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奇怪的军士(1 / 1)

荒狼 墨涵墨涵 1113 字 9个月前

时文儿含混的答道:“阳城公主就算是再风光又能怎样?终究不过一个女孩子。人的子女也是命数,兴许皇帝陛下就是因为只有一女,才这么宠爱有加的。小王爷可就不一样了。”

李承宇笑道:“哦,舅舅倒是说说看,本王有什么不一样的?”

时文儿道:“小王爷与王爷父子二人坐拥岭南,原本与其他蕃镇相比,实力旗鼓相当,可如今小王爷想拿下楚地,那可就不一样了。想那赵侯爷,定是不希望小王爷得到楚地的。淮南刘安,是章相公一门的人,章相公是小王爷岳父,这个定是一心的,可江南钱苗之,只怕这战事越往后,麻烦越多。若他有心与马既长暗通苟且,也是防不胜防。”

李承宇沉着脸沉吟良久,道:“舅舅说的是,我们现在就是要打下株洲和邵州,再往北推进,拿下道州和连州。这样再加上江南道袁州,就可以把他马氏围在潭州。我已经给叔王写信,请他保举章志行为江南道袁州刺史。有章公坐镇,那赵伯庸也不敢做梗。章将军不日就要去袁州上任。这样就不怕他钱苗之会搞鬼。”李承宇笑嘻嘻的看着时文儿,“舅舅以为如何?”

“小王爷心中是有大沟壑的人,”时文儿笑道,“文儿只有鞍前马后效力的份,哪里有什么主意?文儿是商人,只会数钱,像这样的大仗,文儿只有竭尽所能,为小王爷筹集军费。”

李承宇点点头,沉重的说:“朝中有赵伯庸捣乱,只怕明年圣上不会再减免岭南赋税。楚地新定,人心不稳,也不能加税。也多亏张老板在茶园主公会坐镇,楚地这边才算是有个稳定的产出。只是这场仗打的若是久了,叔王那里也不会愿意再打下去。”

时文儿笑道:“小王爷希望胜,王爷则是觉得事缓则圆,对楚地,小王爷能吞下多少就吞下多少,来日方长,这样更加稳妥。如今小王爷到手的已经三个州,论大小已经可以和淮南刘安匹敌,论产出,这里比淮南不知强多少倍。”

李承宇冷笑道:“刘安怪得了谁?靠着京城,却把个原本富庶的淮南,搞成那个鬼样子。他以为自己是个种地的吗?一味的把别人的地强占到自己家里。这还罢了,好好的种田人家没了田地,替他种地他还敲骨吸髓的盘剥。这些人不做流民难道饿死不成?反倒是让他牵累的江南道也是盗贼林立。”

时文儿笑了笑,道:“小王爷说的是,那刘安本就是个大老粗,哪里知道这些治理地方的道道?手底下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人。”

三人说着话,日头已偏西。因时文儿身体刚刚复原,第二天还要赶回广州,故而李承宇没有留他多谈,吩咐人给他们父子二人预备了住处,又嘱咐韦幼青好生的照顾时文儿。

二人谢过李承宇,走出李承宇的中军营,韦榕在外面跟随着二人,由穆阿休在前引着,一路看着风景,往李承宇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走来。

前面的穆阿休个子很高,比后面已经很高大的时文儿父子还要高半个头。一身黑色带红色滚边的侍卫服饰,很合体的套在他像麻杆一般纤瘦的身体上。头上的红色带抹额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掠过他如刀削一般的肩头。

穆阿休脚步轻盈,几乎不沾尘土。连带着呼吸也是轻盈的,他静静的往前走,腰板笔直。他不仅现在是沉默的,韦幼青觉得自己几乎没有听见他说过话。

他们三个人的住处位于军营的最后面一排屋子,这里是一排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小院子,与前面的整肃庄严不同,到了这里,道路由五彩的石子铺就,两旁栽种着各色花草,院门是精致的雕花圆门,院墙上的雕花窗格上,爬满各色的藤萝。

院子里面是小桥流水,石子铺就的小石拱桥下面,是清澈见底的小河,河里有各色鱼儿游来游去。院子里假山盆景,绿树红花,甚是雅致。置身其中,让人仿佛来到风姿秀丽的江南,而忘记了这里是军营。

穆阿休领他们走到这里,就转身离开了。临走时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夜晚不要随便出门。”声音竟然是低沉而魔性的。

韦幼青看着穆阿休远去的背影,疑惑的对时文儿说:“为什么晚上不能出门?以前没有这个规定的。”

时文儿笑道:“他说夜晚不能出门,就是提醒你夜晚要出去看看。且现在不是夜晚,咱们出去走走。”

傍晚的军营是静穆的,隔段时间出现的巡逻队亦没有一点声息。军营外面,会看到一小队一小队的骑兵在来回巡视,没有人理会他们三人。

刘华冬部的军营依旧坐落在原地,那个现野人的小树林也依旧呆在原地。韦幼青见时文儿驻足观望,问道:“爹爹,要过去看看吗?”

时文儿明白韦幼青的意思,可时过境迁,故人只怕早已化泥。他摇摇头,伤感的说道:“不去了,能看见什么呢?”

三人顺着一条碧潭慢慢的散步,前面有两个军士在取水。这两个军士个子不高,穿着普通的黑色军服,与穆阿休的侍卫服相似,只是普通军士的衣服远没有侍卫服那么精致,这两个军士的衣服看起来就太大了。

两个军士取水之后站起身来,才觉远处站着的这三个人。他们似乎愣了愣,动作上却没有任何停顿,而是继续抬着水慢慢吞吞的向军营走来。在走到离韦幼青三人很近的地方时,韦幼青愣住了,他看清楚面前这两个穿着宽大军服的小个子,其中一个正是奴人部落里的奴蝈。

奴蝈虽然长大了不少,可大体模样没有改变,不仅韦幼青,连韦榕都认出了奴蝈。他悄声对韦幼青说道:“这是奴蝈!珍珠岛南端并没有人参军,奴蝈怎么会在这里?”

韦幼青把手放在嘴唇上,制止了韦榕说话。他们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时文儿和韦榕都明白了韦幼青的意思:这两个军士像是根本没有认出他们的领主,继续机械的抬着水往军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