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儿的心里一紧,他竖起耳朵,听那几个人把话说完。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为什么时文儿会与花扬涛关系如此密切?
那几个人问完话就走了,米粒儿与阿七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最后见他们走进一片大农庄,阿七悄悄对米粒儿道:“这里是郑家的田庄。”
米粒儿点点头,心里暗暗担心。原来是郑家的人在查这红云索命的事,查的还这么仔细,不知道想借题挥做什么?里面还牵涉到时文儿,时文儿有事的话,允王也必定会被牵连其中。
米粒儿回到允王府,向李岳华禀报了此事。李岳华点点头,挥挥手让米粒儿出去。
珍珠岛上是一群什么人李岳华最清楚不过了。他早已看出时文儿与珍珠岛的关系非同一般,尽管他也不明白雷州时家为什么会与珍珠岛上的朱家人有这么密切的关系。
可这些都不重要,李岳华明白,如今自己已经与珍珠岛朱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更何况无论是珍珠岛还是时文儿,都是一门心思的帮自己做事的。
李岳华还明白,郑安歌的变法虽然自己从未像赵伯庸那样正面反对过,可由于自己的特殊身份,若是被郑安歌抓住了时文儿什么把柄,这老贼定会毫不留情的扑过来。
李岳华心中冷笑,他并不怕这个老贼会做什么,逼急了大不了割据岭南,做一方诸侯,山高皇帝远,那郑安歌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只是李承宇似乎胸中有大丘壑,不是小小岭南能装得下的。李岳华想,能不闹翻还是尽量不闹翻吧。
时佳儿因当年刚刚生产完还没有满月就踏上了漫漫流放路,身子亏欠许多,能生下婧宝已是万幸。时佳儿想为李岳华多纳几房妾侍以繁衍子嗣,可李岳华不喜堂客却是真的。
与时佳儿的缘分连李岳华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居然有为女人动心的一天。如今时佳儿却为他张罗起女人来,李岳华心中不耐,时佳儿只好把自己恐不能再生育的事告诉了李岳华。
李岳华倒是非常看得开此事,若是自己一直不娶亲,岂不是连婧宝都没有?自此,他把李承宇当成了亲儿子来培养,不肯接受时佳儿的安排。
时佳儿因此更加不后悔当初,对李岳华比以往更加体贴入微,李岳华自然高兴,两人竟比新婚时还要如胶似漆。
为着时佳儿的柔情蜜意,李岳华也要护住时文儿。他吩咐米粒儿去半山山庄把时文儿叫进王府,讥笑道:“你果然是在半山山庄,绿萝可是天天在王府以泪洗面,等着夫君呢。”
时文儿心里惭愧,可又觉得李岳华不是会管别人夫妻房中事的人,疑惑的笑道:“王爷又取笑文儿了。可是有什么事差遣文儿去做?”
李岳华见他被人查到了鼻子底下依旧没有察觉,摇头道:“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么?再这么下去,只怕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试探着往下说,暗暗注意着时文儿的脸色:
“怕只怕你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要连累幼青这小小孩童死于非命。”
时文儿果真脸色大变,他想了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魂不守舍。且因心中苦闷,与旧友来往多了一些。只是无论是许节夫妇还是胡灵均,他这些朋友都是过了明路的。
那就只有花扬涛了。想想这孩子的死,时文儿心里一阵悲伤,自己作为路过的人,在花扬涛夫妇的丧事上的确管的有些过多了。
时文儿看了一眼李岳华,跪下来道:“文儿是不是给王爷添麻烦了?那花家孩子……”他顿了顿,道,“文儿对他爷爷敬重的很。”
李岳华惊讶的“哦”了一声,“你与花老爷子有交情?”
时文儿点点头,道:“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文儿到洛阳,因缘际会,见过花相。”
李岳华长舒一口气,这样也解了他心中疑团,像时文儿这样讲义气的人,这个理由足够解释为什么他与珍珠岛关系如此密切了,更何况还有韦幼青的关系。
当然冷静分析这个理由依旧有牵强之处,但李岳华此时心境不同,他本心里是希望为时文儿找到这个理由。他不希望时文儿有问题。他离不开时佳儿的温柔乡,更需要时文儿这样能干事的属下。
李岳华对依旧跪在地上的时文儿道:“你起来吧,你并不用这个样子。郑安歌那老贼,想找本王的麻烦,须知本王并不怕他。你这些时日不要出门,以防他背后下黑手。幼青呢?”
时文儿站起身来,对面前的这位如父如兄的王爷充满了感激。他据实回答道:“出尘子道长很喜欢他,已经收他为徒,这些日子,幼青一直跟着出尘子道长。”
李岳华点点头,道:“如此也好,郑安歌还不敢打大高观的主意。”
白雪皑皑的万泉山,银装束裹下的大高观。一个孩子,身穿单薄的道袍,坐在大高观的一棵参天古木上,眼观鼻,鼻观心,双颊与额头微微有红光泛起。
树下,一道白影,在雪地里穿行,很快来到孩子打坐的树下。对方亮出武器,那是一柄黑色细直长刀,没有任何的光芒。
树上的孩子眼睛睁开,随手掰断一根树枝,从坐的地方轻轻的腾空而起,脑袋向下,手中树枝前指,幻化成五个,攻向拿刀之人。
拿刀之人盯着眼前的六个韦幼青,眉头紧皱,蓝黑色的眼睛里透着紧张。正是穆沙。
穆沙往后跳开,躲过这六个无论是幻影还是真人的韦幼青。幼青跳下树来,五个幻影消失,他笑着对眼前的穆沙道:“穆沙,你刚才能看出哪个是我吗?”
穆沙老实的摇摇头说:“看不出来。”
韦幼青得意的一笑,这门带着障眼法的功夫,自然是时文儿的杰作。只是时文儿的内功与韦幼青不是一路,韦幼青试了试把自己的内功用在时文儿这套威力并不是很厉害的剑法身上,却比时文儿用的威力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