。”

米粒儿笑了笑,把穆阿休丢在地上,自己也跪坐下来,目视穆沙。穆沙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一眼软瘫在地上的穆阿休,不情愿的坐了下来。

米粒儿道:“你应该知道,吉妍如跑了。”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穆沙,开门见山的说,“你去把她找出来。”

穆沙松了一口气,吉妍如与他们非亲非故,找就找吧。他说:“是不是我找到吉妍如,你就能放了我们兄弟?”

米粒儿笑道:“放你们?你应该问问自己的弟弟想不想走。”他不屑的瞥了一眼穆沙,道,“你以为自己是英雄好汉吗?你变成阿休兄弟这个样子,只是早晚的事。”

穆沙勃然变色,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米粒儿不屑的说:“给你们兄弟一条生路啊,你们难道不是早就该死了吗?”他看着穆沙通红的眼睛,嘴角的那抹不屑更深了,“你们这群海盗,杀人越货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穆沙呆住,心里的那股怨愤竟然荡然无存。他沮丧的低下头去,问道:“我可以带着阿休吗?反正我们都中了毒,隔段日子就要回来拿解药。”

“不用了,”米粒儿冰冷的声音响起,“阿休只会拖累你,把他留在我身边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你放心就是。”

米粒儿说着,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穆沙,道:“这是第一粒解药。什么时候该吃第二粒,我自会去找你。”米粒儿说到这里,又是咧嘴露齿一笑,“我的腿短,穆沙哥哥不要跑的太快。”

穆沙的脸抽搐了一下,问:“我要怎么去袄岛?”

米粒儿嘿嘿笑道:“去就是了,如今天大地大,你爱去哪里去哪里,不会有人抓你了。”

穆沙打开药瓶,里面有一个黑色的药丸,他闻了闻,奇异的香气与那些盐差不多,穆沙犹豫了一下,把药丸倒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比吃那些盐好吃多了。

穆沙把空药瓶扔还给米粒儿,站起身来,从界河里上岸。外面已近黄昏,穆沙找了个背人的地方,任夜风吹干自己的衣服。他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现有人跟着自己。

穆沙反而不敢躲得太严实,他怕米粒儿真的找不到自己,自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吃第二粒解药。

衣服差不多干了的时候,穆沙走出藏身的地方,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果然,没有人抓他,路边张贴的告示里面,已经只剩下吉妍如的画像。

穆沙深吸了一口气,能重新自由的行走,竟是这么惬意的事。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几天过去,物是人非,爹娘已不在,唯一的弟弟被人当作人质看守起来。两人都中了毒,必须成为别人手里的武器,去抓人,将来可能还要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