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甩甩头,不去想这些云山雾罩的事情,他伸了个懒腰,笑道:“好了,故事讲完了,亲事也定下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这老丈人回去睡觉了?”
华圣泽一愣:“故事讲完了?”他冷笑一声,“谁说故事讲完了?你不想知道青狸代神之子坐镇成圣殿时,都生了什么吗?不想知道青狸是怎样造出红阳,紫狸和雪狸的吗?”
韦幼青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无奈的苦笑道:“我不感兴趣也不行啊,你又不肯开门……我躺下行不行?真的很累……”
华圣泽只想着如何说服韦幼青,对他用什么样的姿势听故事倒是不介意。他大度的一挥手,韦幼青见他同意了,到奴汉床上拿了被褥铺在华圣泽对面的地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雪狸见状也跳到他的肚皮上,不一会儿就出“呼噜呼噜”的鼾声。
华圣泽见面前一人一狐这么懒洋洋的半睡半醒,无奈的摇摇头,想故意刺激韦幼青,说道:“青狸奉神之子之命,造出半妖之身的红阳,赋予红阳神之子所赐予的武灵和仙力,红阳便成了红阳武者……”
果然,韦幼青睁开眼睛,问道:“原来红阳的武者身份是神之子赐予的,是不是三族都有武者存在?”
“没有,”华圣泽摇了摇头,“猴族与狼族只有尊者与侍者,只有狐族有个半妖半仙的武者。且这个武者的仙力凶狠,杀人不眨眼。”
“是杀妖不眨眼。”韦幼青半眯着眼睛,懒懒的纠正。
“你说的对,”华圣泽笑道,“不过,如果他不是有一半仙身,恐怕他杀起人来,也不会眨眼。”
韦幼青没有吭声,他好像睡着了,除了轻轻的抚摸着雪狸的手证明他只是默认了华圣泽的话。
“红阳很快强大起来,强大到若不是青狸修为极高,单凭武力,根本镇不住他。”
“你的意思是说,不论修为,只凭武力的话,红阳打遍冰火界无敌手?”
“一对一的话,是这样的。”
韦幼青又不说话了,他在心里琢磨着,很显然红阳是神之子创造出来的的怪物,可神之子的用意是什么呢?
华圣泽继续说下去:“本来祭祀用的祭品是三族轮流提供,红阳强大以后,偏要说狐族是高于狼族与猴族的高贵种族,硬要让狼族与猴族提供祭品,狐族不再提供。谁不服气,他就打谁。”
红阳这是在保护狐族免受屠戮。韦幼青心里想着,怪不得狐族从来没有人提到红阳的半妖之身。不知道内情是有可能的,更多的是不想知道这个内情。
韦幼青反唇相讥道:“仙界独尊力量,规则什么的,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华圣泽哑住,半晌才笑起来说:“你说的有道理,这么说来,红阳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
韦幼青微微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华圣泽,见他一脸的认真,竟似真心诚意的说出这番话,想着继续添把柴火。
韦幼青笑道:“红阳归根结底还是神之子创造出来的,且是专门被造成了这样强悍的武者。你有没有想过神之子的意图?”
“神之子的意图?”华圣泽沉吟片刻,“造出武者,使狐族力量高于其他两族,神之子的意图,莫非就是希望狐族能坐镇成圣殿?”
“应该是有这个意思……”韦幼青亦沉吟道,“红阳不肯让狐族继续做祭品,狼族与猴族没有找神之子申诉吗?”
“这个……”华圣泽语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后来狼族与猴族多次反抗,却是越反抗家园越小,特别是狼族,与狐族共同栖身冰雪天地,狐族由于不用做祭品,繁衍的又快,渐渐的,就把狼族挤到了与火界相交的边境上。”
“不用做祭品所以就繁衍的很快?”韦幼青哑然失笑,“每年一次的祭祀,需要多少妖做祭品?十个,百个?这些妖只怕还不够你们每年掉井里淹死的数字。族群繁衍的快,是说明族群生活幸福,百姓安居乐业。与祭祀何干?分明是你们狼族的族长治族无方……”
华圣泽再次语塞,他摇头叹息着苦笑道:“幼青,仿佛你这番话也很有道理……我本是为了说服你帮我们狼族的忙,现在却要被你说服了。”
韦幼青笑道:“我可没有要说服华兄的野心。前世这些恩怨,对我来说都是昨日黄花,既然今世转世为人,那就好好做人也不错。”
“你这话说的也不错,”华圣泽笑道,“我知道你在帮辰王谋夺天下。我还知道,红阳和青狸也已经来了。他们与你是一条心吗?”
韦幼青默然不语,最后道:“仙是仙,人是人,这人间,终究还是人的。我想,无论神意多么难测,最起码的天地秩序,是不会变的。违反者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可如果有人利令智昏,偏偏要逆天而行,且其中牵涉了你以性命保护的那个人,你要怎么做呢?”
韦幼青当然明白华圣泽的意思,他无从回答华圣泽,反问道:“你不是不关心人间俗事吗?朝局知道的可真不少。听华琪说的?”
华圣泽嗤之以鼻的笑道:“华琪?他算什么?我是华家直系子孙,他不过一个侍者而已。我想知道的事,用得着问他?”
“华琪与马既长的女儿关系不一般,他为了私情,介入人间争斗,只怕这样会给华家招灾惹祸。”
华圣泽点点头道:“老爷子心里明镜一般。我们华府,本不想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华琪这样一出手,祖父的意思是,不介入也不行了。”
韦幼青接着来了精神,他不顾趴在自己肚皮上呼呼大睡的雪狸,一骨碌坐了起来,问道:“华老爷子要怎样介入此事?”
华圣泽笑道:“祖父不是已经介入此事了吗?华琪被押,群妖没有后继灵力,很快就会灰飞烟灭。”
韦幼青有些失望:“只有这些吗?”
华圣泽道:“是的,我们不能介入人间之事过深,更不能为此死人,因我而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