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典之后,华圣泽实践诺言,跟随韦幼青前往雷州。
时文儿已经返回广州了,绿萝的病看起来无大碍,只是怏怏的似没有什么精气神。
华圣泽一踏进时家大门,就显示出他与宛瑜这些徘徊于修仙道路上的小辈不同,狼族正统的仙身一出现,似有一道华光,原先有些阴气森森的时家,顿时有了许多朝阳之气。
“好大的妖气!”华圣泽叹道。他修长白皙的右手手掌伸出,顿时有无数的小花在他手心里盛开,这些小花似会说话一般,“叽叽喳喳”的围着华圣泽,仿佛在为他唱赞歌。
华圣泽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在这笑意盈盈里,他收紧了手掌。“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小了,那些围着他的小花朵光芒渐渐熄灭。待他的手掌再次张开时,小花朵已经枯萎。
“你家里为何这么多的花妖?”华圣泽疑惑的摇了摇头,他又打量着院子里的几棵老树,“这几棵树虽有些年份,虽有些妖化,可作为花妖的灵力之源,只怕是不够的。”
“你的意思,这个院子里有妖孽?”
华圣泽点了点头,韦幼青想起绿萝无论如何不让大夫为自己号脉,心里疑惑,说道,“依你之见,这个妖孽会是什么?”
“附着在人身上的妖灵,或者仙灵。”
“人?”
韦幼青心里一惊,绿萝用性命保护的人,会是谁?他不露声色的笑道:“你不会在说我吧,依你的说法,我是凡身仙灵。”
“不,”华圣泽认真的回答道,“你已经转世,仙灵已经和前世交割清楚,与今世的凡身融合,不是附着。我说的附着,是像红阳那样,仙灵在前世,却找了个人身附着。”
华圣泽看了一眼韦幼青,继续道:“所以他带着所有的修为和记忆,虽然换了个模样,却依然是那个闹得冰火界不得安宁,最后害死青狸的红阳。”
韦幼青沉默,华圣泽说的不无道理,红阳的跋扈与鲁莽是害死青狸的根本原因。
出于对红阳的尊重,他对华圣泽的话不置可否,道:“既然华兄怀疑有这样一个人存在,那就烦请挨个儿看看吧。”
“挨个儿看?”华圣泽轻蔑一笑,斜睨了韦幼青一眼,“你当我是相面的吗?”
华圣泽说完,冲着老树大喝一声:“还要躲到几时?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缕幽魂,从树根处飞出,华圣泽再次伸出右手,幽魂出“吱吱”的哀鸣,可又不敢违拗,转了几转,轻轻的落在华圣泽的掌心。
华圣泽默默念动咒语,那幽魂身子扭动,似在回答他的问话。突然,华圣泽眼睛里精光大盛,右手狠狠的合上。
“吱吱”的似有皮断骨削的声音传来,华圣泽的手掌里有若有若无的青烟袅袅升起。那缕树妖的幽魂,就这样烟消云散。
剩下的树妖见同伴死的凄惨,俱都吓坏了,不顾魂魄离身太久同样会烟消云散,纷纷灵魂出窍四处逃生。
华圣泽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一股寒气从他的嘴里与鼻腔里喷出,瞬间将那几缕幽魂冻在原地。
华圣泽不屑的看了一眼几棵迅枯萎的老树,对韦幼青道:“你家的花草树木都妖化了,全部烧掉重新种吧。”
韦幼青点头答应,刚才华圣泽喷出的寒气扫过他的脸颊,他心里一惊,原想着纵然不被波及受伤,也肯定会很不舒服。
不想他却觉得有一股甘洌之气袭来,似能化解自己的内火。韦幼青心里一动,华圣泽修习的是冰诀,莫非上阳真人传给自己的功法,正是冰火诀?
韦幼青不露声色的安排人重修花园,又领华圣泽至后院的正厅歇息。绿萝听阿月报说韦幼青请人找到了阴气的源头,且妖孽已经清除,松了一口气,扶着阿月的肩到厅里来感谢华圣泽。
华圣泽却不懂人间的这些礼节,见韦幼青称呼绿萝为“娘”,自然而然的喊了一声“韦夫人”。
绿萝有些尴尬,想着要解释自己夫家姓时,韦幼青是时家干儿子。自己只是侧室,且时文儿没有官职,自己称不起夫人。
却又怕说这些会引起误会,伤了韦幼青的体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华圣泽也不是会察言观色的,依旧“韦夫人,韦夫人”的叫个不停。
韦幼青见绿萝神色有异,似有些难言之隐,对绿萝笑道:“娘,圣泽是仙人,他不懂人间的这些琐碎的礼节,你姑且一听就是。”
听韦幼青这么说,绿萝的尴尬解了不少。就在这时儒馨从外面进来,华圣泽见儒馨长得粉妆玉琢,煞是喜人,站起身来截住儒馨的去路。
绿萝见华圣泽突然挡住儒馨,脸色大变,华圣泽却是因心里着实的喜欢儒馨,才会有这突然的举动。
儒馨突然被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挡住去路,也吓了一跳,有些怯生生的看着华圣泽。华圣泽见状,蹲下身来,拉住儒馨的手问东问西。
绿萝见华圣泽没有恶意,反而是很喜欢儒馨的样子,放下心,轻声细语的示意儒馨向华圣泽见礼。
儒馨本就不认生,如今见眼前这个与哥哥一同前来的英俊仙人这么亲切,也是喜欢的很,听华圣泽问自己“读什么书?可曾练武?”这些问题又正巧是儒馨擅长的,一时两人竟然说的火热,倒是把韦幼青与绿萝冷落在一旁。
韦幼青见一向对人冷漠的华圣泽居然与一个四岁小童聊得这么开心,心里惊奇的很,冷眼瞥见绿萝眼中竟有一丝担忧,心中更是疑惑。
韦幼青吩咐阿月搀扶绿萝进屋休息,绿萝却不放心儒馨,不肯离开。韦幼青笑道:“娘,儒馨我看着就是,你不用担心。”接着又示意阿月送绿萝回去。
绿萝却笑着对儒馨道:“儒馨,爹爹定得每天习字的时间到了,咱们不打扰华公子与哥哥办正事,进屋子里去习字吧。”
儒馨一向很听绿萝的话,听绿萝这样讲,虽心里不舍,却不肯违拗绿萝的话。他依依不舍的与华圣泽告辞,又让华圣泽一定经常来看他。